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说：“你也看出来了。海生，哎，说来话长。说你的事吧。阿梅知道你回海南农场？”

“不知道。”海生说，“她在家里住？”

海生的意思是玉梅住职工宿舍还是和她爸老曹住在一起。玉凤说：

“在家住。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见她。阿凤，你帮帮我的忙，叫她出来，我有话想跟她说。”

“海生，你要坚强些，冷静些，也要现实些。我实话跟你说，你和我妹妹，本来确实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我很羡慕你们，也很敬重你对爱情的执着和专一，是女人，都会羡慕这样的爱情的。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我的话你明白吗，现实是很残酷的，你和我妹妹，远隔千里，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海生一听，急道：“要是这个原因，我愿意回来农场，和阿梅在一起。”

“晚了。嗨。”玉凤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说：“我爸的徒弟庄海波和玉梅在谈恋爱呢，是我爸同意的。”

“什么？”海生大吃一惊，不肯相信，“不可能，玉梅不会背叛我的。”

“你冷静一点，不是阿梅要背叛你，她是无奈的。你记得你说的话吗？你答应过我，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会伤害到阿梅的。你爱阿梅，就要让她幸福。你如果硬要去我家里见阿梅，我爸看见了，受到伤害的不仅是阿梅，你也会受到伤害。”

海生真想哭，但这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他的心在痉挛，在疼痛。他是答应过玉凤，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去伤害玉梅的，哪怕叫他死。他说过的话，他不会反悔的。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成为现实。真的是这样，玉梅嫁给别人，他的心难以接受。玉梅现在还没有嫁给别人，他还有机会，这机会本来就是他的，他愿意抛去一切，从千里之外回到玉梅的身边，要不然，玉梅跟着他回到老家，躲开老曹的逼迫。只要玉梅答应，他做什么都愿意。海生忍着伤痛，对玉凤说：

“阿凤，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见阿梅，和她说几句话，我的心才会死。”

玉凤想了想，说：“好吧，那你先回我家去，中午在我家吃饭。等我悄悄去跟阿说。”

“不用了，你告诉阿梅，我在商店门口等她。”

玉凤见海生很坚决，也不再劝他留下吃午饭，便告辞他去幼儿园接小孩了。海生骑着单车到水泥厂商店前下了车，把电车锁好，就站在商店门口的走廊等玉梅。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心乱如麻。玉凤要他冷静点，他的大脑如何冷静的下来。脑袋涨得厉害，很沉很沉，像灌了铅一样。玉梅怎么会跟她爸的徒弟恋爱？他想不明白，玉梅明明是跟他恋爱的，他们的恋爱是最自然的，从内心发出的相爱。海生想起他和玉梅在一起的日子，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他拿出广喜烟点了一支抽起来，把眼泪硬是堵住，不让流出来，只让泪水在心里流。抽完了一根烟，他又接着抽，连续抽了八根，这是他学会抽烟以来连续抽得最多一次，把口和喉咙都烧干了。他到商店里买了一罐健力宝出来喝。玉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看看手表，一点半钟了，还没见到玉梅的身影。他不知道玉梅在哪个车间上班，是不是上到下午四点钟才下班？如果是，他这个时候当然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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