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楼袁老板在增城赚得盆满钵满,紧随南海官府迁移到番禺,新开一家大酒楼。开张前请刺史杨明提词,杨明赠予“乐也陶陶”四字。后来,袁老板将这四字刻成黑漆金字牌扁,悬于大堂之上。大酒楼就命名为“陶陶居”。陶陶居很快成为了番禺第一大酒楼,人气旺盛。正餐时辰,轮候的客人会坐满酒楼的大门厅。
鲁肃很快找来一辆马车,将孙周二人直接送到富丽堂皇的陶陶居。孙策脚甫下地,一名年青伙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客官辛苦。”“客官请!”地叫个不绝。孙策与周瑜下车后,脚步就定住了,两人兴致勃勃地站在酒楼的台阶前观望良久,鲁肃跟在他们身后也不打扰。
陶陶居规模宏大,装饰华丽。门前是一对运用圆润简练的线条雕琢成形体活泼、神态祥和、笑脸相迎的白玉石狮。地面由规格一致的大理石铺成,即使雨天也能防打滑。青砖为主的墙面随处可见木雕、石雕、砖雕等传统建筑装饰,或将山川水涧景物随形就势穿透墙体,或将动物、花卉等塑造成凸出墙体数寸,立体效果非常突出,形态栩栩如生,色彩喜用大红大绿,富丽斑斓。远望陶陶居如一抹水墨画,近观却有如此瑰丽。
孙策二人没说话,不过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赞叹不已的神色。那名伙计似乎对此景习以为常,也不叫唤了,保持笑容地静立旁边。终于,孙策迫不及待地拉着周瑜快步地走进陶陶居。
进入大门厅后,孙策看到十余轮候客人正围坐数张茶几旁喝茶聊天,他不禁略微失望。“客官稍歇。轮到时,自有人来请各位就坐。”那名伙计说完,就要引孙周二人到茶几就坐。
“且慢。”走在最后的鲁肃拦住那名伙计,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牌,在伙计面前扬了扬。
“哦,客官原是贵店至尊贵宾,失敬。”一名中年管事不知从哪里,倏地冒出来,对鲁肃等人,主要是鲁肃作揖道。他挥手让那名伙计退下后,对鲁肃躬身引领:“典雅厢房一间,请。”
鲁肃对着孙周二人,作了个请的手势。孙策微哼了下,径直跟着那名管事进去,丢下一脸漠然的鲁肃。周瑜走近鲁肃跟前,望了眼鲁肃,然后轻叹了口气,也进去了。鲁肃读懂周瑜眼神:有贵宾牌子,就应马上拿出来,别扫了孙公子雅兴。鲁肃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好酒佳肴,孙策只顾与周瑜对酒,谈笑风生,却故意将鲁肃冷落一旁。周瑜也不好明言劝解,只好由得孙策。鲁肃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偶尔插上几句,说点番禺新鲜事,倒也不让人觉得他有不开心。
“鲁老板,汝请的客人到了。”酒席间,那名消失了的管事突然敲门禀报。
“啪!”孙策一脸不爽地将手中筷子重重地按在桌子上,盯住鲁肃。
“客人?子敬兄,可是小媚娘?”周瑜在旁打趣,以缓紧张氛围。
“哈哈,小媚娘没有,只有大肉球。”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笑声,一名锦衣胖子推门就闯了进来。
锦衣胖子甫进厢房,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旋即转身对门外笑骂道:“袁管事,吾自己不会走进来啊,要汝推吾。唐突客人了,客人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一会客人生气投诉,汝掌柜不收拾?汝还看!”话音刚落,厢房门“碰”地关上了。
“失礼,失礼,都怪那管事的。鲁老板在陶陶居接见鄙人,难得如此出手阔绰,原来是有二位贵公子。”锦衣胖子转回身对孙周二人拱拱手,然后对鲁肃笑道。
“苏老板,来,吾介绍二位……二位公子让汝认识。”鲁肃笑着站起来,将快到嘴边的“朋友”二字吞下。
“这位是吴郡孙公子,旁边是其挚友周公子。”鲁肃见孙周二人未有起身见礼之意,不禁微有失望之色。
“吴郡?孙公子可是江东虎孙侯之子?周公子可是昔日洛阳令周公之子?”苏老板走过几步,将鲁肃轻轻按回座位,扫视了孙周二人问道。
“在下是长子孙策。”孙策见对方将家父抬出来,连忙点头应道,周瑜也点点头。
“久闻孙公子武略周公子智谋,今日一见,不愧是名门之后。鄙人冀州中山苏双。”苏双赞叹一番后,收起笑容肃言道。
“哦,汝就是令士燮太守寝食不安的商贩苏双?”周瑜打量着苏双笑道。
“岂敢。士燮太守看不起鄙人商号,只愿与百货行交易,鄙人只好提着脑袋与叛军交易。此举实乃不得而为之。”苏双坐在鲁肃身旁,扫了眼孙策,摇晃着大脑袋说道。
“苏老板,既然交趾生意难做,可否考虑到扬州来?”孙策再笨也终于明白鲁肃用意了,何况他不笨。笑容突然回到孙策的脸上,他笑着对苏双举起了酒杯。
“那是求之不得之事。孙侯与士太守和睦相处,有孙侯引荐,交趾的生意就可放手做了。”苏双兴奋地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杯碰嘴唇却又放下,眼神狡黠地说道:“不过,扬州商贩财大气粗,鄙人小本生意,怕难以立足。”
“哈哈,财大气粗又如何,扬州吾孙家还是能做主的。”孙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迈笑道。
“鲁家愿全力配合。”鲁肃望着苏双淡然而笑,然后与周瑜同举杯尽饮。
“呵呵,鄙人却之不恭啦。未知孙公子有何安排?”苏双饮酒后,重新坐下来,边向众人斟酒,边向孙策问道。
孙策沉吟不语,自顾喝酒。鲁肃见状,连称酒力不胜,先行告退。周瑜本想劝留,见孙策扫过来的眼神后欲言而止。
鲁肃出厢房后,拐角处闪出那名袁管事,悄声道:“鲁老板,尔熟人欲请汝一叙。”
熟人?鲁肃思索良久,竟不知其然。今日偷偷请苏双来见孙周二人,本就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己成了局外人。兴趣索然之时,却被告知有熟人相邀,怎不令他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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