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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林森森林》大结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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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挤在一起爆字数。一次放上来。)

※三十一.

直到刑满的那一日,许看龙与这个社会脱节了十五年。那天一位资深的老巡警将他送到闸口,还自掏腰包给了他两百块钱,告诉他:「好好做人,别再回来啦。」

正瞧着外头蓝天白云失了神的许看龙一闻言,下意识想回头,却被老巡警低声喝住:「哎!别回头!」

老巡警拍了拍他的肩,说:「别回头────等等你就一路这幺走出去,向前走,有家就回家,千万不要再回头啊。」……

许看龙循着十多年前的记忆,想在这个城市里找出一丝熟悉的痕迹,然而这个岛上却像发生过巨变,一路上,沿着那些未曾变化的路名走,许看龙的眼神也近乎是茫然的。他想找的很多地方,还有人─────彷彿都已凭空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白玫瑰大旅社、梦里香、新公园……就连新公园都『不见了』。

他甚至在原址附近问了好几个陌生人,他问他们:「请问这里以前是白玫瑰大旅社吗?」那些人多只是一脸戒备又疑惑的看着许看龙,摇摇头,说,没有听过啊。

望着陌生的高楼建筑以及周遭流动的人群,他们身上的衣服,走路的速度,手上拿的电话……一切都让许看龙感到格格不入。

偌大的城市,红绿灯变换着,那天,许看龙独自站在街头恍惚了许久,他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一片钢铁森林中,是一个多余的人,走错了地方。

狱警叫他千万不要回头,许看龙自由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到哪里去。

*******************

※三十二.

……「锵!」后来香格里拉顶楼的铁门再次被打开,许文强早有心理準备。

她被蒙着层眼罩,动也不动,给占帅的人扛上来的,也不知是昏的还是醒着。

当她被放到地上,旁边那只原本死气沉沉的狗笼忽然「匡!」地声震了一下。

许文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啊!」笼子里惨不忍睹的徐强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用他那两只差不多废掉的双手撞击铁栏,他睁开了眼皮,隔着笼子,紧紧盯着躺在地上没有反应的谭静,做无意义的低吼……

许文强回过头看占帅,占帅走到他身边,说:「知道她跟他是什幺关係吗?」

许文强没答,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菸,打火机偏偏在这时候打不出火,焦躁地按了好几下,喀擦喀擦的,每次却都只爆出零碎的火星。

占帅拿出自己的不鏽钢打火机,按了一下,火光稳稳地跳出来。他替许文强点了菸,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我亲妈还要狠的女人。我把她跟野狼关在一起两天,那时还没给她蒙着眼,给野狼钉手指的时候,她是在场的;开始他还在不停地笑,等第七个钉子进去的时候,终于笑不出来了,兄弟们拿着槌子拚命地敲,敲得锵锵响─────他不笑了,就在笼子里叫着她的名字。敲一下,就叫一声。后来兄弟们敲得手都软了,乾脆一个个轮番上阵,知道吗?后来他们告诉我,野狼的中指全烂了,肉都掉光了,差不多就剩根骨头,没地方下手了─────阿伟他们几个都吐了,就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叫不闹,就那幺看着……从头到尾也没哼过一声。」

……许文强看着不停冲撞笼子,却徒劳无功的徐强,占帅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他一字不漏地全听进去。

谭静矇着眼躺在地上,像连呼吸都没有,比刚刚铁笼里的徐强更像一个死人。

谭晓晴─────这是老鱼查到的名字。

『……那支电话的登记人叫李美华。她有个丈夫叫谭家明,一个女儿叫谭晓晴。』

『这一家没一个正常人。那个丈夫有暴力顷向,进过局子里几次,打女人是有前科的,以前疯赌牌的那几年跟着别人包六合彩,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靠老婆养着呢;至于那个女儿────他妈更扯啦……』

『十几岁的时候跑去公园里卖,专挑有钱人宰,还被警察给抓过一次,哎,听说连他们那片管区的警察都睡过她,后来不知为什幺,她搞性交易的事闹到学校去,被记两大过,退学啦,大概是怕影响,才连名字都改了─────这ㄚ头够邪门啊!跟她有过关係的男人没一个好尾的,这个────就这盒录影带的男主角,包过她一年的,后来也上了头条,大年夜晚上给人乱刀砍死在家门口,死得有够惨,生殖器全给割下来了,兇手到现在还没抓到……』

『你别怪我鸡婆啊,这录影带,吶,回家再看……你看了就知道了,算我附赠,不收你钱。』

……那根菸三两下就被许文强抽完。

每一口尼古丁都深深地吸进去,再重重地吐出来。再吸,再吐。

占帅说:「老鱼有没有告诉你,野狼还为她去借过高利贷,用的就是徐强这个名字?」

许文强抬眼看着他。

「不信?那个钱庄的老闆你也认识─────老搞啊。老搞说当年『徐强』跟他借了两百多万,结果人就消失了,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野狼躲到澳门去,却还在靠杀人谋生,老九手下的人在澳门跟他撞过,我爸当年请了很多人去查他,才知道他是双和出来的杀手,是孤儿,没家人没亲戚,你说────他从老搞那边借的那些钱,如果不在他自己身上,会在谁那里?」

占帅讽刺地说:「看看他────连他这种人,都被这女人耍得团团转,难保哪一天,这不是你的下场。」

笼子依旧「匡、匡」地震着,不时夹杂着徐强或者野狼的吼声,吵得人心神不宁。

「知不知道为什幺我后来改变主意不想让他那幺早死?」占帅揽住许文强的肩膀,掐了掐:「不是因为我想折磨他,而是老鱼一句话忽然提醒了我。他说:『占哥,这ㄚ头邪啊!怎幺跟谁谁死啊?』,我才有些恍然大悟。野狼为什幺会去杀你?你跟那个越南人为什幺能这幺顺利逮到他?我看野狼是真喜欢她。老鱼也这幺说。许文强,你聪明啊,未必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怎幺还知道要事先找个人跟着你。野狼什幺都为她做了,可她呢─────」

……耳朵闭不起来,也不能叫占帅闭嘴。许文强乾脆闭上眼,后面的话即使占帅不说,他也明白。

突然,狗笼剧烈晃了一下,铁鍊锁死的门被徐强狠踹一脚,眼看几乎要散掉。

「操,按住快!按住!」旁边两个看顾的小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看起来都有点忌讳徐强那股惊人的煞气和疯劲,他满脸鲜血,一双眼倒吊着,像只挣扎的困兽,随时準备逮着就咬……

幸亏是虚惊一场。铁笼没散,徐强趴在裏头喘气,血渍从笼子内渗出来,在地上缓缓向外扩散。

占帅不为所动,声音一点一点冷酷起来:「────就想让他死。」

这句话的声量说得不大不小。许文强听见了。那几个小弟也听见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嗯。」许文强随便应了一声。

……地上的谭静终于动了一下。她蒙着眼,半个脸颊贴在地上,头动了动,像是感觉到什幺。

几秒后,便听见她哑着嗓子,不太确定地轻声说了句:「……强哥?」

忽然,烟灰烫到了许文强的手。

占帅一把将雪茄扔到地上,用皮鞋拧锡。许文强麻木地见占帅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说:「我从来没兴趣给人当刀子使─────尤其,像她这种女人。」

*************************

※三十三.

许看龙在一间叫晶星的汽车旅馆里住了三天。

这是他在林森北路走了一夜之后,找到的最便宜的一间旅馆。七百块钱过一夜。

他全身的家当只有那一只十六年前带进土城监狱的蓝色尼克背包。

前天他又在路边买了一串新鲜的玉兰花。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变得太多了。庆幸,无论这个城市再怎样变化,街边永远都窝着几个不起眼的穷苦人,或卖着口香糖,或卖着玉兰花。这让许看龙的心情终于有了起伏。

他发现一样自己熟悉的事物,不能自己地走了过去,弯下腰,掏出零钱,买了一串─────这样的画面,这样的香味,让他找回一丝安心。

他躺在偏硬的弹簧床上。床不大,他很高,腿甚至得微屈着,才能使脚尖不超过床尾。

那串穿着铁丝儿的白色玉兰,就挂在他的手心上。这些天,没事,他尽量不会离开这个房间。

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这样躺着,将电视机调到无声,让它彻夜闪烁。

许看龙没想到自己出狱后做的第一件,依然是在等待。

他在等一个人。

在里面蹲待了十五年,他要等的人,只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无消无息。

现在出来了,等的人又换了一个。

这个人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存的最后一个至亲。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或者,还愿不愿意来。

*************************

※三十四.

占帅那句话一说完,一个小弟就走到谭静身边,将她的眼罩扯下来。

她双眼紧闭,眼尾都挤出了些许皱褶。

……许文强见她将眼皮缓缓打开,过程颤得厉害,不知道占帅多久没让她见光,可能是点刺激,几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那副模样,忽然让许文强想起那几天在他家里,他跟她疯狂做爱的时光。

他嘴角忽然拉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眼神流露出几分认真怀念的味道,心想那时候,多好啊。

她缩在地上,看起来很可怜。可这一次,许文强再没有走到她身边去,摸摸她,抱抱她。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她终于打开了眼睛。

一睁开,就与铁笼里的徐强对上了眼。

她双目微红,看着笼内仰躺着的徐强。

只见徐强再度将那只几乎废掉的手缓缓抬起,放到铁笼边,可怖地喘气,许文强硬是从那个姿势中瞧出半分柔情来,徐强看着谭静,那个动作,像是想摸摸她的脸。再摸摸她的脸……

许文强心中淌过无奈。或许占帅说得对。徐强是真喜欢她。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将自己推入火坑里的女人连命都不要。说不是爱,也没什幺别的能够解释了。许文强冷不防笑出声,表情像是看了一齣荒诞的人间闹剧,他扪心自问,若今天角色对调,自己做不做得到这一步─────答案,是否定的。

他甚至不用花太多时间多想。

不明的阴郁在许文强心中翻涌着。当最初那阵冲动盲目的火花熄灭之后,也许他跟占帅真正相像的地方,就是冷却过后近乎残酷的本质。

「────强哥。」她叫了他一声。声音轻轻柔柔的,有些无助,带些哭腔。

她一般不轻易这样叫他,除了做爱的时候。她总会跟他撒娇。

许文强没有答应,倒是铁笼里的徐强先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嗓子像给一摊碎玻璃刮过似的,笑得极其难听。

谭静却没有理会背后听着像哀嚎的笑声。

她只是抿着唇,硬是将视线固执地定在许文强站立的方向,徐强的笑声不断,许文强发现她的眼眶越来越红,却没有任何东西流淌出来。

那双眼睛就像占帅形容得那样────瞪得大大的。曾几何时,许文强觉得被她这幺看着,他便拿她没有办法,那时,不过才就八九天前的事。

世事难料。此时此刻,许文强再没办法从那黑漆漆的世界裏头感受到任何情感,他的情绪是平静的,平静到接近冷酷、僵硬。

只见占帅指着一个小弟,比了谭静手上的绳子说,说:「解开。」

她被人从地上拉坐起来,这时占帅从外套里掏出一把枪,二话不说直接将枪口抵在她的头顶上;她明显惊住了,惊慌地将视线投向许文强求救,却发现对方神色淡漠,没有任何表示,她嘴唇发白,浑身开始打起哆嗦……

占帅观察她的反应,似笑非笑。

他说:「我给妳一个机会。」说完,便把枪啪地扔到她脚边。

她没有去捡,只又回头看着许文强,却被占帅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掰回去。他说:「看他没用,今天,是我说了算。许文强都得听我的。」

许文强麻痺的看着眼前一切。

占帅指着地上的枪,说:「我让妳亲手解决他,结束了,妳就可以走了。」……

那一刻,气氛顿时沉寂下去。谁都没说话。

……这个角度望去,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倒是占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过火了。许文强想。刚挺身想阻止,就见她猛然打开占帅的手,啪一声,甩得响亮。

她抓过地上那把枪,踉跄地站起来────许文强心里一个咯噔,糟糕!

谭静脸色苍白、病态,显得两个眼眶更像被火烧过似的红。看起来不太对劲。

黑漆漆的枪口对準占帅,她后退一步,持枪的手势看上去竟丝毫不陌生,即使牙关颤抖着,手依然很稳,

在场四个小弟被这一幕吓一跳,其中两个身上也是带枪的,一下全掏了出来,直直对着谭静。

「占哥!」

「操,把枪放下!」.....

这个顶楼说大不大,一时间全僵持住了。

以她和占帅的距离,就算闭着眼睛随便一打,恐怕都能打中占帅。几个小弟很紧张,威吓着让她把枪放下;占帅倒镇定。好像面前指着自己的不过是把玩具水枪。

他继续刺激她:「带种,不错,开枪啊────妳跑不掉的。」

「占帅!」许文强喝阻一声,看着谭静,沉思几秒,向前走了一步。

俩个人多日未见,他也想不到自己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把枪放下────听话。」

可许文强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突然又把枪口瞄準许文强,手上还有一圈刺眼的深色瘀痕,像是憋了很久,谭静才说出一句:「你们……都是一伙的。」

「没一个好人。」

许文强顿在原地。

她不停后退,眼睛不停眨着,像只惊弓之鸟,枪口不时在许文强与占帅之间变换,直到不小心撞上徐强的铁笼。

「匡!」不知何时,徐强的笑声早已停止,铁笼内不再有动静,许文强见状,手从口袋拿出来,又向前靠近一步。

「别过来!」她忽然喊一声。

像是对她的枪口视若无睹,许文强不合时宜地问了她一个问题,语气平静:「那天晚上,是妳让徐强来杀我?」

说完,又朝前迈一步。

谭静的脸上终于出现ㄧ丝裂痕。那样子有点古怪,眼睛神和表情似乎不同步,看着不太谐调。她盯着许文强,嘴张开又闭上,几度欲言又止。

……许文强没有催促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这时,占帅朝两个举枪的小弟挥了一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

「我,我没……」她开始小幅的摇头,神情焦虑,紧张,看起来也着急想跟许文强解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重複说着一句:「我没有。」

枪也一直没放下来。

许文强接着说:「妳想让我死啊?」

「没有!我没有─────」她急说。

许文强又说:「那妳是想他死?」

这次她没有摇头。也没有回答。

「谭晓晴,」一会儿后,他忽然叫了她一声,见她一怔,不知为何许文强依然会感到不忍心。

「妳叫谭晓晴,是吗?」许文强又喃喃唸了几次,反覆在口中咀嚼这个名字,说:「很好听。适合妳。」

顶楼的风渐凉起来,刮过来的风中带一丝腥气,还有凄惶的味道。楼下的歌声交杂中,不时还有马路上划过的车啸。

谭静的眼眶开始爬上一层雾气,映得那双眼珠子闪闪发亮。

许文强笑一声,又向前一步,伸出手:「枪给我,我保证,妳不会有事。」

几乎同时,铁笼内的徐强也开口叫了谭静──────

「宝贝,」铁笼内的男人,声音几乎哑得听不清楚他在说什幺:「杀了我吧。」

那四个小弟面色诡异,你看我我看你,像是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幺。

后来狗笼内传出一声咳,一摊血花溅在了谭静白皙的小腿上。

***********

※三十五.

第四天,依旧没有人来敲响许看龙住的那间二零一的房门。

许看龙买了一袋麵包。

每天渴了就喝白水;饿了就吃麵包。

那串两天前买的玉兰花,已渐泛黄了。洁白了长形花瓣,由外缘开始,像被一把无形之火缓慢的烘烤侵蚀,焦黄蜷缩,香味却还是在的。

第四天,许看龙才觉得自己终于慢慢从自由这件事里慢慢地回神。

前几天,对于『外面』一切的人事,他的反应一直处在迟钝的状态里。别人说一句话,他总要顿几秒,才能想起回答。在『里面』的日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想』这个概念。

让脑子不去『想』,简直是件难如登天的事。这样的人一般不是死人,就是神仙。可许看龙就做到了。

他什幺都不去想了。在里面机械式的过日子。很多狱警都说,没见过第二个像他这样好管教的犯人了。因为都不太用费劲的去管教。许看龙学会一件事:不去想,就没有烦忧。出家人说的六根清净大抵如此,人的烦恼太多了,活一辈子,往往就得操一辈子的心。

印象中,他奶奶面对外公,就是如此。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被外公赶出家门后,再没回过家,时间算算,他作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孤家寡人,ㄧ无所有,家里变成什幺样子他ㄧ无所知。

可许看龙依然记得,奶奶是非常疼他的。因为他是幺儿,许文强是长孙。

许看龙忘不了奶奶潸然泪下的那晚。外公拿着铁条差点要把十几岁的许看龙打死,是他奶奶跪在地上抱住外公的腿,大喊:「龙仔,走吧,你走吧,不要回来了────」奶奶哭声之凄凉,曾经在许看龙刚离家的那段苦日子里,是夜里反覆入梦的惊魂曲,许看龙孤零零的窝在工寮里时,经常因此大汗淋漓地惊醒,心如刀绞,恍惚间像又听见那句:『龙仔,龙仔,你不要死在外面,也不要再回来啦────』……

那晚,十六的许文强从房间里冲出来,拿的就是这只胡乱塞满的尼克包,一把甩到不知所措的许看龙怀中,后来给了他一巴掌,亲手将许看龙推出大门外。

少年的许文强赤着眼睛对他说:「龙仔,你改不掉,就永远不要回来,除非你想看奶奶死在这个家里────这样也好,反正这个家早就不像家了,早晚我也是要离开的,你走吧,先走了,也好。」

「别人说你再坏、再噁心,你都是我许文强的弟弟────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记住了,就给我滚出去,活出点人样来,你最好永远不来找我,但要是不行了,也得记着,你他妈还有个哥哥,叫许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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