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船上变得出奇的安静,静得让人感觉害怕。芷儿好奇的问道:“大哥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仲昭羿也感觉奇怪,心里隐约猜到了些状况:“我们去问问爷爷吧!”
毕老先生正坐在桌前品茶,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听而不见,见两人从里屋出来,猜到他们要问什么,没等仲昭羿开口便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羿儿、芷儿一会不要乱跑。”
仲昭羿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猜想:“毕爷爷,外面可是遇到海盗了?”
毕老先生笑道:“在这茫茫大海上能让船员们如此紧张的也只有海盗这两个字了,只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多少艘盗船呢?”
芷儿听到海盗两个字感到了害怕,忍不住扑到毕老先生怀里:“爷爷,我好害怕!”
毕老先生拍拍芷儿的后背,笑道:“傻孩子,别害怕,有爷爷和大哥哥在呢。”
正说话间,门外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到毕老先生的舱门外便停住了,毕老先生对仲昭羿道:“羿儿,去开门吧,想必是迈尔鲁东主派人请我们来了。”
仲昭羿打开门,门外那人正是迈尔鲁东主的两个贴身护卫之一,他正举手准备敲门,见仲昭羿开门出来不由一愣,随即问道:“毕老先生可在?我家主人请您们一起过去。”
迈尔鲁并没有象平常一样呆在自己的会客室,仲昭羿等三人在那护卫的带领下径直来到船楼顶层最靠近船头一端的房间。这个房间比较宽敞,房间正对船头和船舷两侧均开有瞭望窗,透过瞭望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黑俊号正前方和两侧的状况,想必这是黑俊号的指挥室。迈尔鲁和船长正站在面对船头的瞭望窗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两人脸上都显得比较严肃,屋内还站了七八个身穿皮甲,手持武器的护卫。刚刚带仲昭羿他们进来的那护卫对迈尔鲁行了一个礼,说道:“主人,毕老先生他们到了。”说完便退到周围那些护卫中去了。
迈尔鲁见毕老先生等人进来,转身向毕老先生迎了上来,笑道:“前面遇到了些不利的状况,所以冒昧的请老先生、小兄弟和芷儿姑娘过来,一会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请老先生、小兄弟和芷儿姑娘务必留在这,我的这些护卫定当竭力保证各位的安全。”
毕老先生也笑道:“承蒙迈尔鲁东主挂怀我等的安危,全依东主安排便是。”
仲昭羿忍不住问道:“迈尔鲁叔叔,前方可是遇到了海盗船?”
迈尔鲁见仲昭羿已经猜到,便道:“刚才瞭望台报告说侧前方有三艘船在向我们靠近,目前虽还不能确定是否为海盗船,但船上已经进入紧急状态,以防万一。”
说话间,瞭望台上又传来三下急促的号角声,迈尔鲁和船长脸色一变。船长从瞭望窗大步走过来对迈尔鲁行了一个礼说道:“东主,我去甲板上指挥。”迈尔鲁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船长的肩膀:“真主与我们同在,你自己要当心。”船长笑道:“请东主放心,不完成心愿,真主是不会召见我的。”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待船长出去后,迈尔鲁沉声对毕老先生道:“来的果然是海盗船!”说完径直向瞭望窗走去,毕老先生也跟了过去。仲昭羿见状拉了芷儿的手,自觉得芷儿手心冰凉,显然很紧张。仲昭羿对她微微一笑,低声道:“芷儿,别担心,迈尔鲁叔叔这里很安全,一会若是有事,大哥哥会全力保护你的。”芷儿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大哥哥,我只是紧张而已,有爷爷和大哥哥在这里,我不害怕的。”仲昭羿点点头:“我们也过去看看。”拉着芷儿来到瞭望窗。
透过瞭望窗可以看到黑俊号侧前方有三艘大船排成一字正帆浆齐发,向黑俊号逼近,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船上飘扬骷髅旗,那正是海盗的标志。海盗船目前处于上风头,速度比黑俊号要快,看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追上黑俊号。船长已经到了船头甲板,正在向黑俊号的水手发号施令。黑骏号水手训练有素,没有一丝惊慌,在号令声中沿着船舷排成三排。最前面的是刀盾手,他们右手紧握弯刀,左手举着圆盾护住自己和身后第二排的弓箭手,最后一排是长矛手。长矛手和弓箭手交叉而立,显然是为了让弓箭手在进入短兵交战时能够迅速退后。一百多名水手动作整齐划一,在船长的口合令声中迅速到位。
毕老先生见了众水手的表现不禁微微点头,迈尔鲁见状问道:“毕老先生对我船上这些水手有何看法?”
毕老先生应道:“训练有素,久经沙场,这些人都曾经是优秀的军人。”
迈尔鲁略感诧异,问道:“老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毕老先生微笑道:“军人的那种杀伐气息平日尚可掩饰,此对阵之时却是显露无疑。”说完一指正在发号施令的船长道:“此人当为万人之将。”
迈尔鲁有些自豪的说道:“毕老先生果然好眼力,这些水手都曾是帝国最优秀的战士。想那对面海盗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何惧哉。”
毕老先生微笑道:“迈尔鲁东主且不可过于大意,我观那些海盗已抢占上风口,三船现在成品字形向我合围,显见船上有精通水战之人指挥。东主的水手虽是精锐,但陆战之强兵,海战未必能发挥其长,而海盗久经海战,不可小视。”
迈尔鲁闻言心头一震,奇道:“我这些水手是从步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水战经验的确较少,不知老先生如何得知呢?还请老先生指点。”
“水战不同于步战,船上空间狭小,不利于长矛兵展开,贴身搏斗却是短小的兵刃更有利于施展,长矛兵除在阻止敌方登船时能有效杀伤敌方外,其它时间反会变成拖累,实为鸡肋。什么环境使用什么兵器有利,均是实战总结而出,由此我可判断船员们水战经验不多。”
迈尔鲁对毕老先生深感佩服:“老先生果然高人,不过先生倒也不必多虑,船上尚有利器可以破敌,先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毕老先生含笑点头,不再言语。
“老先生恐怕不是行医之人这么简单吧!”迈尔鲁对毕老先生笑道。
毕老先生也道:“迈尔鲁东主恐怕也不仅仅是商人这么简单吧!”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三艘海盗船离黑俊号越来越近,当相距五十丈左右的时候,黑俊号上放下一艘小艇,艇上共六人,其中两名浆手,三名刀盾手和一名手持圆桶形古怪装置的水手,那装置的正前方有一个三尺长的喷管,尾部有一个把手,那水手右手握住把手,将装置平端在胸前,喷管对准小船侧面,三名刀盾手用圆盾护住那水手正面和侧面三个方向。浆手划动船桨,迎面向最前方的海盗船驶去。当小艇划动后,船长一声令下,弓箭手弯弓搭箭,向三艘海盗船射去,显然是在掩护小艇的靠近。见箭羽袭来,海盗们纷纷躲到船舷后面和盾牌下,一时没人去注意靠近的小艇。两船相对而行,小艇和海盗船接近得飞快,五轮箭雨后距离最前面的海盗船只有五丈左右的距离了,小艇稍稍调整了一下航线,准备绕到那海盗船的侧面。这时第二艘海盗船上的海盗发现了小艇,立刻一阵箭雨招呼过去。刀盾手将盾牌举在头顶,护住中心那名手持古怪装置的水手,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轮箭雨过后,一名刀盾手便中箭扑入水中去了。黑俊号上的船长见状,立刻指挥所有的弓箭手向那艘海盗船攻击,将海盗船上的弓箭手压制住,与此同时小艇上一道火光喷射而出,冲着为首的海盗船船舷靠近海水的第方扑去,那火似乎粘性十足,遇到船舷便紧紧粘住,海盗船正对小艇侧的船舷顿时燃烧了起来。船上海盗见状慌忙从船弦向下倒水,试图浇灭火,谁知那火遇水反而烧得更旺,不一会儿便成了熊熊之势,向船头甲板烧去,转眼间便吞噬了整个船头,眼见船将不保,海盗们纷纷向海中跳去。没想到那火竟将靠近船身的海水也引燃,不慎跳入其中海盗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身临人间地狱般。
那小艇趁乱又向另一艘海盗船靠近,这次海盗有了防备,集中全船的弓箭进行招呼,全然不顾黑俊号覆盖过来的箭雨。三轮箭雨后小艇上的人便再也没有动静,小艇失去动力,随着海浪向那艘海盗船必经的航线飘去。那艘海盗船的船长还不放心,便下令停船观察了一会,发现船上几人几乎都已被射成了刺猬,这才放心,下令船只继续前进,将小艇撞沉。当海盗船距离小艇只有一丈左右的时候,小艇上的尸体突然动了,那名手持喷火利器的水手居然没死,推开压在身上的同伴尸体,端着那喷火利器对准迎面而来的盗船,高喊道:“真主与我同在!”话音未落一股熊熊烈火,只向海盗船的船头扑去。由于距离太近,部分火焰反弹回来,小艇立刻也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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