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_飘梦的红楼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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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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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直把三百吊钱和如雁送回庞家,庞县令无端惹来一场羞耻气恼不已,又不敢不从,收了钱命人将马匹还了他。

马直骑着踏清风回家的时候偶然遇见了红绡,红绡早听说他家的怪事一箩筐,就问起马琳的情况。马直把主人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红绡说了,还告诉她:“自从夫人走了以后,他整日都过着酗酒、打架、胡闹的颓丧生活,现在好点了。如果夫人长时间找不回来,我担心他又会重蹈覆辙。”

马直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这阵子连番累次的宴饮、作乐、酗酒、赌博、打架,并没有抹去马琳心里的苦闷,反而让他更加迷失了。这种迷茫失落的感觉是从前所没有过的,从前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难困苦,他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他知道他经受的一切苦楚和磨难都是为了能够得到--爱情和生存。

但是现在,爱情没有了,生存的种种危机没有了,他就象个被拆卸了引擎的小船漫无目的逐水漂流。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乱糟糟的,跟这个该死的外物世界一样混乱无序。照他的逻辑来推演如果这个世界不是那么污七八糟的,他也用不着象个蜗牛似的背负着一座这么沉重的豪宅过这种平庸乏味的孤独生涯了。

这个时候,红绡找到了他。红绡很是可怜他,想帮他治治心病,按照马直说的地方找到他,她告诉马琳她们已经搬到了北斜街的新家,那里很漂亮,建议他住到她那里去。马琳觉得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住到院街好象不太合适,可他实在不愿意回到自己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住,而且这阵子住在客栈、酒馆和贫民窟里都不开心,就答应了红绡,于是他就象个没有目的小船被热情地风尘女郎带进了自己的港湾。

任何一个太平盛世在步入衰败的时候,都会产生一些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破产的农民、手工业者、商人大面积增加,赤贫阶层越来越多;其次,贫富极端分化,赌博、宴戏、奢靡之风在社会上泛滥成灾;其三,盗贼遍地,强匪乱如麻;第四,越来越多的人群流堕风尘,寄食于倡业、卖淫业,促使无限制的滋长繁荣等等,这些社会病就象一连串的怪圈将人民裹挟入更深更广的苦难的循环之中。

百姓为了谋生,或加入赌博业,或参与卖淫业,或卖儿、卖女,或为奴、为娼,或啸聚山林为匪、为盗、为贼、为寇,或聚众闹事冲击官衙以示反抗,或被张角、方腊这样搞秘密结社的宗教领袖鼓惑、利用,加入行列,最终走入农民起义的浩荡洪流。

反之,国家统治秩序在遭受到农民起义沉重的打击之后,统治力量愈加虚弱,社会秩序愈加紊乱,进而步如新一轮更加肆虐的土地兼并和吏治、法制的腐朽、败坏,以及更加严重的、泛滥的社会问题。恶性循环依次反复、扩大、不断升级,就象一个巨大的旋涡,越卷越深,最终将已经是昨日黄花的太平盛世卷进历史的黑洞。

马琳在流浪江湖回到东京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正是这样一个太平盛世的没落的时期。这时期的东京城外,土地兼并已达登峰造极,即使是身为高官退隐的父亲也不能免遭被强霸田畴财产的厄运;这时期的开封城里,家家户户贪慕奢侈,男男女女个个迷恋叶子戏、关扑、赌球、斗鸡、斗鹌鹑、斗蛐蛐、赛马等等赌博游戏,连七八岁的小孩都知道玩色子、掷铜钱、扑正反。

富豪和贵族之家更是宴戏无度,穷奢极欲,就算是没有几个钱的人家也要爱顾体面,养几个会吹弹、能歌舞的艺伎放在家里头奉客,还有甚者不惜给老婆、女儿吃粗粮穿绢衣,也要省出钱来给艺伎婢女置金银著绫锦。至于民间百姓教养女儿乐技鬻色的风气更是愈演愈烈,人们争先恐后将发家致富的希望寄托到了容貌出色的女儿身上,致使街头巷尾的妓馆娼寮遍地开花,光教坊司所管辖的倡家户籍就有数万户之多,民间还有无数私娼、暗娼无法统计,官妓、私妓、营妓、家妓;男妓、女妓;老妓、雏妓、红妓;声伎、艺伎、色妓、名妓……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其密集程度就跟东京的酒馆、茶舍一样,比比皆是,有外地客乡人将孔圣人的话信手拈来改了改,戏称为“食色并重,性也!”。

称内各种档次的妓馆都有,面面俱全,其中犹以朱雀门外的外御街和南北斜街的妓馆最为高级富丽,几乎云集了城内所有色艺并重的上厅行首和私家名妓,吸引得无数膏粱子弟和游佯学子前往入马。

这里的街道:宽阔整齐,鲜亮平坦;这里的行人:仆马云集,美女如霞;这里的店铺:精美雅致,繁华热闹;街道两边还植有无数的繁花绿树,此时临近春夏之交,满街花草望之如锦如绣。由马琳全资注入原始股,再经红绡主持壮大的“新群芳馆”就坐落在北斜街的中轴上。

刚住进这里的时候,马琳对她们的新住所感到非常吃惊,几年不见,她们一个一个好象都发了大财,不仅新居地价昂贵,门前仆马众多,院墙内阔大的花园以及房屋里面的奢华陈设也着实让他感到意外。一进门就是个布满游鱼假山的大池塘,池塘上一架平直宽阔的廊桥,桥后有几条石子路蜿蜒通往雅阁厅堂,花园里分布着七八座房屋,五、六行阁楼。中间有走廊迂回曲通,廊边还有连片的花卉假山装点两侧。阔大的庭院里另有小亭、怪石、池塘、木桥、流水点缀,雅致幽径之间不时有拥着艳装妓女的膏粱狎客豪少穿来往去,男子佩带的容嗅和女子熏染的麝香与花园里的栀子花香混合一处,形成了一种更浓烈的香味,被风一吹卷得一路都是。

大概是红绡很留恋在他家作侍姬的那段时光,把新居花园布置得跟柳汀池一模一样,只是占地不如他家的大,如果没有这些神态轻浮的男男女女,马琳几乎以为回到了自己家的花园里。

登堂入室后所见更是风雅奢华,不仅不输与京城大户富家的居所,反比别家豪宅多了一番靡靡熏熏的气韵景象。呼吸着房间里弥漫了玫瑰花露的空气,仿佛将他满腔的愁丝烦恼也熏化了。他觉得好象跌进了温柔乡里,脚下有丝锦软毯铺地,踩着舒服极了,墙上有名人字画高悬,桌上器皿物件样样精妙,销金泥银帐幔后走出十几个怀抱乐器的侍婢舞女,各个妩媚妖娆幼美,金莲小脚走出的布履姿态好似扶风的弱柳袅袅婷婷。看见她们红扑扑的脸蛋,马琳很想咬上一口,觉得她们就好象是生长在绿树枝头的红苹果一样诱人垂涎。

太诱人的东西往往都藏着陷阱,马琳曾在这样的陷阱里堕落过、沉迷过,跟得过一次天花、水痘而没有死的人通常不会再得此类疾病一样,他对这类色情场所早有了免疫力,他知道对付陷阱的最佳选择就是:远离她们,视而不见自然不会受她们的诱惑。但太过僵硬的拒绝一定会让红绡难堪的,虽然她称不上是他的红颜知己。于是他坐了一会喝完茶后,就找了一个借口客气地离开了女主人的卧室,然后在院子里找了一间僻静简洁的角落住下。

红绡差异不已,她接他过来本想与他重修旧好的,见他如此所为既所望又敬重,紫罗等人怕招他轻贱也不敢再来勾搭,只是在晚上请他去客厅观赏了一出极具品位的乐舞宴会。

宴席上的歌舞演出真是美仑美焕,红绡每端起一个云纹白玉酒樽,就会有一轮新人进场献艺:古筝、独舞、双人物、队舞、杂戏、杂耍、弹唱、剑舞、胡乐、箜篌,一一登场,表演者有她们自己人,也有本城瓦肆里翘楚名角,最后登压轴场的两位明星竟然是他在皇宫里面谋过面的舞蹈名家。马琳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心情也好了许多。

如此高等级的乐色百戏宴会行价自然不会低廉,宴戏散后,他按照从前记忆中的市价加了一倍数,送去五百两银子酬谢红绡,红绡推辞说:“你赶紧收回去吧!我还能要你的钱,再说了这些钱还不够人家的出场费呢!你就别多事了!”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暗暗地为这座销金窟吞噬金钱的速度咋舌,但要他加上三五倍的数量去付那笔在被动情况下消费掉的帐单他又觉得不甘心,便厚着脸皮赖过了。

是夜,马琳将她们一日里挥霍金钱的数目算了一笔帐:倘若自己不回头继续跟着二哥作浪子,按照她们这样的速度去挥霍父亲给的家业,不出三年必会败光殆尽沦落街头作乞丐,然而她们却不会,她们只要在年老色衰之前及时培养出替代自己的接班人,就能将这般风光再持续下去。怪不得那些破完了家产的浪荡子都喜欢在这个行当里混骗吃喝,无非是因为在这个行当里既可以钻营到姑娘们的残脂剩粉,也可以骗到她们手里滴着肮脏血泪的金钱。

住在北斜街之后,他的生活出现了一种昼夜颠倒的全新变化,白天勉强应付完官事就回来睡大觉;晚上则通宵陪着姐儿们和一干南来北往的客商闲扯,玩马吊牌。从他们口中他了解到了很多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希奇事:有扬州新旧漕帮的连番大火拼,有山东水贼劫牢案,有青州乞丐帮的拐卖人口案,有运河船工的杀人劫金案,有镇江私盐客的打劫案,有睦州官银失窃案,有长安棍骗的诈骗案,有沧洲民众的闹事风潮等等,诸多形形色色的离奇古怪的案子,但没有一样与王榛榛行事的作风有半点相似之处。

又一个春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听到关于她的半点消息,估计是她因为身子重避世隐居在某个穷乡僻壤角落里待产。想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还有个他的骨肉即将诞生,他又是欣喜又是忧愁,暗暗庆幸自己早早给她们送去足够用的财物,那些东西至少够他们十来口人五十年不用发愁生活用度了。

这期间,红绡也没有来缠他,管他好吃好住一个子也不收,但时日久了不免心里奇怪,有一晚上她请他过去喝酒,席间她忍不住满肚子的狐疑问他:“你这人越来越古怪了,我们这的姐妹各个都说你变得好奇怪,紫罗说你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回来后感觉什么都变得怪怪的,好象跟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隔阂了,有距离了。哎--你就当我是个怕吃素斋的和尚好了!”

“怕吃素斋?难道你想出家作和尚?”

“那倒还没有,只是觉得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变得无趣了,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在家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想的吗?”见他摇了摇头,红绡又问:“奇怪,为什么她一走,你就全变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怎么还会觉得活着没意思呢?难道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难道她对我就那么重要吗?”马琳默默自问,他觉得她对他真的很重要,经管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不合适,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除了父母给予的外物相差太远之外,他和她,是这个世界里性格最相似、心灵领域最相知、最相近的两个人,如果能够选择,他真的很愿意抛弃身上背负的沉重蜗壳,作一只自由清贫的小鸟随她而去。

“既然她对你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赶她走呢?”看他神色开始激动,红绡觉得自己问到了一点点边,追问说:“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后悔就把她找回来好了。要是你不好意思去找她,我可以去帮你跟她说,我可是很会作说客的。”

这个风尘女子也是不同凡响的人,居然要帮人家夫妻说合!他感激地说:“你猜的情况我曾经做过一次,但这次的情况很不一样:我没有赶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我留不住她,只好放她走了!”

“啊!怎么会是这样?外人都说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不要她了,真是好笑!”红绡哈哈大笑起来。马琳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忧郁地说:“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找她,可是一想到把她找着了她也未必会回来就心烦。”

红绡愈加糊涂了问:“可是你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离开你呢?我知道了,……”她欲言又止。

“你知道什么了?你又猜到了什么?”

“我是想到了一个故事:从前,我这里有一个姑娘,她跟一个穷书生好,那个书生发誓要赎她出去跟她作长久夫妻,那个书生就跑出去赚钱,他运气好居然很快就发迹了,一年后就拿了好多银子来赎了她,结果两个人日子才过了不到半年,那个姑娘就勾搭上了一个更有钱的男人,骗光了他所有的钱跟人家跑了!哼--青桐还说她如何好,她真是没良心……”

她说完了人家的故事突然就把话题扯到了王榛榛的身上,言下之意竟是把他当作了被坏女人耍骗的痴心汉。马琳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说:“你不懂就别瞎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红绡吓了一跳,眼睛里流露出惊诧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怪物!马琳仍然在生气她无端贬诬他的妻子,说:“她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的想法你们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的!”

“我们这种女人……我们这种女人怎么了”红绡气得涨得满脸通红。马琳意识到自己言语太失礼,慌忙告辞出去了。可是不一会他又回来了,干坐了一阵子,他支支吾吾地问她:“你刚才有说过青桐,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红绡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和自己同过床共过枕的男人变得那么的陌生,陌生得好象隔了一个遥远的世纪。从前她只觉得他比别的男人聪明,比别的男人善良,比别的男人多情,今天才明白他和她所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他,是那么的特别,有时象个怪物,有时象个疯子,有时又象个遗世独立的谪尘精灵,终日彷徨在凡俗红尘与另一个她所未知的异域的边缘,时时刻刻想着一些凡俗人们永远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也许,只有那个和他一样古怪风流的徽宗皇帝才能理解他吧!红绡想,但是他显然和那个皇帝也存在着太多的差别,虽然他们同样的风流乖僻,同样的放荡不羁,同样的才华横溢,可红绡知道他比皇上要清白些,皇上好象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你是要去见她吗?”红绡不满地问:“见到她又能怎么样呢?只怕又是一个找着了也未必会回来的。何苦呢?”

“你说的也对!”马琳讪讪说:“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托你的福,人家现在可吃香了!”红绡拿腔拿调地说:“她本来被朱缅从你家里索要走了,在朱家给太太们刷了一年的马桶。后来你回来了,朱家太太怕你会来生事,把她赶出了朱家。她不想再去找你们,投奔了我,我劝了她很多次她都不肯回去,死心要跟我作个卖艺不卖身的艺伎。我一来是劝不动她,二来看她品貌才艺都出色,我这里正好缺这样的当家的花旦,三来作艺伎除了要抛头露面这一样不好之外,其实比作小星要自在得多,就给她改了艺名叫秋容。去年夏天,来了一个客人,那个客人你应该认识……”

“我认识的人,那是谁?他和青桐又怎么了?”

“那个客人就是从前请我们去太和居唱曲的那个姓赵的公子,我记得那天去的时候你正在跟他喝酒呢。他在这里住的时候还经常跟我们说起过你。”

“太和居的赵公子,难道是赵九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死了?人家好好一个大活人,你怎么说他死了?”

“那他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

“长得很好,是个年轻的大帅哥,他说他有二十六岁。你怎么说他死过了呢?”

“我知道了,”马琳立即想到了区青云,他曾经在太和居见过青桐的孪生姐姐青梧,还见过红绡,但不知为什么他要说他姓赵?大概是不想惹麻烦就说自己姓赵吧,遂问:“他不是那个死了的,是另一个人。他是不是把她看成了青梧,要娶她?”

“那倒没有。他只是天天来看她跳舞,给她捧场,大概是想结段露水姻缘。两个人来往了一阵子,她居然破天荒头一回动了心,同意了。可惜好景不长,两个人才好了没几天,就被杨太尉家的外甥,也就是你家二爷的那个大姑爷--张公子知道了,他早就看中我们这里的秋容娘子,纠缠了几个月,因为他是你家的姑爷,我们都不怎么沾他。他大概是听人家说秋容新结识了一个相好的,还住在了一块,气不过故意来找茬子。那天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我到现在还觉得害怕。”

马琳忽然想起了去年夏天发生的一桩轰动一时的人命案,连忙问:“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为了一个姑娘,争风吃醋,闹腾起来,那赵公子拳脚厉害把张公子给打死了?”

“对,对,就是那个案子。他打死了人当晚就跑了,却害得我们吃了一场官司,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呆了两天。幸好开封府的大人们都是我们的常客,我们还经常应官身给他们伺酒佐宴,所以他们没有难为我们,审清了案子就把我们都放了。出来后我们就搬家了。我们搬到了这个地方,青桐要分出去单过,她说怕张家的人再来闹事连累我们。”

原来是他打死了张俑!联想到过去的陈年旧事,马琳越想越觉得蹊跷:为什么偏偏是他打死了怡雪的丈夫呢?难道他是故意的,是出于对怡雪的同情?他觉得应该找青桐去问个清楚,对红绡说:“那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青桐呢?”

“怎么,你想跟她重修旧好呀?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出了那档子事,反倒把她的名气给闹得更红了,人家每天忙得很,恐怕没有时间接待你!你呀,就别去碰那个钉子了!”

她连揶揄带炫耀把马琳闹得啼笑皆非,回想到想当年脚踩两只船,一妻一妾好不得意,今朝却落得两头皆空,还有自己从前对青桐的种种薄情之处,连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了。

看来这个青桐还是不去见的好,省得两厢尴尬!一桌小酒宴不欢而散,他踽踽回到自己住处,举头望着窗外的月光竹影痴痴呆呆,满心里都在为青桐和王榛榛的命运叹息不已。

同样是离自己而去,境遇却如此的悬殊:一个似被抛起的皮球,在空中转了一道圆弧最终落回到了泥淖之中;另一个却似挣脱樊笼的凤鸟腾跃九霄而去。孰可悲,孰可叹?命运之轮让她们两个在他的面前拐绕了两个大大弯圈子,然后就把她们送回到了各自原来的轨道,剩下一个凄凉冷落的他独自躺在碧纱帐里,守着一缕清风明月孓然度日。

这光景倒跟师父在终南山时一模一样,哎--我还这么年轻,这长长的日子将如何了呢?他正长吁短叹着,马直来了,他一进来就说:“三相公,今天家里来了两位客人,晚间才下的船,我得到口讯就替您接待了他们,我安排他们现在家里吃晚饭,您得赶紧回去!”

“什么客人?”

“是从淮北来的陆员外和陆公子,他们说是来求婚的。”

“啊!是他们,”马琳慌忙跳起来,方才还茫然无所皈依的心绪,倏的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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