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个人就是你——李维森！”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马静了下来。空气沉闷得好像凝固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好像到了一个死亡之地，在沉闷和恐怖的境地里呼吸困难。

而后，一声大笑打破了空间里的沉默。

人们看到，被指认为“凶手”的李维森正在放声大笑。

“没错！李维森符合这个条件，他是我的最佳人选。第一，他嫉妒伍朗索；第二，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第三，他因为一些私事……固然十分憎恨伍朗索……”

“哈哈哈哈！侦探先生，”李维森打断顾枫的话，“第一，我并不嫉妒伍朗索；第二，案发当时我正在外地出差；第三，我没有憎恨伍朗索的理由。”

“是啊，顾先生……”赵梦华说，“案发当日，我丈夫的确是在外地出差啊……”

“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已经查过了，李维森出差的日子，准确地说实在案发之后的第二天……即便他出差，他也可以随时回来，因为那个城市并不遥远。这也就是说，李维森有时间策划，并且进行这次有预谋的‘完美谋杀’。而且，李先生，你也很擅长某些东西，不是吗？”

“维森……这是真的吗？”赵梦华迟疑地问。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承认我出差的时候确实是在案发之后，但是——我没有理由去杀他！”

“不！你有！你难道要我把一切都说出来吗？”

李维森铁石心肠地说：“你继续吧。”

顾枫担忧地看了看赵梦华，叹了口气。

“那天……我偶然从酒吧的老板娘那儿听到一个故事……或者说是一个情报……这个故事正好证明了伍朗索和赵梦华夫人之间的关系……我想，戚小姐或许有所察觉了吧……”

戚青点了点头，默默地说：“我见过他们很亲密地走在一起……”

“当时你很生气吧？”

“……的确是这样。但是……”

“戚小姐，我也考虑过你是凶手的可能性。但是，我很快就排除了你。”

顾枫说着，又转而对李维森说：“李先生，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你们为了这件事争吵……当时你们似乎都无视我的存在，可是，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又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对伍朗索的仇恨，你很他的才华，你很他夺走你的妻子……这些已经足以使你产生杀意。你策划了这个看似‘完美’的犯罪……你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可是……你无意间发现了‘梦幻曲’酒吧，你还听到了老板娘讲的故事……你大为恼火，自然而然地起了第二次谋杀的念头。

“你可能是以投资赞助之类的借口和老板娘约好了时间。而且，这个时间里，酒吧已经关门，周围人迹罕至。这一次，你发现一切并不像第一次那么顺利，你使用了老板娘家里的衣架作为凶器，你把它拉成一根铁线的时候……弄伤了自己的手指……接着，你还是用这个衣架勒死了多嘴的老板娘……”

李维森听完，鼓起掌来，他笑嘻嘻地说：“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啊！顾先生，你想改行做小说家吗？”

“这不是小说！这是事实！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自己手指上的伤口……”

李维森的右手无名指上确实有一处用创可贴帖住的创口。

“这个啊……”李维森用平静的语调回答道，“我不小心刮伤的。如果你要说我是凶手，那么你所说的那个衣架在哪里？”

“衣架嘛……你不是已经把它扔到了垃圾堆吗？”

李维森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垃圾堆？我不知道。”

“事后，你制造了一个混乱的现场，然后你把凶器放进一个袋子里，丢到了附近的垃圾堆里，你知道……大约六点的时候，环卫工会来处理这些垃圾……这样一来……

“刚才，吴雄下派的警员告诉我——他们在垃圾处理厂找到了衣架——它被放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袋子里，还有几个打碎的茶杯……我想，从茶杯上可以检测到你的唾液，而且，衣架上残留着一些血迹，相信通过对比可以知道——那就是你的血迹。怎么样？你还想做一下dna匹配吗？”

沉默了一会，李维森终于又开口了：“我输了……你赢了，顾先生。是我杀了阿翠……我承认我恨伍朗索，是我亲手把他杀了！你们可以想象，当你的老婆和另外一个男人出双入对，形似鸳鸯，你能够忍受吗？不！不！不！”

一旁的赵梦华开始嘶声痛哭。

“不！不！维森！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啊！伍朗索……死后，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只有崇拜，没有爱情……我真正爱的人一直，一直都是你！”

李维森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的李维森却已是满眼泪水，在场的人见到这对夫妻的悲惨，也都黯然失色。

“其实，一切的开始，就在于你们没有好好理解彼此，”顾枫说，“伍朗索因为与赵梦华的关系而受到杨庆辉的敲诈……从这方面说来，他也确是一个可怜的人……他不善交际……又极为注重名声……他有野心，热爱钢琴，热爱音乐……他本可以取得更大成就……可是，到头来……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2“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李维森的？”

事后，吴雄不解地问顾枫。

“一开始，我无法确定谁是凶手……我不善于观察现场，因而我只有将自己代入凶手的角色……就像角色扮演一样，去了解凶手的想法，凶手的心理。很幸运地，我听到了那个‘故事’——这还要感谢故去老板娘——通过这件事，我的思路一下子就拓展开来，我发现，或许有一个计划之外的嫌疑人。于是，我想到了李维森。

“李维森是一个有着极强占有欲的人。他生性多疑，幼年时家庭有暴力史。他的心里或许早就种下了那样一颗杀戮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在他发现了自己妻子的情史之后，完完全全地爆发了。他先是残忍地杀害了伍朗索。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第二次的案件却有些偶然。我想，他听到了‘梦幻曲’酒吧老板娘讲的‘故事’，他又恼怒起来，而第一次犯罪的成功使他有了更大的信心。他选择了一个衣架作为凶器……可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那么，”吴雄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第一次谋杀时他所用的凶器呢？”

“嗯哼……也许……已经被某个垃圾处理厂‘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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