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气,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轻轻的,缓慢飘来,带着几分惬意,带着几许淡然,悠悠的回荡在天际。淡淡的山风从头顶吹来,吹起天阙单薄的青色衣衫,衣服表面的几点泥土与冰晶,也似要结为一体。
走在茂盛的野草间,扑面的盈盈异香,回旋在鼻尖,深入心脾,遍体通畅,步子仿佛也轻快了许多,低着头,徐徐走着,拨开一簇又一簇的野草,穿过无数的嫣红绿意,眼前,一条不知多少年代的蛮荒小径铺在地上,伸向远处,然后又淹没在葱茏深处。
走在古道上,天青色的石板路,在不规则中伸向远方,眼神望去,在这飘荡的绿红碎意上,沉睡久远的沧桑,徐徐漫开,从脚底渗进的凉意,也似悠远的冰丝,在这淹没了无数岁月的时间长河中,悄然翻开,今世前生,转世轮回。迎着淡淡的山风,在萧萧古意里,这个悲素山腹的花囿中,天阙小小的身子,一个人,仿佛走过了千世万世,这一刻,他那幼小的身子不再稚嫩,浓浓的落寞回荡在身边,抑或者是,孤独。又有谁知道,这一刻,这个只有八岁的孩童身上流露的沧桑,又有谁知道,这一刻,只有八岁的他浸着风,摩擦着久远的足迹,被打磨成粉,化进慢慢升起的雾气里。
太阳,快要西斜了,温和的日光穿过峰顶的云层,刺穿淡淡雾气,落在参差不齐的植物间,暗影稀疏,斑斑点点,山风,给淡淡的暖意增添了些许悲凉。
天阙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只是天更暗了,晕红的光线洒在身上,却带不起一丝暖意,只因为,这山风过后,掩藏在勃勃生机里的更多的无奈与落寞,总让他忍不住打个寒战。夕阳西斜,渐渐消失在山的另一边,天更暗了,只是这山风却更疾更冷了,天阙走着,忍住心中的惊讶,这山腹竟是如此宽广,虽然他只有八岁,也没有半点修为,可细数起来,怎么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可还是没有走到头,或者是……根本就没走出去。天阙睁着大大的眼睛,停下身来,望着身边的奇异花草,竟是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疑惑慢慢涌现他的双眼,接着,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原来,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竟是在原地打转!否则,即使自己再无半点修为,这两个时辰下来,怎么也要有一里出去了,这山腹再大也不可能也一里宽吧。
天阙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凝重与思索,也许,在过去的几年中,本该无忧无虑的他,在同门的嘲笑中,在自己的压抑中,徜徉在书海古籍的海洋中的他,早已失去了那一点点天真与稚嫩,只是不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过早的成熟,是幸运还是不幸。少年老成固然为人交口称赞,但失去了童年应该有的天真,这个童年就不再那么纯粹而珍贵了,也许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天阙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眉头紧紧皱起,回忆深藏在脑海的古卷秘籍,寻找破解之法。低着头,注视着眼前丝丝雾气,沉默良久,倏然,他稚嫩而稍显沧桑的脸上出现狂喜的表情,接着,脚底忽左忽右的移动,似是循着某种规律,也似某种阵法,竟是暗合九宫八卦,下契北斗之理,一张一合,时缓时急,在没有半点修为的天阙用来,缓慢而吃力,毕竟这阵法是如此玄妙之极,如若不是他早已把那些陈旧古籍记得滚瓜烂熟,此刻怕真是用不出来,而被困死在这奇阵中了。
慢慢的,眼前的视野渐渐开阔,雾气也似乎淡薄了许多,接着,眼前一亮,顿时豁然开朗,扑面的山风也清新了许多,终于从无穷无尽的花草中走出,竟有种解脱的感觉,或许,对于一个八岁的孩童来说,不管他成熟与否,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茫茫荒野,总会有许多压抑吧。
天阙闭着眼,深深地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凉,许久才睁开眼,这时,太阳又落下许多,这山腹也更加的昏暗,低低的风里,“呜呜……”声传来,给诡异的环境平添了些可怖,天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下意识的向四处看了看,眼中又出现了淡淡的恐惧,这昏暗的天空中仿佛是恶魔的触手,四面八方。
转过头,在山的石壁上,一个足有两米高的洞口赫然在目,洞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山风从山顶吹来,然后丝丝的渗进洞里,低低的呜鸣声在洞口被渐渐放大,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天阙站在洞口前,露出挣扎的神色,犹豫许久,突然狠狠地咬紧嘴角,握起双手,缓慢的向洞口走去。风,在面前呜咽的呼啸,穿过洞口,被深深的淹没,竟似鬼哭一般,可怕十分,丝丝缕缕的山风在漆黑的洞口旋开,洞口仿佛变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突然,一阵狂风扫过,深处响起阵阵轰鸣,竟似群兽齐吼,万鬼乱哭,真是可怖万分。越是靠近洞口,心底的恐惧就越是增加一分,可是天阙没有停顿,哪怕是挪动一步需要千斤之力,冷汗,顺着脸颊慢慢滑下,他没有去擦,只是眼睛盯着洞穴深处,仿佛没有了色彩。
终于到了洞口,天阙剧烈的喘息着,慢慢扶起身体,深吸了口气,挣扎的神色被深深掩埋,然后一头扎进洞穴里。狼狈的跌了几步终于稳住身体,看着四周,天阙一阵诧异,这洞穴里竟不似外面看着时的那么漆黑一片,借着从小天材地宝的栽培,和洞里微弱的光线,他竟是能看到周围三四米的地方,对于这未知的秘境洞穴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顺着曲折的石壁,耳际低鸣的风声渐渐消失,越是向前走,前面的光线越是多了起来,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天阙砰砰跳动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突然前面转弯处,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望着前面,天阙刚刚平稳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击打在胸膛上,好像要冲出胸口一般。
前面,一个更加宽敞的洞穴,四周冰冷黝黑的石壁挂着点点僵硬的泥土,显得多了一点自然的感觉。这个洞穴里,光线已是十分充足,足以让天阙看清里面的情况,洞穴四壁凹凸不齐,不知是因为温度过低的原因,竟挂着晶莹的冰晶,折射着光线,泛着幽幽的光泽。
仿佛时间很久远了,四壁隐隐透着青幽的颜色,而且许多地方都已脱落,露出内层断面的石壁。在天阙打量周围的同时,眼睛扫过右角的角落便再也移不开了,在石壁角落的前面三尺处,一把暗青色的古剑斜插在地上,留下了半截剑身和剑柄在外面,古朴的色泽和花纹镂刻在古剑上,诉说着那个久远的时代,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原来,这洞穴里的光线比他处强了些,竟是因为这古剑的原因。
盯着这把散发着微光的古剑,天阙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血液也在沸腾般的流动着,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中流露出兴奋狂喜的光芒,长时间的压抑和颓败,一瞬间仿佛被一扫而光,他知道,千年的神秘面纱终于要在自己手中揭开了,想起古籍中的记载,他的身体都在兴奋地颤抖着,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的是,古籍中记载的是紫芒,如果是神兵的话,也应该是发出紫色的光芒才对,怎么眼前的古剑竟是暗青色?也许是记载有误吧,毕竟古籍中的许多事情并非亲眼所见,而被人们臆测的恐怕更多吧。想通了这点,天阙再也不犹豫,慢慢走进古剑前,停下身子,深吸了口气,伸出右手,然后握在剑柄上,一瞬间,浓烈的青色光芒从手与剑的接触处猛烈的爆发出来,使得天阙一阵失明,他吃了一惊,刚想甩开手,却感觉这光芒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顺着自己的经脉慢慢流淌,就像多年流浪的游子突然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冰凉的失落中带着莫名的欣喜,给自己一种亲切的感觉,没错,那就是一种亲切的感觉。这样,天阙才放下心来,握着剑柄许久没有动弹一下,等着身体里的这股气息游走一周后,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奇异的古剑来,盯着古朴的剑身,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剑刃上早已没有了锋芒毕露的感觉,略显厚重糙钝的刃面上,暗青色的气息更浓,仿佛远古的沧桑在剑刃上迂回百转后,喷薄欲出。不自觉的,手上用力,猛地向上提起,想要拔出这古剑,虽然天阙只有八岁,但因为长时间天材地宝的培养,单是力气而言,绝对能比得上一个健壮的大人。但是,这一拔之下,古剑竟是纹丝不动,倒是把天阙弄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气愤的天阙,望着幽幽古剑,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站在古剑前,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紊乱的气息,双手握在剑柄上,用力的向上拔起,但这古剑确实十分牢固,依旧未动分毫,幼小的天阙也是较上劲了,就是不放手,双手因为用力而突起一条条筋脉,脸部也被憋得通红,只是忍住一口气,就是不肯吐出来。这时,身体里仿佛从经脉里一点一滴的渗出许多气流,仿佛潮汐一般,洗刷着天阙紧绷的身体,冰冰凉凉,异常舒畅,这种感觉,仿佛、仿佛就如在紫竹林时一般,瞬间,天阙仿佛有了无穷的力气,口中大声的嘶吼了一声,“啊!……”的一声,手臂上的经脉似要裂开,接着,“翁……”的一声轰鸣,古剑被拔了出来,低沉的轰鸣从剑身上传来,在古剑被拔出的刹那,剑身上闪过璀璨的青色光芒,仿佛晴天落雨,灼灼晴日。渐渐的光芒散去,依旧是淡淡的青色光辉,喘息的天阙将古剑拿在胸前,这古剑竟是十分沉重,以他堪比健壮大人的力气,怕不有百斤了,竟也是十分吃力,这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把古剑,只是在末端稍直,如一把剑身一般,但在前半部分却如蛇吻一般,微微弯曲,尖端尖锐,泛着幽青色的光芒,竟是一把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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