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一片空地上，杀生丸背对着初升的太阳，身姿闪烁得让人不敢直视。

“珊瑚，全力攻过来。”他淡淡地说。

“是！”

珊瑚双手持刀，深呼吸了几次，大喝一声，向杀生丸斩去。劈、砍、撩、刺，珊瑚的刀法虎虎生风，杀生丸则一个手指都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地闪避，一次次让她的刀锋擦过自己的衣服。忽然，他脚下几个错步，珊瑚的动作就被带得散乱起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起来。”杀生丸淡淡地说。

“是！”于是珊瑚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再度进攻。

扑通。

“再来。”

“是！”

扑通。

“继续。”

“是！”

……

杀生丸的计算非常精确，不管走过多少招，珊瑚总会在和第一次比试同样的时间点上被自己的力量带倒。无论她怎样改变进攻方式，怎样注意调控力量，或者是已经体力不济、气喘吁吁，但每次从开始进攻到倒地的时间总是相同的。珊瑚的脑子里也曾闪过“后发制人”、“不动如山”之类的桥段，但是，现在的自己，显然还没有偷懒耍奸的资格。

渐渐地，太阳已过中天。

不知道是第几十次摔倒之后，珊瑚立刻爬起来，摆好架势。但这次杀生丸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而是淡淡问道：“你明白了吗？”

珊瑚喘着粗气，连吐槽的余力都没有。她回想刚才的练习，自己也曾仔细观察过杀生丸的动作，尤其是他的脚下。杀生丸的动作大多出于一个高级妖怪的战斗本能，他脚下的运动，并不是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步法”之类，但，在反复重复的战斗之下，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节奏……还有……控制。”珊瑚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杀生丸不置可否，他走到卧在旁边的云母跟前，拿起飞来骨：“它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用它？”

珊瑚脸一红，小声道：“飞来骨――我还不能自如地使用它。”

是的，也许是个子太小的缘故，对于这件命中注定的武器，珊瑚却总是不能很好地操控它。并不是拿不动――虽然确实很沉没错――但就是找不到那种身器合一的协调感。

“这是件好武器。”杀生丸把巨大的飞来骨托在手中仔细观察，“以后不要用刀了。”这是他的第二句话，“要尽可能地熟悉它。在你熟练运用之前，只许用飞来骨战斗。”

“可是……”珊瑚对杀生丸这个便宜师父的敬畏果然还只是停留在演技上的，所以忍不住解释道，“我已经连晚上睡觉都抱着它了，但是始终找不到默契……”

杀生丸微微皱眉，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才淡淡说道：“你的悟性很好，但是完全没有毅力，放弃得太快，改变得太快。在战斗中冷静寻找规律、改变战略是需要的，但是在大部分时候，战斗没有捷径。”他把飞来骨扔向珊瑚，“还有，要信赖你的武器。武器是有灵魂的，把你的身心开放给它，才能得到它的帮助。”

说完之后，杀生丸大人便潇洒地转身离开，一直在旁边打盹的邪见也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珊瑚抱着飞来骨，慢慢坐倒在地上，有些发呆。

这几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刻苦了，几乎压榨得自己都要呕吐出来。却原来，还是远远不够吗？

“啊~啊~杂念还是太多了吗？”她干脆躺倒在地上，直面天顶炽烈的阳光，“反正现在没有臭氧孔洞，应该不至于得皮肤癌吧？哈哈，又跑题了，现在不是关心皮肤的时间啊。”

那种一心一意、毫无杂质，纯粹的“强”，终究是遥不可及的吧？她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去翻攻略，更何况在这个生死攸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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