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这些天我无时不在想你,你想我吗哈哈哈哈.
奥,奥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兵笑着起哄.子矜是又羞又气,小脸通红,真想上去把刘彪的嘴缝上.
子矜下了船来到运河码头,花四分银子雇了条乌蓬小船,上了运河河道,运河沿岸到底是繁华之所,岭南的虎门自然是比不上.大明国都虽然在北方,但最富庶的地方却当数苏杭一带,陶瓷,丝绸,粮米之类的物品多出于南方,为了满足北方皇室和达官贵人们的需要,大量的商船便载着南方的货物沿京杭运河北上,千里运河上行船总要有个休息歇脚的地方,沿河的市镇便由此兴起了.不只是繁华,江南的景致也是颇负盛名,运河两岸,树着两排嶙峋的垂柳,清风一吹,柳烟散漫,河上绿波微荡,映着两岸的景物.乌蓬白帆的官船,庞大臃肿的漕船,雕阑化栋的游船,相连成串,在航道上如游龙般往来穿梭.
子矜的扁平的乌篷船,在水际如天马行空般轻块的滑过,从舱里探出头来,岸上的酒楼,商铺,客栈栉次鳞比,富丽堂皇,许多青楼上,年轻貌美的江南歌伎或风尘女子,穿着短小紧身的绸衣,雪白的手臂摇着轻罗小扇,腰肢曼妙,倚在竹窗上含情脉脉的望着来往的寂寞旅人,撩动人心,成了这美景中最美的一处.
船行了两三个时辰,穿过了几个高高的拱桥后,两岸的建筑逐渐高大起来密集起来,子矜明白,苏州城是快要到了.
船家把长篙一点,船驶进了一个港汊,上了另一条河,没多久,在一个河港停了下,船家叫道:客官,你说的第地方到了.子矜付了银子,提着东西上了码头,码头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子矜买了些礼物,顺便问了赵府的位置,知道只有一两条街的路了.
到了赵府,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赵振虽说升了官,但还是不讲什么排场,门外只亮着两个大红灯笼,没有家丁站岗.子矜站在门外,心里莫名的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敲门的手竟然也有些抖.
子矜扣着门兽嘴里的铜环拍了几下,门里应了声来了,不一会儿朱红大门嘎吱的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正是管家长生,长生见是子矜在门外,忙揉了揉眼说:哎呀,莫不是我老花了眼了,这不是子矜少爷吗子矜笑岑岑的说:长生叔,可不就是我吗,看,子矜提了提手里的纸包,知道您老爱喝虎门的云雾茶,我专门给您带了些来.长生帮子矜提着东西,把子矜引进门,边走边说:难为你还想着啊,这东西可是宝贝,我喝了几十年了,离不了啦.
赵振的府邸是上任的海道使留下的,面积虽然不大,但布局合理,层次颇多,进了院子,里面有条小河穿过,注进一个小湖,有座九曲桥贯穿湖面,湖旁是嶙峋奇险的几座假山,穿过桥,是个月亮门,里头杂植着许多奇花异草,古梅修竹,清风一吹,香气四溢,小小的府地里幽深宁静,素淡典雅,谁能想到墙外就是喧闹苏州闹市.
又进了一个太阳们,里头有排五间七架的正房,两侧各有一排厢房,都是灯火辉煌,长生远远的喊道:老爷,夫人,快看这是谁来了.赵夫人听到声音迎出门外,当下怔了,既而是满脸惊喜:是子矜啊！你怎么来苏州啦,我和婉扬中午还念叨你呢,快到屋里坐.长生,快去书房叫老爷和婉扬.
子矜走进正房子坐下说:伯母,我带水师来镇江押运军粮,正好来看看你和大人.
赵夫人最惦记的是虎门的旧友,问了问各位官太太们的近况,这些事子矜哪里会清楚,只能把偶尔听说的谁家女儿出嫁,谁家娶了老婆,谁家老爷纳了妾,谁家太太又闹到署衙之类的事说与他听,赵夫人听的津津有味,完了还叹了口气,总结的说道:唉,你看啊,男人有了本事就爱沾花惹草,家里的糟糠妻就栓不住他了子矜,你可不要学他们啊.
正说着,赵振哈笑着进来了,说:子矜来了啊,好,好,今晚一定要陪我喝酒,我走的这些日子虎门没发生什么事吧你们和胡敬威处的怎么样
提起胡敬威,子矜是一肚子的苦水,便把他到了虎门后的一系列荒唐举动,虎门士兵的怨言和自己和他的冲突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赵振听罢,皱着眉头说:胡敬威也的确是太过荒唐,那老万山是轻易能剿的吗剿不了也就罢了,那一真把他们剿干净了,虎门百姓以后吃谁去,不过你也太鲁莽了些,殴打上司可是重罪,刺配一千里都不为过,他这次迫于压力没敢太动你,但一定会怀恨在心,你终究还是他的下属,命攥在他手里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回去后再忍耐两三个月,明年初春水师就可以调到苏州来了.子矜愤愤的说:要是任他这么胡闹下去,虎门卫早晚要毁在他手里,我是见过林乾坤的准备,清一色的红夷和大佛郎机,他调来的水师虽说不少,可我要是真交起手来,朝廷未必占到便宜.
这话触了赵振的心,虎门卫是他的心血,他在虎门苦心经营了十年才把粤西一带的防务整修的固若金汤,胡敬威要把虎门卫往老万山这块硬石头上砸,他不心疼赵振可心疼啊.
不行,赵振摇着头说:不能任他胡闹下去,我得上封奏折给圣上,林乾坤宜抚不宜剿,要是惹恼了他,他手下那七八千个不要命的兄弟上了岸那是任谁也挡不的.只是胡敬威的老爹在朝廷里势力很大,我这一奏折未必管用.唉,离了虎门卫,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子矜安慰赵振说:大人,这不怪你,那姓胡的欺人太甚,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下海做海盗去.
赵振听了他这话吓了一跳,说:子矜,这活岂能乱说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你别忘了你父亲就是被诲盗杀的啊.子矜也自知失语,忙说大人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海盗和我有杀父之仇,怎么会干出那种大逆的事来.赵夫人见他们俩把公事谈个没完,往门外看了几次,还没见婉扬过来,心里想到:这傻孩子,都啥时候了还害羞.赵夫人起身对子矜说:子矜啊,你在这等一下,我叫厨娘做晚饭,你和你伯父先聊着.
赵夫人提了个灯笼走到后院,进了婉扬房间里,掀开珠帘一看,婉扬正在那梳妆打扮.
赵夫人走过去帮着她盘起头发,笑着说:女儿,这大晚上的,打扮了他也看不到啊,人家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胭脂水粉和唇红.
婉扬傻傻的笑着说:他都两个多月没见我了,如果这么憔悴,怎么能出去见人啊.
赵夫人帮婉扬弄好了头发,说:恩,好了,真漂亮.出去去见他吧.
婉扬拉着赵夫人的手撒娇说:母亲,你能不能把他叫到我这来啊赵夫人轻拍了头几下说:看我,还是让他来你们单独聊吧,可是你们不吃晚饭了啊婉扬说:我待会儿和他去街上逛夜市,在外面吃吧.
赵夫人回了正房,见两个男人还在谈论军国大事,不由的生了气,她朝赵振使了个眼色,对子矜说:子矜啊,婉扬今天生了病了,不能来这见你了,你要是没事,就去她房里看看她吧.
赵振听说女儿生病,忙问:什么病,严重不严重怎么不请个大夫赵夫人瞪了他一眼说:没你的事.
子矜站起身来说:婉扬妹妹生了病,我自然要去探望一下,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告辞一会了.
长生把子矜引进了后院,自己退了出去,女孩子的闺房,一般的男人可是进不得的.子矜拨开珠帘进去,婉扬正坐在床头,听见珠帘响动,转过头来,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子矜莞尔一笑.那一笑里风情万种,又有娇又有怨又怯又有羞,令子矜如痴如醉,竟不住把她揽进怀里,两人就这样拥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许久都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这么久了,你想过我没有婉扬问.
这个还用问么,我在虎门没有一天不想你,有时我会去金沙滩,回想我们原来在那看日落时的情景,只可惜你已经不在身边了.子矜说着轻抚了婉扬一把打掉他的手,拉着他坐到床上,笑者说:我要检验一下你的话哦.说着用手在子矜胸前摸了摸,没有什么东西,生气的说:哼,你又说谎,我送给你的玉佩呢你连带都不带还说想我.
子矜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小心的抖开,取出里面的玉佩说:不是在这么,在海上风浪大,我怕摔到了压坏了它就小心收起来了.
这还差不多,婉扬这才高兴起来,把玉佩给子矜戴上问:你在虎门过的怎么样啊,和新来的指挥使处的好不好.
嗨,别提了,那家伙就是一白痴,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还处处给我穿小鞋,妈的,我把他打了一顿,结果就被他发配来镇江运军粮了,不过也好,正好可以来这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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