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说：“她不就是救活了一条命吗？你还吃什么醋？”

“我当然有点吃醋。除非我是个没脑子的人。”我说李飞非说：“你知道鬼子醒来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和刘晓珊的私情又将死灰复燃！”

李飞非说：“这是难说。不过，你说刘晓珊以前承诺过的。绝不会跟他再有任何来往。至于他受伤在病中对他的关爱，那是另一回事，只是出于对弱者的关爱。”

我说：“你是在安慰我！你想想，将来鬼子出院了，或者说他清醒过来之后，知道是刘晓珊叫醒了他，他不感激涕零才怪。怎么感激，就只有对刘晓珊好，专心专意爱她作为对她的报答。”

李飞非说：“那你就顺其自然吧！”

李飞非见我阴沉的样子，又说：“陈雨诗，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事的发展，由不得你去细想。越琢磨越复杂，你会不能自拨的。”

是的，我明白我陷入了情感沼泽中，我们都陷入了情感的沼泽中。进入沼泽地带的不仅是我，还有刘晓珊，王一朵，安东他们。大家的关系都变得千丝万缕了。我相信，就在他们知道鬼子醒来的那个时刻，他们的心情跟我一样复杂。我们都希望鬼子有一条健康的生命，可一旦这条生命存在，他就要占据属于他个人的那份情感，纳入他生命的整体棋盘之中。当他的那份情感涉及到他人利益的时候，别人该怎么想？是各自胜利大逃亡，还是继续持有和坚守？走入这种境地，是网络网罗了我们，还是我们自投罗网？我他妈的真是越想越乱了。

李飞非打开文件夹，好像准备办公了。她从文件上抬起目光，瞟了我一眼说：“还有安东呢，安东怎么办？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李飞非提醒了我。只有安东还有点跟我共同的地方。于是当天下午我就到安东那里去了。平时我是很少到他那里去的，因为不方便。而他有车，他又经常到我们处里办事，所以大多数时候是他来找我。可这回不一样了，我要找他了。严格地讲，我找他不是商量对策，而是聊聊，只是把网上的聊天内容搬到生活中来。安东听说我要去，非常兴奋，急忙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专门在办公室等我。安东他们公司的经营情况非常不好，连续亏损，听说正在考虑转制的问题，目前正在进行资产评估。安东有点心烦意乱。不过他还算比较超脱，仗着自己是经济学博士，如果改制了，大不了退出这个企业，另谋出路。依他的能力，不愁找份到好工作。他在这家国有企业干了几年，除了由副处降到科级之外，没有其他什么挫折。买房子的钱够了，自己该得到的绝没有少得，想想也很幸福了。所以他有时也坦然处之。见了面，我问安东，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安东说：“除了工作，就是做爱！”

“是跟王一朵，还是跟别人？”

“当然是王一朵了。”安东说。“上海流行二挑二，二挑一什么的，喜欢群交。我不行。对没感情的女人我总没兴趣。”

我说：“怎么不去尝试一下？”

“没劲！你想想，四五个男女脱光了共居一室，除了那点刺激，过后什么意思也没有了。我去年早就试了，玩毕了空虚到极点，不仅掏空了身子，好象什么都没有了。”安东非常严肃地说：“我想我还是爱王一朵的，跟她在一起，我才有爱的感觉，也才有性的感觉，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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