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深越狱的消息在整个农场传遍。
凌宜生听到之后,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自己去猪场的可能。
果然,杜场长那天召集犯人开了一个大会,所有的管教人员都围住了他们。在会上,气氛很凝重,因为谢延深并没有逃掉,他在逃出农场的两百米处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袋。
劳改农场加强了管理,犯人不再可以乱走动,在焦急的心情下,凌宜生最终等到了调他到去猪场养猪的消息,同室的犯人向表示了他庆祝,连胡刀也送了半包烟给他。他对凌宜生说:“真羡慕死你了,那个精致的女人肯定是看上你了,你们做那事可要小心一点,可别让杜场长发现了。”
凌宜生打了胡刀一拳,说:“看你说的,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也要表现好一些,别老是惹事,以后大家出去还是朋友。”
胡刀说:“还早些呢,鬼知道以后是什么样。”
凌宜生说:“其实坐牢也好,不坐牢也好,你都是在等待,等待你的以后,等待你的改变。”他说了一下心里话。
猪场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到了那里凌宜生才发现,猪场很适合自己,特别理想的是还有一间房间让他拥有了自己的空间,虽然很小,但已足够成为他的天堂。
小屋有点偏,离其他人住的屋子有一段距离,靠近猪栏,那些臭哄哄的猪粪夜里都能闻到,但凌宜生并没觉得很难闻,他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玩时那些无忧无愁的日子。
领他去的是一个姓黄的中年管教人员,凌宜生没见过他,那人告诉了凌宜生一些必要的事情,说还有其他不懂的,可以问这里另外一个养猪的。
凌宜生刚在一间小屋里放好他的东西,就有一个瘦瘦的男子闯进来,凌宜生赶紧介绍自己是新来的。
那人笑笑说:“我知道,管教的跟我说了。”
凌宜生问:“这里还有几个人啊?”
那人说:“没多少,也就五个人。”
凌宜生“啊”了一声,想不到这里会这么少人,心里生出一分欣喜。他本来就不喜欢太热闹了,特别是在落魄的时候。
“你来多久了?”凌宜生问他。
“两年了。”
“哦,一直在这儿养猪?”
“也不是,我在水稻组过了一年。”
那个人叫于德才,凌宜生后来就叫他才子,因为感觉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戴一副眼镜,样子斯斯文文的,没事就爱念几首酸诗。
凌宜生问过一次他是怎么犯得事,才子不愿告诉他,还叫他别问这么多,并不是不愿说,而是一提起这事心里就很难受。
凌宜生便不太去问他的事,每天喂完猪后,就在后面的空地上种菜,种了几天,猛地冒出一个念头,哪天跟杨娣要几只小鸡养养,也多些乐趣,不知她会不会愿意。
可是要见到杨娣是很困难的,凌宜生除了喂猪,种菜,其余时间也不敢乱走动。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他不能随便毁掉了。心里希望杨娣的摩托车哪天会再次坏掉,然后来找他修车,这个心思折腾了一阵没有后续,他想,杨娣可能把自己忘了。
猪场很大,有一次凌宜生把那些猪数了几遍都没数清楚。他主要负责配饲料,然后把配好的饲料分到各个喂猪的犯人手里,偶尔也会去帮别人一下。
才子经常喜欢唱歌,做事的时候也唱,更爱在夜里唱,唱一些伤心的歌,凌宜生一开始觉得他唱得很难听,渐渐地便也习惯起来。后来感觉才子的歌透露着一股遥远的思念,他想起了在高家时,高音对他的恩情,一幕一幕,让他愈来愈内疚,他又想到小迟,这个孩子过早的成熟了,不知现在是不是会恨自己,也许永远都会恨,他根本就没给你小迟一点做父亲的关切。
在几天的大雨后,猪场死了一头猪,是因为有一次没关好猪栏的门,那猪自己跑出去掉到了水溏里淹死了。
大家报上去时,杜场长亲自来看了一下,并发了一顿火,问是谁关的门,凌宜生承担了责任。其实那门是另一个人没关,凌宜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揽下这事,在潜意识里,他是想引起杨娣的注意。
果然没几天,杨娣过来了一次,那次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去喂猪了,杨娣径自走进了他的住处,当时凌宜生洗了手正准备帮才子画张画,杨娣的出现让他又惊又喜,杨娣拿起他画的一些纸张,看了看,不觉笑了起来,说道:“怎么画得都是猪啊?”
凌宜生跟着笑:“这里也没什么画,到处都是猪。”
“可以画画稻田,画画草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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