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排寿宴阅检神通_飘梦的红楼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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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排寿宴阅检神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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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后悔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对付李家,”张七郎说:“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吧!”众人七嘴八舌嚷嚷,这个说:“咱们也以牙还牙,搞他的货!”那个说:“再杀回扬州去,闹他个天翻地覆!”他们嚷了半天,想出来的法子无非都是动武格杀之类的简单套路,没有一个能说到点子上的。只有两三个生性老成的人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钱六和张七反问说:“那么干有用吗?”

姜武一直都觉得没脸见人,一听见钱六郎和张七说了句不中听却非常中点子的话连忙搭白说:“要是那么干有用,我和老四就不会闹得灰头土脸来见你们了!”众人一阵愕然。一起把目光投到了区青云身上,仿佛他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似的。

他被众人的目光压迫得抬不起头来,好半天才说:“要不我先去扬州接手,到了那里再想想别的办法,如果半年之内我们还是不能宰杀李潇,就只能考虑退出了。虽然那样会很没面子,但总好过把全部的本钱都铺在那块地盘上,毕竟我们的优势是在扬州之外。”

区镇海一阵沉默,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那就这么办吧?”他的心情郁闷极了,今天是他四十八岁的生日,可这场由弟子们精心准备的而且堪称盛大的寿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带给他一丝快乐。

走出书房的时候,他仰头看了看暮色,见东边天上的月牙还在薄雾里踟躇蒙昧,而西边天空的晚霞正渐渐随着最后一缕夕阳的坠落而黯淡,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就象那缕日光,在经过昙花一现的辉煌之后即将步入日薄西山的时刻。他不敢想象:如果再过几年,在他衰老之前,他的接班人仍然不能独担大任,如果他自己仍然不能想出扭转局面的良策对手,他和他的弟子徒众们,还有这块地盘上的一切,都将被他的敌人所吞没。

那将是一场多么可怕的灾难啊!

大厦将倾,他如何才能改变颓败的形势呢?他又想到了那把天龙剑。如果此刻他的手上有那把宝剑,他又何惧敌人呢?纵然那宝剑不能保住的霸主风光,至少也不会让他的家族部众遭受灭顶的灾难呀!

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失败,危机,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有和马琳纠缠不清的师门恩怨,错综复杂,就象一堆解不开的乱麻!想到这里,他的头都痛了。

这时,一直在外头督管筛宴宾客事宜的朱十一郎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说:“刚才我接待了一个奇怪的客人,那客人是从京城来的,他送了一份厚礼来,说要当面给您拜寿。您要不要见见他?”

“京城来的客人,我们在京城并无朋友,该不会是姓马的吧?”

“他不姓马,姓张,他跟我们不相识,但看来很有诚意,送上的礼物也格外厚重。这是礼单。”

区镇海接过礼单见上面写着:狄卢名剑一把,御用紫玉玻璃暖水瓶一个,合浦极品黑珍珠十颗,极品缂丝宫缎十匹。样样都是皇宫里头弄出来的极为稀罕名贵的物品。“果然礼物丰厚。他有没有说是别的事情?”

“没有,他说要见到您之后亲口跟您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送这么厚的礼,又是从京城来的,区镇海猜测了一番笑着说:“他该不会是想从我们这里买私货吧?”

“他没有说,只是要见你。”

区青云拿过礼单看了看说:“这上面的东西好象都是皇家御用的,民间很难买到,就是京城的市面也不见得有这样的东西买。我看这不象是商贾人家的做法,倒很象是朝里达官贵人相互送礼的作风。”

“何以见得?”

“今上待朝官特别优厚,有事无事都喜欢厚赏朝官,如果有人拿了皇上赏赐的东西作礼赠,纵然来路不明,他们也会喜欢;倘若送的是市面上买得到的东西,就是再贵他们也觉得不稀罕。我在马家避难的时候经常看见马琳拿这样类似的御赐贡品送人,别人也经常拿这样的东西回送他。这个姓张的一次就能拿出这么多御用贡品,如若非京城里的剧盗,必是朝里的大官。除了这两种来路,别的人弄不来这样的好东西。不如让我先去会会他,一则让他急一急,二则探请他的来意再见不迟。”

“也好!”区镇海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剧盗也好,朝官也好,千里迢迢拿着厚礼来贿赂他的人情必定是所求,说不定这个京城里来的奇怪客人能够给他们的走私生意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转机呢。

区青云走进客厅里的时候,那位不速之客正歪坐在一张椅子上打盹,大概是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使得他疲惫不堪。出于好奇他没有扰醒他,而是将来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来客是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五官粗大,面貌富态,油光亮滑的面庞上面只有眼角处长着皱纹,倘若不是颌下有一撮斑斑白白山羊胡须别人一定不会当他是老人。头发的颜色好象染黑过,只有发根处的色泽跟胡须一样驳杂,头上无帽,有丝巾玉簪束发,身上穿着一件墨绿镶金缎面的长衫,上绣云纹锦雀,下摆处露出白绫中单长裤的一角。他仔细观察了客人的手,那是一双肥厚阔大的手掌,皮肤光滑红润,十指蜷握,左手的大拇指上套着一个碧绿的扳指,十根手指甲亮尖利,指甲缝里剔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点黑垢。手腕处宽大的袖子,垂垂覆盖在腰腹上,把原本发福的身体衬得益发胖大滚圆,以致整个人坐在红漆雕花的桃木太师椅里头都显得拥挤了。

看面貌穿戴此人的日常生活应该很优越,而且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连打盹的模样都显得富态贵气。区青云觉得他不象一个走江湖的剧盗,更象个富家缙绅。如果是老江湖此刻早应该惊醒了,不会在人家的客厅里毫无防范地小睡。

他在客人对面找了把椅子坐下,见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由纳闷了:这附近为了求保身家性命而来投靠求奔我们的缙绅我见得多了,只是没见过从京城里来的,不知他因何故要千里迢迢赶这场事礼?奇怪,今天天气这么热,他的身边却放着一领风帽,难道他是戴着风貌进来的?

区青云发现他的脸通红紫涨,大概是不堪风帽的闷热弄得满脸通红吧?这大晴天的,戴这个东西来想必是怕给人见遮面用的,他想和我们谈一笔什么样的交易呢?

思忖到客人的来意区青云很是鄙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将客人惊醒,问:“是张员外吗?”客人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很是惊讶,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进来了很长时间,而自己却一直不知道,其实他刚才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习惯性地闭着眼睛养神,却连人家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他诧异地看了看发问者,反问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太湖水寨的寨主吗?据我所知寨主应该不会有这么年轻吧!”

“我不是寨主,寨主是家父,他今天喝多了酒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了!”

受到他冷淡地款待,张老太爷很是不满意,他仔细打量了他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了,你是区寨主的儿子。我看过你的画像,你就是那个去年秋天在朱缅家有放火又杀人的……”他想说“贼”后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说:“….好汉!”

怎么今天来的每个人都要提到这件事呢?虽然那个案子险乎害得他九死一生,却也让他赢得了江湖上从来没有过的褒誉盛名,今天几乎每一个贺客都在他父亲和兄弟们的面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钦佩,还有很多不请自来的豪侠之客就是为了结识他而专程跑几百里路来拜寿的。如果没有他挣到的这份好名声,今天的寿宴也许会暗淡无光。区青云笑了笑以示承认,他觉得好惭愧,这一切声名本该属于她的,但是她此刻却不得不背着弃妇名声躲在偏僻小渔村里作孤独冷清的产妇,也许她还要被世人耻笑一生吧!

对方继续说着令他汗颜的恭维话,但他觉得越来越不中听。这些话如果出自绿林人之口他会很喜欢听,但此刻出自于一个京城贵客之口那就极不是滋味了,这使他觉得这位来客是个在思想上毫无立场的人,也许在他的信仰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吧?他收回四处散漫的种种思绪,尽量用一种温和的口吻打断他的话,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我是京城人氏,姓张,草字仁贵,今日是特地赶来向令尊大人祝寿的,顺便还想谈点别的事情。这红花场挺大的,这里头种的香料花草可真多!我在老家涿州也有这么一座红花场,种得都是茶花、玫瑰、胭脂,一年能收好几千斤,晒干后再打磨成粉作成玫瑰露、胭脂粉、茉莉香,就运往京城给宫里的娘娘们用!”

“喔!你是说你的香料都是运给宫里的娘娘们用的!”难道他家是朝廷里的贵官?

亮出了自己的家底身份,张仁贵得意地笑了笑,他觉得正经事情最好还是再缓一缓,跟谈别的生意一样还是先说说别的才好,免得把气氛搞得太生硬。他象往常谈生意一样,说起了路上的人情风光,奇闻趣事,想等相互熟悉了、热络了再谈不迟。但对方显然不想跟他多落家常,单刀直入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直说好了?我们还得看看做得来做不来,倘若是行不得的事情花再多的时间闲扯也是白搭!”

张仁贵很是迟疑,他觉得那件事太要紧了,还是不急着说好,何况自己还没有见到正主呢,遂说:“令尊不露脸,你要我从何谈起呢?”

“为什么非要我父亲露面?”

“因为这件事只有令尊大人亲力亲为才可以做到!”

区青云猜测他叫父亲做的事情定然是件极端难做且极端不正明的勾当,这人身为朝官却不惜触犯国法律规,甘心与我们这些贼匪流寇暗通款曲,能是什么好人呢?说不定是想收买我们为他们杀人的。他觉得还是不跟他们沾染为好,他站起身说:“那就多谢员外厚礼,千里迢迢来此,连家父一面也未曾见到,我很过意不去,您请回吧!我会派遣一只小船送您回京城的!”不等对方张口接舌,他已站起身来转向屏幕,张仁贵不知他是有心推却,还以为他是嗔怪自己小看了他连忙唤住他说:“你且住,我们好商量。”

区青云转过身来冷冷地回敬他说:“虽然我本领微末还不能为家父分忧,但若是有人要让家父做什么犯禁又犯险的事却休想瞒得过我!”张老爷见他一语道破自己的来意无奈说:“哎――我怕了你们了,我跟你说就是了!”

他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打了三个还转,寻思:这个小贼人好生厉害,引了他们入京去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倘若请去了日后送他不走又当如何是好?他肚里彷徨无计策,只觉得站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对自己仿佛有种莫名难状的敌意,而自己在与他打交道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似乎总有一种无形的陌生感横梗在他们之间,从他身上透过来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句冰凉的话都令他感觉不妥当,但他又不能就此了事回去,毕竟是走了几千里水路来的,怎么能连正主也没看一眼就回去呢?

于是他说:“我是来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我有个敌人,他,恰好也是你们的敌人,如果你们能够跟我们合作,定然会得到很多好处。”

“他是谁?”

“他,也是你们在京城里的敌人。”

“是他!”区青云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马琳在朝廷里的政敌,他故意问:“但不知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呢?”

“我和他家的恩怨可深着呢!他本来是我们家的......亲戚,只是因为闹出了一桩怪事,现在成了冤家,如果你父亲能替我们杀了他,我们将付给你们一笔重金酬谢。”

“是这样!”区青云暗暗好笑:这个人的运气坏透了,倘若是从前我必然会遂他所愿,可现在,我却只会叫他后悔不该此行了!这世间的人情变故真是不可预料,昔日仇人不知何时悄悄变作了自己的朋友,从前的亲戚朋友不知何故反倒变成了冤家。他忽然对马琳的处境担起心来,遂好奇地问:“你们为了什么事情反目成仇的呢?”

“这…….说来话长,还是不要说的好,无非都是些扯不清的家务事,我只想见令尊一面,可否能请他出来说话?”

“这,当然…..”他想这个要求当然是合理的,但如果让父亲见到了这人,父亲也许会为了贪图天龙剑答应了他。他觉得还是不让他们见面好,便转口说:“当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家父今夜喝醉了酒,已经睡下了,不然他早就出来见你了。”

“原来是这样”张仁贵信以为真觉得很是为难,自己这趟来得不容易,倘若在地盘上桓久了难免撞见认得的人走漏风声,不如今夜就告辞好。他说:“说:“那我们只有改天再谈了!请转告令尊如有意请移驾扬州的颐顺大旅店面谈,十日后若不来,我就当这趟没来过。”

“也好,我们商量过后再作答复,不论他是否同意,我都会去扬州颐顺大旅店给你一个交代。”

张富贵不敢多耽搁,敷衍了几句客套话,戴上风帽急匆匆地回了扬州不提。

区青云把客人送上了船,回来时正撞见父亲和姜武、方大铭、钱六、张七郎等人站在客厅门口狐疑地等着他。区镇海见他来了就问:“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客人怎么会急忙忙地走了呢?”

他期期艾艾中想到了一个谎言说:“那客人是朱缅派来招安的,他说要我们跟着他做事,他还说他们会想办法替我们洗脱冤情,让我们作官。我知道您最讨厌他们那样的人,所以就把他轰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别的好事情呢?”区镇海大失所望,目下的江南的官府松软无力,朝廷早失众望,人心涣散的世道,哪个做山大王的还稀罕给“国贼”作官。招安对盗匪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反倒是受了招安的人会被笑话,他怎么会动心呢?

区青云见父亲重新簇起了眉头,知道他又再为地盘锐减的现状伤脑筋,说:“父亲不用焦急,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整治李家。”

“你想怎么整治他们?”

“刚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记得在徐州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过陈榆审案,当时他还是徐州的知州,为了那起沉船的案子他曾经当堂重打过李潇。我瞧这个陈榆性情刚直行事冷酷,和李潇那样的地头蛇一定处不来,他赏给了人家一个小官做,无非是为了安抚,在则方便拘管他;而李潇这人心眼窄,最记仇,作了人家的下属未必就会心服,虽然他挨板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我猜想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会有更深的芥蒂。”

“方大铭被他提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好象是有这个可能,半年前我就听说李潇被调去作了州府衙门里头的书吏,据说作了书吏一职就不能随便离开衙门,也不能住回家里。当时我找人打听过,里头的人都说是陈大人为了拘管他特意做的安排。那一阵子李潇处处借官府的人力打压我们,他还把持着扬州府衙半数的差役公人供他驱使,这些事情陈榆不可能不管。这半年里头,李潇一定吃了陈大人不少苦头。我们可以回去再找何押司打听打听,倘若他们两个闹矛盾是真,兴许能帮我们穿针引线认识陈大人。”

区青云点头说:“这就对了!愈是他这样的人愈是不喜欢有地头蛇在他的眼皮底下作大,我想李潇被他管束在衙门里头定然也会厌恨他。他们俩个迟早有场斗法。我们可以设法接近陈榆,伺机行事。”

“这个主意是不错!”姜武嚷嚷道:“但我听说此人是个很难接近的人。有一回郑老太太想请他家娘子去喝女儿的喜酒,他不让去,只让人送了一份贺礼打发了事。还有盐商商会的人也想买通他,都没有成。”

“那我们就看看情形再行事。倘若他真要动手整治李家,必然会用得着我们。只要把李潇杀了,他在京城结下的关系网自然就断了,那样咱们就不用担心再有部众会叛变了。”

区镇海听完他的计划很是满意,他发觉他的儿子其实早已羽翼丰满,只是自己还错误地把他当作孩子看待。

无独有偶,就在区青云忙着为父亲办寿酒的时候,扬州城内另一场风光寿事亦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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