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拒绝徐儒的任何要求,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满怀能和他独处的欣喜。虽然我不能得到他,但是即便只有这样的一个夜晚的并不暧昧的一次散步或者谈心,也应当是我生命里永远温暖的回忆。但事实上,这仅仅是个美丽的开始。我和徐儒,有命定的缘分,而这样的缘分,并不仅仅是一句“你也在这里吗?的简单邂逅。
我随着徐儒走下楼来,坐进了他那辆别克。他的车很豪华很别致,我猜想,徐儒应该很有钱吧。
徐儒带着我来到河边,我们下了车,慢慢的在河边踱着。天气有点冷,河边没什么人。风景萧然,大概也如徐儒的心吧。“冷吗?紫桐。”徐儒的声音感性又温柔,带着点长辈的关心的口吻。
“还好。您呢?”
“我没事。我们到那边树下的亭子里坐坐。那边风小。”
我跟着徐儒后面,我想:“徐儒是因为家里压抑,想跟我说说他家里的事情吗?”
我和徐儒面对面坐着。徐儒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您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我小心的问道。
徐儒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你说,当婚姻里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感情和信赖,是不是一定还要呆在一起?人不应该追求自己的所爱吗?”
徐儒这句话让我始料不及,我知道他指的是和钱锦的婚姻问题,但是他爱的是谁?
“按理来说是这样。只是生活当中总有很多无奈,让我们不能按自己的爱恨支配我们自己的命运。因为在我们的命运之上,还有我们所爱的人的喜乐和命运。”我想了想,慎重的回答道。
“你说的对,但是人不应该为自己活吗?如果是那样,生命在一定意义上就变成了完全的付出,没有了快乐和期望,不是也很悲哀吗”
我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老师,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快乐,我也知道您一定曾经做了很多努力。我想徐静是理解您的。”
“如果她能理解,我还有资格追求我自己的所爱,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吗?”徐儒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问我,我很惶惑。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应该是这样。其实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活,既不能要求于他人的忘我付出,也不必为他人完全付出。否则,那是一种爱的自私和强迫,是不人性不道义的要求。我们传统上对爱的理解,特别是对于家庭里爱的理解,往往是有误的。无论是丈夫、妻子、父母还是儿女,都应该把人生的责任交给自己,而不能完全要求于他人。”
徐儒居然在那瞬间落泪,他有点哽咽道:“紫桐,我家里那日子你也见到了,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只能跟钱锦离婚。但是我很担心徐静。我知道徐静很喜欢你。紫桐,我还能喜欢你吗?”
我万万想不到徐儒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来,我惊得不能呼吸了。我看着徐儒,我感到我的脸烧得通红了。那一瞬间,我有扑倒到他怀里的冲动,天啊,徐儒居然说他能喜欢我吗?我闭上眼,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我好喜欢好喜欢徐儒啊。我强自平静我的心,我睁开眼,看了看徐儒,他也正看着我,眼里有深情,有期望。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眼神,还有他那充满男人气息的身体和那儒雅得让我不能仰视的面容。我勉强道:“老师,我很仰慕您,可是我不能当第三者来拆散你和师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不实在忍拒绝徐儒,说这话的时候我很心痛。
徐儒听了,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失落。他无奈的理解的点了点头,“紫桐,你真是可爱美丽又善良。可是即使没有你,我一样会离。我和钱锦离婚并不是因为你啊,怎么能说你是第三者呢?”
我知道,可是别人会知道吗?徐静这么小,她能想得清楚吗?我好矛盾好复杂。我原来只想简简单单的暗恋徐儒,我没想到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复杂的现实会砸到我的头上来。
徐儒靠我坐过来,拉着我的手:“你的手好凉,你不要想太多。有你和我说说话就好。”徐儒的手很温热,我不敢置信,我的手居然握着在他那让我无数次幻想的修长的手里。
我侧面看着他那宽宽的肩膀,而他手里的温热,顺着我的手传了上来,让我感到一种眩晕和窒息。
徐儒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我也感觉到了徐儒的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里沁出了点点汗。但是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他拉着我的手往车里走去。我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关上车门,徐儒仍然又拉起了我的手,握在他手里,却似乎是舍不得放开我似的,我们就这样坐着,看着,拉着手,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良久,徐儒才放下我的手,缓缓把车开动。我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徐儒才在宿舍楼前让我下车。一路上,我们谈人生,谈医学,也谈文学,我们心心相知,彼此欣赏,这样的谈话让我们彼此都觉得满心的愉悦。一路上,徐儒开心的笑着,不时看看我,而我的一颗心,早被他俘虏了。我们似乎彼此都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我哼着歌轻盈的跑回到宿舍里,娃娃还没有睡。娃娃看我高兴的样子,好事道:“怎么,机会抓得怎么样?看样子,徐老师对你有意思哦。”
我未置可否,保持沉默。在我的心里脑里,这会儿都是徐儒的样子和话语,我能拒绝徐儒的爱吗?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和徐儒的谈话,让我好高兴好兴奋,但是,我又受到我自己所受的教育的责备,理性和感情开始斗争,我彷徨无助。我爱徐儒,我该怎么办?
半晚的时候,娃娃见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的跟我说了一句话:“抛开你那过时的道德教条,喜欢就勇敢去爱吧。况且就算没有你,徐儒也会离开他老婆的,你并不需要担负什么道德的谴责。两心相爱的是多么难得,多么珍贵,你不要坐失良机,将来后悔。我们都是过来人,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我没有回答娃娃,夜是那么静,那么静,我和娃娃,就这样挨过这黑夜,我想,大概娃娃这夜也不曾睡好吧。
娃娃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程颢去了,临行前朝我笑道:“今天得去试试那个书呆子,这种柏拉图似的恋爱可不符合咱成年人恋爱的规则。”
我一个人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个上午,老想着徐儒,想着他上课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想他昨天晚上的话,想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我一个人窝在床上,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有点过头了。但是,我心里有个结,那是我二十年的教育所固定形成的,我一下子解不开啊。我的心里被我自己的感情的挣扎勒得生疼。
娃娃下午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反手拿着包包,拖着步子,无精打采的回来了。“怎么了,娃娃,机会抓得怎么样?”我仿照她问我的话。
“别说了,我都怀疑这书读得是不是有点有害身心健康?他怎么这样啊。”娃娃满肚子的疑问和气愤,还有气馁。
“怎么了吗?”我追问道:“你别吊我胃口啊。”其实我对程颢这方面是有点怀疑的,从他那天看我写的黄黄的小说可以看出来。
“哎,他不仅是很生涩,而且我感觉他很不行。紫桐,我觉得我们的教育是不是会给人带来身心的阉寺?”
这样的问题让我震颤,这么多年的求学的压抑,和与异性交往的空白,是不是会让人生流失很多的美好?而我这样的剩女,是不是有一天当我们取得了一定的学业或者事业的成绩,而我们的身心是不是也会在压抑与生涩中变得不正常?
娃娃的话,让我心里结了一层冰。
娃娃继续道,口气里有明显的烦恼:“我自己勾引他都没有用,他就是不敢。好不容易把他逗得兴奋了,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仅如此,还是个也不经事的把式。完了第一次,我还没感觉呢,他就说,好了好了,我们改天吧。一下子就睡着了。我感觉我很不高尚,我只是个饮食男女,脱不了俗。这样的交往,好像一下子就觉得索然无味了,我不想理他了。”娃娃一屁股坐在床上,鞋也没脱就钻到了我被窝里,抱着我就开始流泪了。哎,这个寂寞的怨妇。看着她,想着我自己,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娃娃生气道。
“不是笑你,笑人生太搞笑,觉得人生的种种挣扎的意义似乎都在瓦解。你看吧,徐儒从个乡下医生努力奋斗到今天,家里乱成一团想离婚,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我呢,发奋努力当了剩女,你呢,一个围城里的败将,程颢呢,熬到博士毕业,却发现失去的东西太严重了。似乎很多事情,在与命运的奋斗中,到头来,却感觉很多神圣的意义都在瓦解,生活就是这么俗之又俗的一件事情。”我想起了那个高官老男人所说的一句话,人生不是上帝预设的陷阱。人生真不是上帝预设的陷阱吗?
“你再好好开导开导吧,也许有些事情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和学习的。”我劝娃娃道。
娃娃叹了口气,“我还是去找中医学院的那个老师吧。只是玩啊,那就玩得开心点吧。我这么年轻,何苦这样苦自己?”
何况这样苦自己?我咀嚼着娃娃的话,心里泛过一丝淡淡的苦涩。离开李权已经快三年了,日日夜夜,我就是这么过着,我的心灵和身体何尝不寂寞呢?青春转瞬即逝,而我们的青春。。。。。。就这样,又快走到尽头了。
我想起了徐儒,我好喜欢他啊,我又何尝不愿意偎依到他的怀里呢?可是,我不能。但是,我能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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