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寒冷的夜晚渐渐的退去,光明和温暖照耀大地。新的一日又开始了。经过昨晚一夜的大雪,阳光将世间的万物照耀的格外透亮。
当韵涵慢慢睁开双目的时候,眼前的环境让她万分的意外。自己竟会躺在一间明亮而整洁的房间里。线色的纱帐之下,是这一床上乘的蚕丝被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努力搜索着记忆中残存的信息自己——刺杀拜月城城主未果。
想到自己以舞娘的身份混入拜月城,在宴会之中竟没有将那人杀死……想到这里,韵涵如同被电击中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肩上传来巨烈的疼痛瞬间侵入她的全身,如火灼般纠缠着她。肩上洁白的纱布渗出点点晕红。
身上的伤势比她想像之中的要严重许多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慢的移动着身子,靠在了身头。虽然已经不记得当时的疼痛感,只是看见段明轩手中的酒杯向自己冲来,重重的弹在了剑壁上,然后射下自己,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看样子,他是一定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否则,以拜月城城主往日的做法,自己是不可以看到第二日的阳光。
“只可惜,那样好的机会竟然没有杀了他!”想到这里,韵涵的双目之中,增加了几分阴沉,几分寒冷。既然段明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也无须伪装了。只是,经过这一次,以后下手,只怕会很难。
“咿呀!”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出进来的,竟是一位身着线黄色衣服的女子。又是这种颜色,韵涵猛然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所以布制品,包括女子身上的衣物,全部都是浅黄色的。
“原来姑娘已经醒了,那么就请姑娘把药喝了吧!”
韵涵这才注意到黄衣女子手中端着药碗碎步的走了进来。“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你们把我抓来这里做什么啊!”不管怎样,还是要想法离开这里才好。他当时不下手杀自己,谁能保证他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姑娘身上有伤,不便乱动。”黄衣女子无视韵涵的愤怒,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是“天网”派出的杀手,照理你们是绝不留活口的,为什么要救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药里下毒。”这一切实在是不对劲,段明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心救自己,还是,他又有什么阴谋?
“我家主人留下话来,说姑娘不管想做什么,都应该将身体养好,如果连走出这间房门都成问题,那还是安下心来养伤吧!”黄衣女子无视韵涵的愤怒,面无表情的说到。
“你家主人是什么人,是段明轩吗?他明知道我想杀他,为什么还要救我,还是他想继续做点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因为愤怒导致气血上涌,伤口又开始疼痛。不光是这样,韵涵还发现,只要她一运气,五脏六腑便会搅痛。看来这一次,她远远不只是皮肉之伤。就算是这样,她也不相信段明轩会如此好心的救自己,绝不可能。
黄衣女子大概看出了韵涵的心事,知道她有顾虑。望着那张满腹猜疑、百感交集的脸孔,冰冷无情的笑了笑:“姑娘大可放心,我家主人断不会在这治伤的汤药之中加点什么,主人若想取你的性命,随时都可以,等姑娘身子康复后,自然会带您去见我家主人的。”
想不到,段明轩竟自己自己的性子给摸透了。就连给下人的对话都准备好了。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的伤,如果不是没有修练过内力,早就自行疗伤,那像此时还要借助外力了。
见韵涵打消了之前的疑虑,黄衣女子也很识趣的将汤药奉上:“姑娘大可放心,拜月城中,有位神衣的医术非常高明。而我家主人也说了,不管是什么,只要对姑娘身体有益的,一律通通配齐,相信姑娘的伤数日便痊愈。”
韵涵将碗中那黑如墨汁般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黄衣女子的话。她不明白段明轩为何要这般好心,道歉还是补偿。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经过数日的调养,韵涵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然,这中间自然不能缺少段明轩为她所精心准备的:百年的人参,千年的灵芝,天山雪莲,燕窝,鹿茸;各种名贵药材,滋补品都是源源不断的送来。而韵涵也没有之前的顾虑,照单全收。他若想杀自己,随时都可以,根本不需要用下毒这样费心的作法。
在这段时间里,韵涵每天都是呆在屋子里,很少外出走动。身边也只有黄衣女子一人照顾她,服侍她的起居生活。只是韵涵不明白,现在这算什么意思。段明轩一直都不肯相见,不管韵涵怎样问,黄衣女子也只有一个答复:时候到了我家主人自然会来见你。
日复一日的过着,每日的生活,单调,简洁。却了少了很多很多原本不该有的东西。这样的日子,让韵涵不经想起了在谢家村的的那段时光,想想了谢大娘。只是,那般无虑的生活早已远去,永远的离去。在她生命之中,留下的只是无情的杀戮。
直到韵涵实在无力等下去的时候,黄衣女子带来了一个消息,段明轩要见她了。等了这么多日,终于等来了。只是这样毫无前兆的降临,一时之间竟让韵涵有些不知所措。
黄衣女子帮韵涵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装。因为天寒,雪还未化,又为其加上了一件银白的袭衣。透过镜子,望着自己的长发,被她梳里过后,如一朵朵娇花盛开着。
在黄衣女子的搀扶之下,韵涵走出了那久闭的大门,告别了她平静的生活,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坐在轿子里,韵涵的思序乱成了一团,她如何去面对段明轩,如何去面对她曾经视如依靠和未来的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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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不能忘记,依旧是如此平静的早晨,韵涵拜别了谢大娘后,回到了宣城,来到了上官府。她知道,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是不能饶恕的,但她没有逃避;她选择面对,面对父亲的指责;面对颜雅枫的欺辱;面对母亲失望的眼神;一切皆是她的过错。
那深宅的在门前,家丁却告诉她一个晴天辟厉的消息——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一刻,她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绝对不能相信。但随后,父亲和颜雅枫的出现,让她不得不信,母亲真的离自己而去了。而还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这么多年来,她乖乖的呆在教坊练舞,为的就是母亲。她希望父亲会因为自己的付出多看母亲几眼,多去关心一下她。那怕是让她嫁作小妾,也只因为母亲将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父亲将任途寄托于自己身上。否则,她死也不会答应的。可是,因为她的过错,打破了母亲的希望,打碎了她的寄托,也将她打的一无所有。
雷雨的来袭,无情的击打着的她的身心,如一把把利剑,准确无误的刺向了她的胸口,蔓延成一片片血海。如同世间一口口唾沫,怒斥着她的不孝,要将其沉溺至死。
绝望,悲伤像四面八方袭来,不肯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斥说着她的不是。就在她快要沉溺于其中的时候,他出现了,拯救了水火之中的她,如幸运之神般降临了,在闭目前的一刻,她见到了那个月光下温澜如玉的男子——谢若卿。
接下来的日子,他衣带不解的陪伴着那高烧不退的女子。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何她会在月下泣泪,为何会逃出家门。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一切皆成定局,而且还是一盘死局,任谁也无法可解。
“娘,我错了,我听你的话,我嫁……”
“娘,你不要不理我啊!你是我这些年在教坊呆下去的支柱啊,我付出这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你……”
“娘,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带我一起走吧……”
“娘,韵涵好累,真的好累了,带我去吧,让韵儿永远陪在你身边吧……”
“娘……”
韵涵高烧不退,自从谢若卿在大雨之中将她抱回客栈后,她就一直在说糊话。一口一个娘,叫的他心都快碎了。他了解了她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了解了她的使命;了解了她的变故。但此时,她是那般痛苦,他却只能静静的在旁边守着,无力再做其他。
整整三天,谢若卿提心吊胆的渡过了三天三夜,韵涵终于睁开了她的双目。只是那又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早已没有往日的生气,变的呆板,无趣,仿佛世间的一切全部与她无关。
就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谢若卿还是常常在半夜惊醒,看看韵涵是否还在。因为自打她醒来之后,变得消沉了许多。担心她会做傻事,他选择与共住一室。当然,他睡地板,不为其它,只求她平安。
直到有一天深夜,韵涵突然要谢若卿带她去宣城湖。碍于深夜,又怕她再出点什么乱子,只好随她的意愿。在这里,他知道了她与段明轩的故事。
“这个事故很感人!”这是谢若卿发息内心的感慨。“也许是有什么误会,我想他应该不会这样做,必竟……”虽然此时才知道她拒绝自己的真正理由,但还是希望她过的幸福,至于这份幸福是谁给的,并不重要。
“只可惜,注定是悲剧收场。”望着月下冰冷的湖水,韵涵没有丝毫感情的丢下一句话。
“我要报仇,我要加入你们的组织,我要为我娘报仇。”这一刻,韵涵双目不再那般清澈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怒火和仇恨,这些本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一切,他已无力改变。
虽不知韵涵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天网”成员的,但面对她的要求,谢若卿已不知劝说过多少回,但都是途劳。在韵涵的眼睛里,心头上,都刻满了复仇二字。她要报仇,为母亲报仇,为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一并讨回。
“天网”是宣城国建立的一个杀人组织,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但他们的势力,却遍布天下。想加入“天网”的人,一定要经过严格的申查,皆要背复深仇大恨之人。加入其组织后,定帮你报仇血恨,但终生将听命于此,至死方休。
一切进行都很顺利。在谢若卿的在助之下,韵涵顺利的通过了层层的考核。当韵涵全身是伤的身躯倒在了谢若卿的怀中,此时的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而是满足的对他说:“谢大哥,我成功了,我终于可以为娘报仇了。”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当谢若卿望着全身伤痛的韵涵,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为什么不想重拾中秋月下的承诺:“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非像如今这样亲手将她带上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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