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灵帝罢司徒许栩,以大鸿胪袁隗为司徒,迁袁逢为屯骑校尉,蔡邕为议郎。
同月,檀石槐之子和连亲率宇文、慕容、拓跋、段、乞伏等部五万之众掠夺雁门郡、上郡一带。
大汉朝野震惊。
“可恶鲜卑掠我子民,我大汉天威何在?!”灵帝苍白的双手拍打着龙榻道。
“主子,注意万岁之躯。”立在灵帝身旁的中常侍张让、赵忠谄媚道。
“皇上,今我国库空虚,实不宜开伐。鲜卑乃北寒之地,侵掠边地无非是掠些粮草以备过冬之用,实无占地之心。”太尉李咸道。
“皇上,太尉所言及是。可令边地百姓避入郡城,严守郡城,鲜卑人乃游骑,不善攻城占地。待其掠无可掠,自然北归。”司空宗俱道。
“皇上,再遣使持印绶封檀石槐为王,昭我大汉天威,以感化其德!”司徒袁隗道。
“既然众卿议已决,就依众卿所言。”灵帝听闻鲜卑侵掠完边地就会北归,已经放下心,顿感疲倦,哈欠连连。
“退朝――!”赵忠马上喝唱道。
“主子,司徒袁大人求见”黄门令王甫极不情愿地向退朝后兴冲冲要赶去城外西苑的灵帝奏道,但也知道官宦世家袁家正得圣宠,得罪不起。
“传他上前见驾。”灵帝准备更换三公,以树廷议新象,迁袁隗为司徒是第一步。
“南海郡太守杨明借圣上之名敛财,大逆不道,请圣上治其罪。”袁隗叩首后递上密折。
“杨明?”灵帝以为袁隗是商讨北方事宜,听后不禁显出失望之色。但也奇怪司徒爱卿为何会管远在南方边地之事,于是望向王甫,显然已经忘记此人是谁。
“平叛扬州会稽的有功之臣,皇上月前升其官,赐其‘汉酒’、‘汉纸’等字。”王甫对袁隗所奏甚震惊,皇上所赐“汉酒”及“汉纸”等字与己关联甚密,绝不能让杨明出事。察颜观色后,知晓皇上并不反感此事,连忙将皇上与赐字捆在一起。
“最近可有杨明贪赃枉法的奏折?”灵帝约莫想起赐字之事,向王甫问道。
“无曾有。自从杨明上任以来,交州陆续恢复多年未有的上贡。”王甫俯首道,从而避开袁隗眼光。
“边地多事,北方事严,南方刚定,杨明既是平叛功臣,告诫即可。爱卿意下如何?”灵帝点明道。
“皇上圣明。”袁隗也是因袁熙与邺城甄家商讨合作被拒,而怀恨百货行及南海郡。明知告倒杨明是不可能的,但告诫他一番也算心满意足。
“黄门令,朕从中常待那里听闻,民间市场对朕所赐之字,趋之若鹜。可否有此事?”灵帝在袁隗走后问道。
“确有其事,奉若神明。”王甫违心道。其实百姓是对汉酒及汉纸本身更感兴趣。
“可惜朕贵为天子,无法亲身感受一下。”灵帝惆怅说道。
“主子,我们可以在后宫仿造啊。”善于察颜观色的王甫献计道。
“好主意!”灵帝觉得终于找到正事做了,兴奋叫道。
于是灵帝在后宫仿造天宫市场,街市、市场、商铺、摊贩一应俱全,让宫女、太监及嫔妃一部分扮成各种商人在叫卖,另一部分扮成买东西的客人,还有的扮成卖唱的、耍猴的等。
而灵帝也时常装成卖货物的商人或买货客人,在天宫市场上走来走去,或在酒楼中饮酒作乐,或与店主、顾客相互吵嘴,或装扮成公子哥儿调戏妇女,或与别人打架、厮斗,好不热闹。灵帝有时也带着儿子刘协、刘辨及女儿刘若混迹于此,玩得不亦乐乎。(yy小说,不要较真灵帝儿女年龄。)
灵帝白天留连于天宫市场,晚上留恋于西苑玉池香渠。别说朝议,就连圣面都几天见不上一次,可急坏了百官,众官宦则暗喜。
唯议郎蔡邕屡次拦驾,以头跄地,哭诉:“万事不理,唯仿宫市。天下不治,独居西苑。愿陛下择忠贤而近之!”
灵帝避无可避,或令常待拖到一边,或令羽林军将蔡议郎挟回府邸。
“都怪那南海郡太守杨明,辖区搞什么百货市场,陛下也在后宫仿制,使得陛下不事政务。杨明当太守当得一身铜臭。”蔡邕赌气地摊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皇上没法,只好将气出在“小吏”杨明身上。“铜臭”这个典故就是从这儿产生的。
“扑!”貌若天仙的女儿蔡文姬宛然一笑,放下手中笔,轻轻吹着汉纸上画作的墨迹,笑道:“父亲平日不是很推崇这位大司农丞卢大人的弟子吗?说他小小县令就敢为民请命,放言耕者有其地,居者有其所,是百官典范。怎么现在又成铜臭太守了呢?”
“小小太守如何能独撑大汉?大汉危如累卵,外有异族侵掠而任之,内有官宦腐朽而忍之。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国将亡矣。”蔡邕看着乖巧的女儿道出心中所忧。
远在千里之外的并州边境,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边军、郡兵都据城不出,鲜卑人以千人游骑为单位,日行数百里,轻松地掠劫二郡数百城镇、千余村庄,缴获人口、牲畜无数。所掠城镇村庄一律焚毁,使得塞内数百里都无人烟。
鲜卑人押着数万百姓在上郡及雁门郡郡治城绕城示威。上郡太守夏育、雁门郡护羌校尉田晏欲率兵出战,均被下属死死拖住,哭丧着脸劝道:“朝廷已下令死守。敌人骑兵强大,正是引诱我军出城而歼之。”夏、田无奈痛哭流涕。
落在队伍末尾的檀石槐侄子魁头,盯着彩旗飘飘的雁门郡郡治阴山城,恶狠狠地对手下说道:“这城外是我们的牧场,这些汉民是我们的牛羊,而城里这些汉军,则是帮我们看牛羊的狗。等明年牛羊长肥了,我们再来!”
高柳弹汗山的鲜卑王庭牙帐。
躺在软榻上的檀石槐将印绶掷到大汉使者面上,怒骂道:“大汉皇帝欺人太甚,就一个印绶能养活我那数十万控弦之士?要是有诚意的话,送他宝贝女儿与我和亲!”
血流满面的汉使者连血都不敢抹,只是战战兢兢地跪拜在榻前叩头。
使者回报灵帝,灵帝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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