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元年七月,联军兵分三路。北宫伯玉、李文侯率部北上攻打武威,边章率部攻打陇西,韩遂率部坚守羌阳。北宫伯玉、李文侯部被耿鄙的司马马腾及傅燮所败,李文侯被杀,北宫伯玉败回羌阳。边章部被董卓所败,也退回羌阳。韩遂与各部首领密谋后发动兵变,杀死边章和北宫伯玉及其亲信随从数百人,自掌联军兵权。韩遂以阎行、成公英为副将,交联军分成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十部。
寝食不安的灵帝收下张温钱帛后,任命张温为车骑将军,郎中袁术为佐军司马,召集各州郡军马汇合皇甫嵩后,拥军八万剿灭在羌阳的韩遂军。另外征召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率凉州铁骑侧击韩遂军。征召凉州刺史耿鄙率凉州军马,以司马马腾为先锋,截断韩遂军退路。
灵帝在何进大将军及司徒袁隗建议下,派遣中军校尉袁绍协防冀州渤海郡,典军校尉曹操协防青州平原郡。任命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剿灭丘力居叛乱。何进打发空闲的侍御史刘备到涿县公孙瓒处任联络使官。刘备哭别师傅卢植后,带着张飞投奔同门师兄公孙瓒而去。
灵帝为筹集平羌军资,旬内三次下令天下加赋加税,命宦官监督。十常侍闻风而动,伙同分散各地的亲属、爪牙,联结成一个巨大吸盘,贪得无厌地吸取汉朝的民脂民膏。从民间征收一百钱,只有四十钱交到朝廷,交到军队手上不足二十钱,士兵拿到的五钱不到。征收的钱九成多被各种关系网漂没了。衣不蔽体的天下百姓就算割肉卖儿,也无法填满这巨大的贪欲鸿沟。
如果说北方胡人的叛乱,是剥落了大汉华衣的话,那么这些贪官污吏,则是吸干了大汉的血肉。民不聊生的百姓,对朝廷的怨气冲天,天下百姓犹如一团干柴,哪怕一点火星,也会成燎原之势。其实火星已经在朝廷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出现了。
随着简朴而不失庄严的刺史府在番禺城南落成,原以增城为主的南海势力,全部搬迁至番禺城。番禺城既是交州州治所,也是南海郡郡治所,郡吏也搬迁至刺史府旁的新建南海郡府,百姓口中的南海也渐由交州替代。百货市场已经提前搬迁至番禺城外以北数十里的白云山麓下,新修的三条笔直的大道分别通向黄埔港、天字码头及增城,原百货市场旧址成了百货行的仓储基地。
光和二年,交州番禺,刺史府。
在一处挂有军情室牌子房间内,一张长方形的巨大木桌占据了房间中间地方,两旁是数张茶几及椅子。一张大地图铺满在木桌上,木桌旁站立着一身蓝色军服更显身材风光旖旎的樊娟,她正不断地在读着手上的信息纸条,而站立旁边同样军服打扮的蓝凤凰,则不时地将手中的带木方基座的小黄旗安放在地图上。陈群青纶蓝袍,典型文职打扮,正坐在茶几旁,手中笔飞快地写着。而同样文职打扮的杨明,则脸色凝重地捻着一份黄绸诏书来回走动。
“啪!”杨明将手中的诏书甩在茶几上,吓了屋内众人一跳,但众人也仅抬头扫了眼杨明,然后继续低头做事。
“陈主簿,命习金曹将本州所加赋税的三成折算成现钱,通过百货行将钱送到京城。”杨明生完气后,坐下吩咐陈群。
“三成?”陈群驻笔,疑惑地望着杨明。
“就三成。送足了,京城以为交州富得流油,不但不感激,还会变本加厉的。估计交一成的州郡也不多。但这赋税一定要早交,这是态度问题,另外随行送上诉苦喊穷的折子。”杨明说完后,喝了口茶,心中叹道:皇帝打仗,就要老子出钱。老子我不就了冤大头?就凭他官比我大?想到这,杨明宛然笑道:“陈主簿,刺史府与将军府联名拟份州令给各郡。意思曰,为平羌,朝廷要交州加赋税,辖内七郡分摊赋税。各郡务必在旬内交足赋税,否则,视为抗旨叛乱,将军府将奉旨平叛。”
“交足十成?”陈群妙笔灵动,杨明话音刚落,他已经全记下了。对于不明白的地方,他需要问个明白。
“就是十成,花家士家都要上交。朝廷诏书为凭,吾等岂敢欺瞒?”杨明将诏书上的茶水抹去,小心地将它捧起,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呵呵,呵呵!”站在大木桌旁的二女瞧见杨明模样,相视宛然一笑。陈群苦笑道:“吾初到交州时,就听闻‘州郡记,如霹雳,得诏书,但挂壁。’估计士燮也不会拿皇上诏书当一回事。”
“敢不交?吾这斗筲刺史就亲自带兵过来搬。”杨明打趣笑道,然后吩咐门外卫士唤来官绶吏。
陈群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写州令,写完后,递给杨明。杨明看也没看,拿起笔在州令上签署。然后将州令递给官绶吏,吩咐:“盖上刺史及平南将军印后,快马传此令至各郡。”官绶吏领命出去了。
“终于完成了。”蓝凤凰将手中的最后一面小黄旗安放在地图后,与樊娟对视后,皆拍拍手长吁了口气。
杨明与陈群闻声后,踱到地图面前。地图是标有郡县、关隘的大汉十三州全国地图,数十面小黄旗星罗棋布地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及司隶地区。交州苍梧郡的广信也安放了一枚,显得十分突兀。
“这些都是刺史提及的太平道?”陈群被满眼的小旗吓了一跳,望着沉默不语的杨明问道。
“张角,巨鹿人,原是名落第的秀才,在山中采药时遇南华老仙,得天书‘太平要术’。张角依此书所传创立“太平道”,自命“天师”,散施符水,为人治病。徒众烧香奉像,就连不少京中达官贵人都事奉张天师像。”当杨明点头时,樊娟如数家珍地念道。
“吾从往来客商口中也对太平道略有所闻,只是从未想过其势力范围如此之大。”陈群倒吸了口凉气叹道,转而赞道:“旗子一放,一目了然,此法甚妙!”
“从分析百货行传回来的信息,到逐一放旗。花了二位军情官不少心血啊。”杨明望着二位如花似玉的女军官笑道。
杨明将视线从粉脸泛红的二女身上,移回地图上,盯住苍梧那面孤零零的小黄旗,心道:与其让太平道进入交州,不如我也建个信仰、宗教什么的?
州令在百货市场张榜后,震动了整个交州。百姓除了埋怨朝廷战事不力、任意加赋税盘剥外,还热议花士两家会有如何的反应。部分精明的商队从州令中闻出丝丝杀气,更是暗中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
十多日来,在张榜平台前围了许多议论纷纷的本地百姓及外地过客,除了打听小道消息,还有更多是在凑热闹。
“敢问先生,如士、花太守不遵此令,将军府真敢大动干戈?”人群中一人对着榜文前讲解的文吏朗声问道。
众人皆禁声望向声音来源,却是一名腰挎古纹腰刀,紧身玄衣装束勾勒出虎背熊腰的少年,端庄的脸上笑容满面,一对虎眼炯炯有神地迎向四方望来的目光。少年身后伴随二人,一位是手执折扇,身材修长眉目青秀的青年,另一位是腰悬长剑,白衣如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此三人当众而立,仿如鹤立鸡群,众人不禁暗自喝彩。
“令曰:抗旨违令者,虽远必诛。”文吏面带笑容答道。
“士燮远,必诛。花延近,先诛?哈哈。”虎眼少年仍笑问。
“客商见谅,榜文以外吾无权亦无须回应。”文吏仍笑意不减。
“哈哈,汝已经回应了。赏汝大钱!”虎眼少年说完后,手指轻弹,一枚五铢钱向文吏抛去。
“谢谢客商好意。”文吏随手将五铢钱接住,言不由衷地抱拳揖道,然后立马弯腰将那枚五铢钱放在脚下的平台边上,好象是扔掉了个热手芋头的模样。如释重负地对虎眼少年说道:“吾乃官职文吏,收汝钱帛乃犯受贿罪。汝授予吾钱帛,乃犯贿赂罪。请客商自重。”
“呵呵,本少爷赏个钱都犯法了?这又是出自那个所谓南律?”虎眼少年脸色一变,他“噌”地拔出腰刀,腰刀在阳光下流淌异彩,却寒气碜人,他举着刀逼近平台边。
青年人想伸手阻止,却被旁边白衣少年拦住。脸带笑意的白衣少年对他摆摆手。
“南律所定,任何人不得武力威吓当值官吏。请客商停止这种行为,其后果很严重的。”文吏不退反进,跨前一步朗声喝道。
“不得放肆!”“不得无礼!”周围人群中纷纷扬扬喝道,甚至有数人已经拔出所佩武器,向虎眼少年合拢过来。而远处,觉察这边情况异动的数名当值衙役也正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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