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想着玉梅，直到天要亮了，才模模糊糊睡去。

老洪昨晚和巧珍在伙房那边睡觉。孩子大了，夫妻俩想做那事和孩子们在一间房子里挺不方便的，于是两人便到伙房那边睡觉去了。晚上听见老曹打女儿，玉梅的哭叫声，也把他们吵醒了，但他们没敢出来劝老曹。厂里的职工打自己的孩子，那是管教自己的孩子，是常事，谁敢管这闲事，要敢管，还不跟你闹翻了，没意见也有意见了。天亮以后，洪秀英来到老洪家的伙房，对老洪说：

“昨晚老曹打阿梅的事知道吗？”

老洪没直截回答秀英的问题，却拐了一个弯问道：“不知道阿梅怎么了，老曹要打她？阿梅是个乖孩子啊。”

“我也相信阿梅是无辜的。可她也太野了，不管教一下真会出事。彪哥，他们两人都太小了，要是都大了，咱们也就让他们在一起，我们结为亲家，啥事都没有。”

老洪和巧珍都不是很明白秀英一大早说的这些话。秀英说结为亲家，他们也知道，是他们的大儿子海生和秀英的女儿玉梅的事，海生和玉梅相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他们也喜欢玉梅，也盼玉梅将来真的做他们的儿媳妇，老洪和秀英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老洪和巧珍不明白昨晚的事和将来玉梅要做他们的儿媳有什么联系。事情不仅仅是当父亲教训一下女儿这么简单，秀英没说，老洪和巧珍也没问，昨晚老曹打女儿的事也就不清楚了。秀英来老洪家跟老洪说这些事，也是为了海生和自己的女儿玉梅好，暗示老洪管管自己的儿子，别让海生约玉梅晚上到野外去。可是秀英没明说，老洪和巧珍当然都不明白秀英的意思，却听秀英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想全家搬家到新水泥厂去，老曹不同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彪哥，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新水泥厂是一个大厂，老曹调到那边去，按理说秀英和孩子也跟着去，这是常理，可老曹不愿意秀英和家属去，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老洪想是不是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老曹就不让秀英到新水泥厂去，这夫妻间的矛盾，无非是房中的那事，外人不好说。巧珍却说：

“秀英，是不是你们家老曹有相好的了，把你抛了不让你和孩子跟在眼前？”

老洪一听老婆说这话，马上瞪了她一眼，说：“瞎扯蛋！老曹是什么人？老曹是领导，领导能做那样的事吗？你别在外面乱说，让老曹听见了，说是我们挑拨离间人家夫妻。秀英，你别听她胡说，往心里去啊。老曹不是那样的人，要是那样的人，他何必回来家里和你睡觉？他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你和家属都去了那边，他不好开展工作。”

巧珍一脸不高兴，走到水缸前舀水洗脸，发现水缸水不多，便提着桶去外面的水龙头挑水去了。秀英听了巧珍的说法，觉得也有理，女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时很接近，她自己对老曹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说出来。自从老曹调到新水泥厂后，老曹和她一起过夫妻性生活次数就少了，不是说少在一起就过得少，而是说老曹回到这里，跟她在一起也不想了。老曹不想，不是那东西不行，秀英问他是怎么一回事，老曹不高兴地说不想就是不想，还能有什么一回事。这回答让秀英满肚子不高兴，也怀疑老曹是不是有了外遇？老曹不想跟老婆干那事和他不愿意让她和孩子们都搬到新水泥厂的事联系起来，就更说明老曹有外遇的事有点像真的了。秀英和老曹吵架，除了生活上的一些事外，多半和夫妻这方面的不协调有关，有时深更半夜的就吵闹起来扯扯拉拉的打起来，两人嘴上又不说为了那件事，也说不出口，外人听见也以为他们是为小孩吵架打架，谁也不管。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打完了架还是一家人，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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