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还在下雨。
我照旧,穿着悠长的真丝睡衣,坐在我的电脑桌前。
转动我的电脑椅子,今天我该要启动电脑主机箱么?
外面的温度,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桌边空调遥控告诉,现在室温是29.5度。
我现在很喜欢下雨,感觉有一种辞旧迎新的感觉。
今天,应该是很有少有人会出去。
不过,淮海中路上,应该还会有不少人,这里是中国,最不缺少那东西了。
胡阿姨,已经帮我煮好了瑞士黑咖啡了,她还专程去必胜客买回了我最喜欢的玛宝芝士蛋糕。
我对她说,今天她可以五点之前回家,晚餐就是这个好了。
她皴皮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我知道她还要去另外一家做兼职。
四十岁的女人,若是皮肤像她这样了,我不晓得,我到那时,我会不会去跳楼。
转眼间,来上海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
香港1983年,某个夏日
“真的坐好了?”
“恩”
禾剑锋,一直脚支撑在地上,另外一只脚,踩着脚踏车的车踏子,并不回头看我。
他很酷,但是又很细心,每次我坐他的脚踏车的时候,他都要询问我两次,他才回启动。
因为,第一次坐他脚踏车的时候,我来没有坐稳,他就风一般的踩出去了,结果,我挂彩了,额头上的伤疤,现在还在,血流了一地。
第一次,坐他的脚踏车,是因为我赶时间,虽然到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场了十分钟,可还是要感谢他。
后来,每次我要去super看球赛的时候,他都会载着我去。
认识禾剑锋的那一年,我刚好十岁,上小学五年纪,他十四岁。
从十岁那年的夏天开始,在此后的三年里,他的脚踏车后坐,都是我专座。
他妈妈是在夜总会里上班,他的父亲,据说是欠了别人的高利贷,跑到新加坡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和他妈妈,也就是在我十岁那年搬到我家楼上来住的,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会将房子租给她们家。
房东太太是典型的八婆,很小气,每次来我家收账的时候,都要带走好几盒牙膏,还我妈咪做的茶果。
我家,说来也算是个外来户,不过后来我三姐嫁给了一个台湾来的富商,帮我们家买下了这间杂货铺的房子,我们家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香港人。
祖上的事情,我不知道。
禾剑锋,第一次来我家杂货铺买牙膏的时候,我多收了他一港元,我妈咪回来查帐的时候,发现了,硬是要我上楼去还给他。
我们家杂货铺,一向是奉行童叟无欺的,所以,在这里生意还不错,老妈至今仍是一个人独自在那里支撑着那间小杂货铺,虽然生意很冷淡了,比不上街对面的大超市,但这也算是她老人家在家乡解决孤独的一种方式吧。
第一敲开禾剑锋家里,那扇木门的时候,他来开门的,他一个人在家里。
他没有邀请我进去,我亦是没有多说半句,只是解释我这次来的目的,将钱还给他之后,我就下楼去了。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我还以为是深度近视呢,哪里晓得是远视,我那时也有十岁了,可是居然是瘦弱得直到他的肩膀,他后来告诉我,他还一直以为我才是一年级的小朋友呢。
他上七年级了,在我们学校对面的一所中学里上学,那里的据说是私立贵族学校,学费很高昂,我上的是免费的香港皇家小学,根本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妈,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很神奇的人物,在她居住在我家楼上的三年里,我只看到过她的正面两次。
一次是我坐禾剑锋的脚踏车摔伤了额头。一次是,她要搬家离开这里请我将钥匙交给房东老婆娘。
她绝对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女子,很有气质,又很漂亮,完全是看不出来她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
她搬到浅水湾的豪宅里去了,据说她傍上了一个区政府官员,做了大官的情妇,不过在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禾剑锋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杂居的这条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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