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弟,为何俺们要带这么奇怪的帽子?”河南官道上,一个傻傻的声音问道。
“师兄,两个和尚在外虽不是什么奇怪事,但千佛大会上有不少江湖人认得咱们,尤其是我们还无意间得罪了沈府的总管,要是被他们碰上说不定会找咱们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另一个声音道。
这二人自然是杜遇和鲁通。鲁通初出江湖,经验尚浅,凡事都是杜遇做主。其实杜遇下山后便想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海见心上人。可一来去南海路途遥远,邱晓晓未必便在家中;二来玄空嘱咐自己要照应好师兄,杜遇是守信之人,自然不能撇下师兄独自离去。所以,杜遇决定进京,京城是繁华之地,极有可能在那里碰到南海派弟子,到时便可打听邱晓晓的下落。
“师弟,你昨日说向北走,为何现在却是西行,俺有些糊涂了。”鲁通奇道。
杜遇笑道:“哈哈,我想早些带师兄见识一下大城的繁华,这是去洛阳的路。我们先去洛阳盘桓几日,再北上进京,这样便可一直沿着官道走了。”
三年前杜遇在汝宁城郊遇到天孤和尚,是以此次便想在河南境内几个大地方四下查探一番,寻找天孤的踪迹。他很清楚,师傅要自己带鲁通游历江湖,真正目的是找到天孤,解开鲁通心中多年的症结。
千年帝都洛阳,坐落在河南省中西部,乃天下东西南北之要塞。明代,洛阳的繁华程度虽不比京城、应天,但商品经济极其发达,来往商旅不断,逐渐成为帝国中部的经济重镇。
杜遇特意买了两套连帽长袍,用来遮住光秃秃的脑袋。其实他并不是怕当日那些参与千佛会的武林人士,而是生怕五鬼门缠上自己,虽然以杜遇目前的实力对付几次劫杀当是没问题,但毕竟人力有限,何况他也不想让焦老大为难。
二人皆是一流好手,脚程自然远快常人,不到两日,古都洛阳便呈现在眼前。
“师弟,这洛阳真是很气派啊!”鲁通叹道,二人在人群楼海的洛阳城街道上穿梭,深深感触着千年帝都的王气。
杜遇也是第一次来洛阳,自然要好生游览一番。二人加快脚力,只用了大半日便把洛阳城内的景致赏了七七八八。
将至酉时,二人又回到城中街头,杜遇喘息道:“师兄,玩够了吗,我们快些找个地方填饱五脏庙吧。”
鲁通似是意犹未尽,少年心性,且做了十几年和尚,每日枯守神佛,来到这红尘之中,焉能不被五彩斑斓的大千世界所迷。
“师弟,俺还想看戏,咱们晚些再用斋吧。”鲁通囔道。
杜遇此时饿得肚皮快贴到背脊,一把扯过鲁通,呼道:“戏班子早就撤了,咱们明日再看好么,师弟我真是走不动了。”
鲁通颇为不愿地被杜遇拉进一家面馆,二人当先一口气吃了八碗素面,看得掌柜的瞠目结舌。
“掌柜的,再来一碗。”杜遇嚷道。
“客官,您这已经是第五碗了,小店这个要,呵呵,打烊,客官您看……”掌柜满脸堆笑道。原来这家面馆的掌柜在洛阳城是出了名的小气,素面本身赚不到多少利,二人食量惊人,又不点荤腥,自然是没多少利可图。
“我们有的是银子,掌柜的还怕我们不付账么?”杜遇不耐道。
“不是,这个,这个……”那掌柜脸色泛青,有些憋不出话来,只得上面。
鲁通笑道:“师弟,你平日没这么大的胃口啊。”
“我,还不是被你给……给……”杜遇只顾着胡天胡地地嚼面。
二人饭饱过后又来了精神,结账离去,只留下心头滴血的面馆掌柜独自收拾满桌狼藉。
走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杜遇道:“师兄,我们去找家客栈投宿吧。”
二人来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向掌柜只要了一间房。一来杜遇囊中羞涩,二来怕鲁通忍不住半夜独自出行。
小二将二人引入厢房,杜遇道:“师兄在此稍后,我去去便来。”
原来杜遇是想向小二要壶酒,二人虽是出家人,但现已还俗,江湖汉子若是滴酒不沾岂不惹人耻笑。杜遇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酒灌到鲁通嘴里。
这家客栈的生意似乎并不火爆,十数张长桌旁只围了三两个客人,杜遇走至小二身前,方欲开口要酒,蓦地背后猛觉一阵刺骨的寒气,身子不由一僵。
“好强的杀气。”杜遇心道,也不回头,用余光一瞥,这浓烈杀气来一个自行将踏进客栈门槛的黑衣人。
那人缓缓走进客栈,杀气渐敛,随意找了张木凳坐下,也不言语。小二将酒交予杜遇,便笑脸迎向那人道:“这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用膳?”
“一壶酒,一碟牛肉,一间上房。”那人淡淡道。
“好来!”小二转身便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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