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听起来好象很赚钱。但钱进官府手，一去没回头。就象上次随军商队一样，搞得轰轰烈烈地，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获地溜回交州吗？”老陈喝口茶，压低声音神秘说道。

“哈哈！随军商队一无所获？我说老陈，这种话从哪听来的？”老费听完后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

“小声点。扬州会稽、吴郡官府出的公文都这样说道。”老陈吓得差点就过去掩住老费那张大嘴，紧张地望望四周，见旁人都没在意才放下心。

“我前段时间就以商队护卫的身份随军东征了。”老费的话将老陈惊得目瞪口呆。

“随军商队平均每人分得约一千多两银子，有些运气好的有三千多。很多人都成了爆发户，而且是手握现银的爆发户。用他们的话就是：比打劫还快还过瘾！”老费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纹银在老陈眼前晃了晃才收起来。“我用这次赚得的钱买了二十股。”

老陈心道：看来扬州官府想掩饰真相，以免出丑。

“话虽如此，但郡府公文上说，投资者既分享商船利润，也要承担商船风险，如商船意外沉没，就血本无归了。”老陈疑心道。

“富贵险中求嘛。如怕风险，你可投资战船，可以保本，只赚郡府利息。老陈，上次百货市场开业是个好机会，你已经尝到甜头啦。现在这造船入股又是个好机会。你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老费不禁说出从百货市场中心台听回来的那句话。

“好。喝完茶我去买几十股。”老陈深思熟虑地说道。

“名额有限，现在就去。陪你买完，我请你到得意楼喝酒去。”老费扔下几个铜钱，拉起老陈就走。

急急离去的老费二人，没留意到他们的言行一直被旁桌的两名年青人看在眼里。

“现在的南海郡已经通过百货行影响到扬州、益州，伴随着水军而日益壮大的商船队出现，未来的南海郡影响力会遍及大汉。”头顶巾冠的糜笙笑道。

“商船队需要大量金钱投入，甄糜两家直到现在也才拥有五十多艘商船。”头戴玉冠的甄决说道。

“推出‘飞钱’及造船入股后，郡府发放给商队的大部分现银拐了个弯又回到郡府手里。郡府这几招真是高明。”糜笙笑道。

“还有比这些更高明的招术。习金曹掾亲自登门拜访，希望甄糜两家能加盟成为‘飞钱’兑换点，我们可从中抽取七厘为手续费。以区区七厘佣金为代价，就想拥有我们遍布大汉的店铺网点，这算盘可打得响叮当。”甄决说道。

“我们似乎也没有拒绝理由。如果我们自己也搞‘飞钱’，缺少官府名义，难以取信于人。如果投靠官府，层层抽丝剥茧后能到我们手上的能有多少，到头来还不白忙活？”糜笙苦笑道。

“那倒未必，前些日子官宦世家袁绍之子袁熙造访邺城，与我们谈合作事宜。”甄决自豪说道，见糜笙不语，话锋一转道：“你不是到惠城来找人的吗？怎么在百货市场转了一圈后就没下文了？”

“人已经找到了，还被任命为工曹属呢。”糜笙伤感说道。

“工曹属？就是女子出仕的杨明弟子黄月英？”女子出仕影响很大，甄决没想到糜笙要找的人竟是南海郡风云人物黄月英。

“干嘛不直接约她出来？”甄决见糜笙点头，奇怪问道。

“她去参加军训了！要一个月。”糜笙无奈道。

“军训？女子参加军训？！”甄决惊讶问道。

惠城外神射营的靶场。

一名瘦弱小个子士兵离箭靶二十步站定，缓缓地举起几乎与身高相等的长弓，憋气拉了个半满，小脸涨红地瞄准，松手，“啸”地箭羽擦靶而过，插进靶后七零八落插着箭羽的地方。

“小师妹，好箭法！”黄月英身后十步，同样士兵打扮的陈群欢叫着。

“唉！”坐在陈群脚跟的吕蒙与习贵对望一眼，同叹了口气后，齐齐平躺在地上晒太阳，然后嘀咕道：“训官说了，我们这小队要每人射中五箭才算合格。照这样下去，我们这个月都得呆在这里练射箭。”

“三师兄，看清楚没有。射箭就是要这样才行。你箭箭脱靶，是因为你张弓时力度不足，从而左臂不直，右臂不稳。”黄月英很满意地转头对陈群教导道。

“说得对。师妹，能否给我喂口水？”陈群扎着马步，双腿被绑在木桩动弹不得，伸直的胳膊下及屁股下倒插着几把刀，闪着寒光的刀尖已经连续几次成功地将陈群下坠的部位弹起。

虎门水军大营，朦冲战船上。

“我不要下水，我怕水！”黄月英活象只八爪鱼，手脚死死地抱着主桅，高声叫道。

“第一次是这样的，下多几次水就习惯啦。”吕蒙与习贵笑着上前左右掰开黄月英手脚。

“不要碰我，男女授授不亲！三师兄救我！啊！~~”惨叫声中，黄月英被吕蒙与习贵抬到船边扔下海。

“你们太过分了，明知小师妹不会水还扔她下水。要扔也要备块木板给人嘛。”锻造得略有壮实肌肉的陈群操起身边一块木板，向挣扎中的小师妹扔去。

“啊哟！~谁这么缺德，用木板砸我！”木板打中黄月英的胳膊，疼得黄月英呛了几口水，差点想张嘴骂人。

月朗星稀的夜晚下，临时驻扎的军营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哨兵的巡逻脚步声，军训一天的士兵都沉睡了。而某个角落的帐蓬，夜风吹起帐角，从帐篷里却透出通明火光。

“奉师令，今晚进行小测，你们说说纸条上字意。本次小测由小师妹监考并记录成绩。”陈群吩咐道。

“老规举，三错一者，夜跑十里。”原本瘦弱的黄月英在火光下，身影暴涨，背负双手板着脸说道。

陈群打开第一个纸卷，上面写了三个字：八、人、入。

“虽摆法不一样，但这几个字还认得……”吕蒙与习贵想了会，自豪地写出正确答案。

陈群打开第二个纸卷，上面还是三个字：己、已、巳。

这三字有区别吗？习贵苦思下只给出前面二个字答案。吕蒙想了很久，长吁一口气后写出全部答案。

陈群笑着打开第三个纸卷，上面却是三个词：辨正、辨证、辩证。

“天啊！这有区别吗？”习贵看了会，跑出帐外自愿接受十里惩罚。

吕蒙将纸卷反复研究着，终于微笑地抬起头，深情地看着黄月英说道：“能不能睡醒了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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