吵架也好,争嘴也好,我都非常清楚,并不是我们非要吵,或者说是故意要惹她生气。她在许多时候是可以不必生气的。可她偏偏就是要跟我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她在使小性子。一个离异的孤独的单身女人,工作繁忙劳累。一天下来,总有静的时候。她她希望从这里寻求一点安慰,一点寄托,也寻找一点家庭或夫妻的感觉,甚至想找一个人吵架。而对象是谁呢?在单位,她是领导,她要礼贤下士地开展工作,每个职员都不是她吵架或倾泄的对象。她的任务是调动集体智慧把全处的工作搞好。在家里,她有一个十多岁的上中学的儿子,她是母亲,她只有一味向他施予母爱。除了赚取一声关于妈妈的问候,便是儿子无休止的闯祸。儿子如果半个月不打架,就算谢天谢地了。每次闯祸她都得向对方家长赔礼道歉,得往老师那里跑,往学校跑,把她处长头上的光彩丢得一干二净。其次她家里还雇了保姆,这更不是她出气的对象。以前她有任何不快喜欢冲保姆发火,有时发得实在没有道理,保姆连续吵走了三个。保姆一走,她的生活秩序就会乱套。又得重新找,重新建立感情和生活习惯。眼下是第四个保姆,无论如何不能再吵走了。她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得笑容可掬地向她指出,生怕得罪了她。这也就是说,在她固有的生活圈子里,没有一个可以使她倾诉,依靠和宽容她的人,我就责无旁贷地成了她的冤大头。她可以在网上对我挥动拳头打我,可以横行霸道地指责我一顿,可以无端地生气或骂我,厉害的时候她还来一句“真想永远不理你了!”,听那口气,就象两个国家即将爆发战火,要断交似的。而我就得一次次地讨好她,向她赔理道歉,给她擦眼泪,给她揉揉肩膀,让她的火气慢慢消下去。我作为一个情人,义无反顾地担当了这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了。李飞非气消之后,反过来她又向我解释,向我道歉,说她自己怎么怎么不好,或者说就是想找个人发发火撒撒气。没别的理由,也没别的目的。
往往在这时候,我就想到了她的那份孤独与寂寞。我继而会想到,家这个东西太怪了,哪怕是破的,旧的,穷的,还是有一个好。如果李飞非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说她就没有了孤独和寂寞,至少不至于现在这个严重程度。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摆脱某些困扰,偏偏首先要选择拆散家庭呢?家庭的重组真正会带来心灵的重组吗?那天晚上聊天,我就给她讲了这个道理,谁知她一听就火了,说:“你嫌我烦了是不是?要我马上嫁出去是不是?你好摆脱我?告诉你,你可以从今晚开始就不理我了!把我从好友中删除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我仿佛看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孔站在我面前大声嚷嚷。我又得低三下四地讨好了。恨不得把所有骂人的话用来骂我自己,就是为了求得她的心平气和。我说:“好了,是我不对。我混蛋,我废话,我多嘴。你别生气了吧?”
她不说话。发过来一个哭泣的头像。两行热泪清晰可见。
我说:“别哭了。我得坐车过来给你送手巾纸。别哭了好吗?乖,别哭了。不哭的处长才是乖处长。”
她还是不说话。
我又说:“你要想舒服的话,打我一下吧。”
她真打了。发过来一个巴掌。这个巴掌当然没有打在我脸上,而是打在qq对话框里。但目的是要朝我脸上的。她还在后面加了一个象声词:“啪!”活脱脱一个落在我脸上的响亮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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