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不，确切的说是一股杀气，在整个会议室里升腾。

四周异常安静。楚爱不用看就知道，众人脸上惊讶和震撼的表情是充满了何等的钦佩。

只是这游走安静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楚爱眼中渐渐朦胧的水汽：美好的时光啊，终于离我而去，可爱的上帝啊，您依旧昏睡于美丽的午后，无暇顾及我这位热爱社会，热爱生活，热爱人民，以及充满同情心的年轻少女，听不到我凄厉的呼唤，以至于终于走投无路，被逼着说出了难以启齿的事实，不是真相的真相。

“楚爱同志，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行为理解为对我方案的不满？”穆怀生再也笑不出来，冷冷地问。

“啊？”楚爱一头雾水：“不满？”

“我已经说了，方案还没有正式的提出，有意见可以说，但是要端正态度。”

“可是……”楚爱恶狠狠地瞪了眼正极力忍笑的林思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交流的平台，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穆怀生俨然感觉自己的地位和权利被人无视，自己的尊严被这个看上去傻乎乎，其实胆大口快的小女生践踏，新官上任，颜面何存？

“您真误会了！”楚爱顿觉后脑汗珠直冒：“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时候，部门秘书踩着优雅的步子，推门进来。

她不解地看了看急的满脸通红的楚爱，一边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搁在穆怀生的眼前：“总监，这是您的要的天蚕集团的资料。”

穆怀生朝她笑了笑，接过，转头朝楚爱，又虎起一张臭脸。看来这个穆怀生已经认定楚爱就是在拆台，此举堪比有杀父弑母之仇，必除而后快。他双眼中喷出的怒火，已经烧的楚爱体无完肤。可是这位貌似该散出焦味的可怜人，突然如蒙大赦，咧开嘴笑了起来。

天蚕集团？

就是那个拥有五家国际顶级酒庄，十二家顶级桑拿苑，二十六间私人公寓坊，并且号称招收到世界级富豪榜单30%钻石王老五入会的天蚕集团？！

穆怀生见楚爱一个人站在那里突然傻笑，脸上更是乌云密布，狂风疾驰。

“你笑够了没有！”

楚爱扭头看他，说话也利索起来：“总监不要发火，我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林思渺见眼前人突然胸有成竹，于是也正色，拍拍穆怀生的肩膀，侧身朝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穆怀生的脸色舒缓开，看楚爱的时候，一副“不会吧，真的假的”的表情。

楚爱多么希望老妈十月怀胎，临盆之际可以赐她一双千里耳啊，至少也让她知道林思渺这小子，到底给穆怀生下了什么咒。

“酒店服务业主要提供的是酒店服务。”楚爱话还没说完，穆怀生就抛出了白眼加飞刀：废话！

楚爱清清嗓子，假装镇定：“但是酒店何其多。”

她斜眼瞄了眼林思渺和穆怀生，显然，这一句已经吊起他们的胃口。

“酒店的业绩，不能完全清算到销售部，更加不能将业绩问题怪责到销售代表头上。服务的好坏会直接影响销售部的业绩，更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收入。”楚爱表面上理直气壮，心底暗暗打鼓：刚好像提到了销售人员个人能力问题的吧？

“说下去。”破天荒，穆怀生脸上，风小了点，乌云开始散去。

“销售代表的能力与素质固然重要，但这也是建立在酒店本身的形象上的。我们酒店刚建成不久，乐观点，一片苁蓉景象在后头，悲观地说，其实已经对销售产生了十分大的影响。”

“怎么说？”

“我斗胆地问下，总监您抽烟么？”

穆怀生有些意外，顿了顿：“偶尔。”

“那您都抽哪些牌子的？”楚爱追问。

“黑猫，只有这一种。”穆怀生报胸：“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呢？”楚爱暗笑，指着肖楠问。

“圣百年。”

“一般都在哪里购买？”楚爱继续问。

肖楠笑：“国际商场。”

“据我所知，香烟在那里通常不零售。”楚爱看肖楠点点头，便转而对穆怀生说：“我猜，你也是在那里购买吧。”

穆怀生没有反驳，忍着怒火听楚爱继续卖关子：“黑猫是日本烟，口感浓而不腻，烟丝细密，修长的烟身外加精美的包装，从来都是得意男士的首选，而圣百年是德国专为女士设计的，打造女士优雅，美丽，高贵的风格推入中国市场，深受白领女士的青睐。”

“但是，这都是外国货。除了这两种，烟的品种非常多，更熟为人知的，比如：美国万宝路，台湾520等等。而他们在中国创下的销量，恐怕要远远超过前者，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会议的主题似乎已经变成了“论香烟在中国销量对比原因研讨会”，主持人变成了正口若悬河的楚爱，不断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引导众人的好奇心，以及求知欲。死气沉沉的会议室里再度“繁荣”，销售代表开始互相议论，“死而复活”。

“那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为什么？”看得出，林思渺和穆怀生两人也是讨论无果。

“因为中国没有那么多专去国际商场购烟的有钱人。”楚爱耸耸肩：“中国有13亿人口，但是真正算得上富豪的毕竟有限。万宝路还稍微贵点，可是‘520’的价格只相当于中国大陆产的中华，它的销售渠道广而密杂。”

林思渺皱眉：“那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他眼中两眼笑成月牙的楚爱同志，此刻已经变成了凯旋的斗鸡，扑扇翅膀，伸长了脖子正打鸣。

穆怀生也是同样的表情，蹙眉成丘。

楚爱感觉办公室都扬起了雪白雪白的小旗子，那个飘扬，那个壮观，那个空前绝后、光宗耀祖。据说，讲话让别人完全听不懂，也需要相当高的水平。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是五星级国际豪华商旅酒店，不是一般人都能消费的起的，我们才起步，连销售部也刚成立不久，再加上销售方式单一，自然要面对一些亏损。”楚爱顿了顿，继续说：“即便我们是环球连锁，已经有很好的声誉，就像是黑猫这种品牌香烟一样，必须将销售思路扩宽，放弃一些本土的方法，说不定会柳暗花明。”

“我们销售部也算是精英团队，总不能抱着电话机和‘散户’打交道吧？就像做贼也要占个山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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