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晚餐过后,乘客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的海风越来越猛烈,阵阵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推得客船不住的摇晃,所幸的是,原本军舰的船身就是为大洋远航而设计的,如此风浪却也没有给客船造成多大的麻烦。
看着床头的油灯随着船体不住的晃来晃去,莱丁无聊地半躺在床上。
在下午大厅的酒会上遇到的那个东方人让莱丁记忆深刻。一个贵族模样,不,一个比那些贵族更高贵的人,和自己这些人在一起胡闹、喝酒,他的谈吐以及风度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折。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自己才会一时多事,约他来自己房间那东西的事情告诉他。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那家伙该不会是教廷派出的探子吧?不,绝对不是,他看起来甚至比教宗本人更像一个贵族,况且又是个东方人,听说那些东方人全是异教徒。当然,自己也绝对不会相信那个狗屁上帝的存在,如果恶魔能让我发财的话,信奉它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晚了,那家伙应该不会来了吧,看样子睡个好觉是个好主意。莱丁想道,晚上海面浸人的凉意,使他下意识地把身上的毯子紧了又紧。
忽然,背后的窗子响起咚咚地敲打声。
莱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冒险生涯锻炼出的敏捷反应使他迅速滚下床,躲到靠门的小圆桌背后,抬起头来察看时,手中已握好了泛着幽幽蓝光的淬毒匕首。
“谁?是谁!”
窗外的人沉默了一下,“我想我应该没找错房间吧,你不是约我今晚欣赏月光么?”
莱丁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进来吧,我差点被你吓死。欣赏月光?亏你想得出来,天上乌漆抹黑的。”莱丁对翻窗进来的陈顾云说道,又窜到窗口往外看去,吃惊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进来的?外面是大海,这里是船舱第三层!”
陈顾云好整以暇地坐下,掸掸肩头的灰尘,说道:“朋友,谢谢您肯告诉我。。。那些消息,还未请教您的姓名。”
“莱丁,冒险者莱丁。”莱丁说道,“你叫陈?你看,我不过是个四处流浪讨生活的人罢了。。。”
“我认为还可以,至少您住了一个单人间。”陈顾云打断他的话,“不过,我对于能帮助我的朋友一向是非常慷慨的。”
莱丁分辩道:“不,我想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一直在找这东西,应该知道谈论这些会冒多大的风险。”
陈顾云点点头。
“你知道?那就好,实话实说,我不过是看到你下午的神情特别的激动,才会多事地让你现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莱丁说道,“好,我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自有人的历史以来,出于对于黄金的欲望,人们都不择手段,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所谓的炼金术。因为依照先哲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万物是由水、气、土、火所构成的,铜或铅是如此,黄金也是如此。所以由铜或铅应当能够制出黄金,而并没有制不出来的道理。”莱丁说道。
“有没有人炼出了黄金我不知道,不过教廷对于炼金术是禁止的,因为他们认为只有上帝才是万物的制造者,如果有人想要超越这一法则,那就把他们放到火刑架上去享受一下上帝的净化。当然,并不是所有炼金术士都惧怕教廷,因为他们当中有些人从炼金术中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而且很多炼金术士和那些黑巫师有紧密的联系。”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东西?”莱丁盯着陈顾云的眼睛。
“救人!”陈顾云沉声说道,“有人告诉我,这里,或者更远的西方,有能使人复活的方法,也许就是炼金术。”
“天哪!使人复活?你没发烧吧。”莱丁夸地小声叫道,“复活?哈哈,复活!不过,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那些炼金师都是些疯子,说不定他们有这样的法子。”说着,他抓起小圆桌上的酒瓶往嘴里灌。
接着他凑近陈顾云耳边,喷出浓烈的酒气,低声地说道:“不过,要说复活,我更看好那些黑巫师,对于那些死人,他们总是比谁都有办法!”
一阵大浪打过,摇曳的油灯照得陈顾云脸上忽明忽暗。
“不管是炼金术士还是黑巫师,我都必须找到他们。”陈顾云小声地对自己说道。
“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些人吗?我是说炼金师或者是,黑巫师?”他又向莱丁问道。
莱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你是说我?我要是知道说不定会告诉教廷,也许会有笔不错的报酬。”
陈顾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认识我不过只有几个小时而已。”莱丁奇怪地问道。
陈顾云笑道:“我所接触过的拜占庭人不是一个两个,有商人,也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冒险者,不过,所有人都不能详细地告诉我炼金术到底是什么,更不用说有很多人从来就没听说过它。由此可见,拜占庭国内对于炼金术的事管制得何其隐秘。”
他看看了已经紧张的莱丁,继续说道:“正如你自己说的,你不过是一个四处流浪讨生活的冒险者,你凭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炼金术的事,甚至,你还知道黑巫师。”
陈顾云突然站到莱丁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敢肯定,你一定和炼金术士有关系,或者,你就是一个炼金术士。”
莱丁突然抽出匕首刺向陈顾云,一击落空,他看着闪到一旁的陈顾云恶狠狠地道:“妈的!我就知道,你是教廷的狗腿子!来呀,来抓我呀!”
说着,匕首又刺向陈顾云。
陈顾云本想一把制住对方的手腕,谁知莱丁手中的武器在靠近自己胸前的一瞬间,突然由一只匕首变成细细的短剑,大惊之下胸口急缩堪堪避过这一剑,退到屋角,看着前胸被划破的衣裳暗自心惊。
匕首怎么会变成短剑,自己只隐约看到在变幻的那一霎那好像手握处有白光闪现。
莱丁遗憾地看着对方逃开,惋惜不已。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避开自己这一招,自己多次靠它保命。敌人居然有如此身手,看来,今天是不能幸免了,干脆和他拼了!
刚想朝陈顾云扑去,却听“咣当”一声,短剑被对手打落在地,如今陈顾云的长剑正搭在自己脖子上,凉意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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