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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同文/书同文_分节阅读_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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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华山壁陡峭难行,当初淇王费一城之力耗时十年方才修得这木栈索道。索道从山脚由两截绳索直悬入顶,没入山腰云雾。此绳索亦是铜麻铁丝编制而成,中间吊以防朽的樟木箱。祝文苒等人便是坐于木箱内,由山下侍卫拉动绳索,几人便毫无费力滑上万华山。

祝文苒小时离家,彼时栈道才动工,如今见此鬼斧神工之作,登时目瞪口呆。两侧景色随着箱体的移动簌簌变换着。山底的植被渐渐被密林取代,冲入云雾,便是满目皆白,一身凉气,直到双目再次接触颜色,所见便是个五彩斑斓的世界,红花翠草碧湖见所未见,只是这满山仙色竟不见一只动物,不闻一丝声响。

翟师理亦是惊的白须一颤,喃喃道,“未料想我淇国竟有此仙境,老朽有生之年能开此眼界也是不枉此生了。”卞无巳一瞥道,“到了鹤天宫,才算得上大开眼见,此时未免言之过早。”说毕便一摔袖跳下箱来。祝文苒亦是扶箱而下。只是双脚才触及地面,心中便又一惊,口中难免发出一叹。原是这碧草铺盖的山路,犹如一条柔软的绸被,虽穿皂靴踩踏,脚底万分舒服。文苒不禁道,寻得此处颐养天年,也难怪父王不愿再过问朝廷之事了。

☆、第四十七章

一行人朝南又行几里,临到山壁断头处,见得一裂峡谷。文苒正犹疑,却见卞无巳轻蔑一瞥,便踏着峡谷石阶而下,文苒与翟师理不及问,便也忙跟上前去。

峡谷不知通往何处,这一路拾级而下,山间的光线愈发不明朗。照不到阳光,谷间显得十分阴森恐怖。卞无巳似是行惯的熟路,走及昏暗处,手不必扶,脚勿须顿。文苒脚下打滑,跟不得紧,双手便扶在壁上。这一扶不好,满手心的湿滑黏腻将他一吓。翟师理行在最后,自己已走不稳当,这时听得文苒声音,也不知出了何事,忙道,“殿下小心。”文苒将双手摊在眼底,仍看不清确切,手中湿滑感仍在,举手到鼻尖,闻得的竟是一股药石之味。翟师理未得文苒回应,怕他遭卞无巳毒手,也不怕摔了,连下几阶,见文苒立在跟前,方放心下来。问,“殿下为何事不再前行?”文苒指了指石壁,道,“大人可知这壁上是何物?”翟师理凑近细瞧,也奇道,“竟有一股药物的香气。”文苒点头,道,“想是这峡谷遍地神物,连这石壁也是个旧病治人的药材。”见卞无巳等人越行越远,文苒便道,“大人,我们快走,落了后便找不到那鹤天宫了。”

又行不知几时,忽见眼前一丝白光,愈往前白光愈亮。穿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见得的是一片湖泊。湖泊不大,放眼便可见其尽头,只是那湖泊的水如同翡翠,站在各处看到都是不同的颜色。山间没有风,湖面便没有波澜,更奇的是,那湖的尽头是断崖,可湖水却能停住不落下去。只听翟师理在旁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静谷?”文苒正讶异这里的一切,此刻听闻,忙问,“大人知道此地是何处?”翟师理道,“老臣年幼时在一本古书上读到过,说在淇国某地有一处神境,名曰静谷。静谷之意便是这谷中万物皆静,无风无雨,甚至没有空气流动。人若在此,心境亦会随之平静,修炼便也事半功倍。”说着指那湖泊,道,“此湖正如书中所述,万面皆彩,如生如死,谓之静湖。”

听得翟师理静谷之言,在场者无人不惊。卞无巳也哼哼道,“没想到你这老头倒还算有见识。”文苒上前一步,问道,“只不知这鹤天宫在何处?”卞无巳道,“方才翟大人道凡人入了静谷,心气归于平静,看来书上说的未必都准。”文苒服气,道,“是我太过心急了。”

几人入了静谷又穿一片竹林。林中每根竹子都如壮汉的胳膊一般粗,又笔直伸向空中,抬头望不见顶。文苒心道,这些竹子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才可长的如此粗壮。又见每个竹节处都爆着一丛竹叶,文苒正伸手要摘,忽闻耳中有人道,“竹叶何辜,勿要折损。”文苒吓的速收住手,转头看他人,犹如平常,大步踏着朝前走。文苒道,那声音必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何旁人又全听不见呢。于是转身四处看了看,除自己这行人外再无他人。心下顿时一阵奇怪,文苒定定神,继又去摘叶子,那声音果又起。这次文苒听得清楚,原这声音不是响在耳中而在自己脑中。文苒道,这必是个神人,当下又惊又喜,忙对天拜了拜,道,“冒犯之处,请勿见怪。”说毕速跟上了其余几人。

竹林愈深愈难行走,竹与竹之间几乎容不下一人。卞无巳同伙中一人道,“这竹叶缠身难行,得砍掉些才好。”说毕又用手推那竹子。卞无巳止住,道,“你若动了这里一分一毫,便再别想出的去了。”那同伙慌忙住手。文苒知那卞无巳所言必与方才的声音相关,只是自己与他尚有矛盾,此刻问,想他也未必肯说,于是只私底下吩咐翟师理,让他小心谨慎,不要折损竹子。

复行一段,忽觉竹林似往两边分散开去,慢慢竟与他们留出一条通路来。这路迢迢,似云似雾缭绕,越走那云雾便越浓,只是这云雾又不似上山时的云雾了。万华山上碰到的云雾,湿润凉意,此地所遇却只乱人眼目,周身并无触感。文苒见身周只几个人影模样,并不能分辨谁是谁。好在翟师理出声,“殿下,殿下,老臣在此。”文苒忙拉住他衣袖,道,“大人与我同行,勿要走散。”

文苒见前方四个人影,想是卞无巳等人。只是走一段,那四人皆停住身。文苒走近,问道,“丞相莫非要告诉我此处就是鹤天宫?”卞无巳道,“正是。”此处云雾虽盛,但也不至于将整个宫殿遮掩。文苒道,“请丞相指明宫殿正门。”卞无巳哼声道,“你且抬头看看。”文苒一抬头,只见半空中显出一个不小的黑影,定睛细看,朦胧里似乎是一座宫殿。那些个同样抬头的人,纷纷惊道,“这当真乃天宫!”卞无巳一指前方,“这便是通往鹤天宫的台阶。”几人走近,便见一道半丈宽的石阶。那石阶凌空砌成,底下无座,几分又啧啧称奇。

由石阶上去,方才真正看到鹤天宫的真貌。说是天宫,也不过是一座小巧的宫殿,不及淮告的王宫一分。云雾到此也稀疏去了,只留得脚底还环绕些许。文苒见这宫殿浑体皆白,触手冰凉彻骨。翟师理也围着白柱细看,看一会,又惊的倒吸一口气,“这柱子是用白玉雕筑的!”再看别处,竟无不是白玉所成。想也只有淇国盛产美玉之地才能得此建筑。

祝文苒听得宫殿是白玉所筑,脑中忽而闪过殳引送与自己的白玉扇坠,顿时心中一刺,慌调开话去,问那卞无巳,“淇王便是在此?”翟师理与卞无巳同伙都许久不见淇王,此番也正感慨。卞无巳正欲带其入殿,却听一人声悬于宫殿,说道,“年轻人请进。”几人怔怔,环看各人,祝文苒便是此中最年轻者。

祝文苒入得殿内,见殿中央一座香炉大鼎,鼎中不燃香。有一人背对自己坐在大鼎之后。文苒走近,那人道一声,“你来了。”于是慢慢回转身去。文苒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淇国大王。文苒见了自己父王,却不上前相认,反而面露恐惧后退数步。祝文苒离开淇国时才九岁,那时淇王已四十有余,如今十六年已去,可这淇王非但未老反比自己幼时更为年轻。面前之人体貌形态皆如三十岁壮年人,祝文苒见之无论如何都不敢认其作父。

那人见祝文苒站着不动,便道,“我知你来是为何事,你所需的东西我已摆在殿角。”文苒忙道,“我需要的并非东西,而是……而是一个人!”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人你已见得,你心中也知并不再需要他,此刻又何必固执。”又道,“你拿我手谕与宝玺,下山便可登基。”文苒急道,“你当我是为此事而来麽?你躲在这个死寂的地方,即使来日修得成仙与众生又有何好处!”那人道,“众生与我何干?倘若你不愿做这淇王,便将宝玺交于丞相。”文苒听提及卞无巳,当下握拳上前,“卞无巳越俎□□,你非但不治他罪,反要将这个国家交给他,你……”说着气急不过,直道,“你这个昏君再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那人并不与他争辩,只淡淡道一句,“此事已了,我尘缘已结,此后你们不必再来见我。”祝文苒见他复又闭目,回身打坐,心下又气又悲,站了半刻,突然下跪,对着那人背影拜了几拜,起身去殿角拿了手谕和宝玺,头也不回便出殿去了。

宫殿之外,翟师理与卞无巳等人都焦急等候,见祝文苒出来,皆迎上前去。只是卞无巳几步便止住了。翟师理拱手向文苒拜道,“殿下,大王如何说?”文苒只将淇王手谕交于他,自己兀自走下殿去。翟师理展开一看,手谕上书,太子祝文苒继承大位,朝中大小事务由丞相卞无巳协同管理。那一纸圣谕从翟师理手中落下,翟师理也随之跪倒在地,向殿内喊道,“大王!”卞无巳同伙捡起手谕,交于卞无巳,卞无巳看了,顿时大喜,双手托着圣旨,跪向玉殿,大声道,“臣当尽心竭力辅佐幼主!”三名同伙见状也纷纷下跪,高喊大王圣明。卞无巳叩罢,又朝一旁祝文苒拜了礼,道,“臣此前一时情急,有冒犯殿下之处,还望殿下恕罪。”祝文苒不瞧他,只唤翟师理起身。

一行人由原路下山。再看途中景象,已不觉有任何神圣之处,反觉空寂无声一如死物。几人仍乘坐索道,才至山脚,候在此地的官员目光都啄在文苒身上。卞无巳踏下木箱,当即宣布淇王手谕,证实祝文苒身份,亦保住自己一朝丞相的地位。祝文苒受百人叩拜,心中却无喜悦,反有一丝失落。此时又闻身后簌簌声响,似是铁链摩擦之声,祝文苒回身一看,见那百丈之长,连接凡间的锁链已松脱下来。锁链从云层中摔落,顷刻打在万华山底,摔出震天声响。祝文苒鼻中一酸,似要落泪,强忍住了,对众人道,“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上万华山顶!”

祝文苒历经磨难,终于重登太子之位,然则还未及登基为王,就有氓国使臣追来口诛。是道翟师理诓骗邵仁君,暗地截走祝文苒,邵仁君为此正发雷霆之怒。祝文苒接见使臣,面对其厉口相问,只答道,“难道邵仁君觉得将我囚禁氓国十六年还不够麽?还想将我抓回氓国不成?”使臣哼了声,道,“不敢,只是……”一旁卞无巳见状立即出面圆场,先向文苒作了礼,又回头对使臣道,“邵仁君岂是如此不明是非之人,以本相之见,邵仁君动雷霆之怒只是为了本朝礼部大臣之过,翟师理欺瞒圣君,设下奸计,身为一过君主,怎可忍受如此戏弄,大人,您说是否如此?”使臣挺了挺腰,道,“正是如此。邵仁君早已准备了礼队欲将太子送还淇国,岂知那翟师理目无尊上,设此把戏,一国之君遭此戏弄实在有伤国之尊严?微臣此行正是为向殿下讨得此小人,带回氓国治罪。”祝文苒见二人一唱一和,只目观他处,道,“翟师理乃淇国大臣,若说治罪也是由我来治,岂由得别国来干涉?”使臣闻言顷刻双眉一抬,道,“殿下所言是不肯将翟师理交出来了?”祝文苒道,“大人何必自讨没趣呢。”说毕便喊两旁侍卫,“来人,将大人送回府中休息!”侍卫皆喝声答应。使臣不等人押,便甩甩袍袖,大步离去。

卞无巳见使臣才去,便又拱手向文苒道,“殿下,此事万望三思而行啊。世人皆知邵仁君残暴好战,如今氓国几乎占领了委佗之境,国力不容小觑。殿下此刻与其作对,实非良策。况且翟大人欺瞒国君确是有过,殿下何不息事宁人将翟大人交由氓国处置呢?”祝文苒冷眼相看,道,“丞相之意,翟大人冒死救出本太子也是有过?”卞无巳拱了拱手,道,“殿下确知我本非此意。”又看一旁翟师理,“翟大人若有爱国爱民之心,此刻为何不站出来说几句呢?”翟师理轻轻捋了捋薄须,大叹声出列,跪拜在地,道,“殿下,倘若因微臣一人而让淇国遭受危难,那下臣自愿随使臣前往氓国领罪。”祝文苒见其一身老骨,跪趴在地,心中不忍,唉声道,“嗳,大人难道你也是老糊涂了吗?邵仁君若要攻打淇国,理由何止千万。此时淇国若交出了大人您,那下一个便是我了。”又看一眼卞无巳,道,“况且诛杀忠良而听信品行不端之人也非明君所为啊。”说毕亲自上前将翟师理扶起。

☆、第四十八章

使臣被逼回府,当夜便命人将祝文苒之举快马传与邵仁君。邵仁君得知此事,正中他下怀,立即任命将士阮中醒为征战大将,率精兵五万人齐渡洛河,讨伐淇国。

祝文苒闻此消息,心中虽有准备却也慌了手脚,只没想到邵仁君动作如此之快。于是下令将氓国使臣扣押起来,又亲临兵部,清算淇国所有武力。

淇国地处富饶之地,周遭鲜少有争斗,士兵将士皆不善作战。氓国虽需长途跋涉,可以五万精兵对抗淇国举国之力仍然绰绰有余。翟师理深知此事,于是连夜求见祝文苒,细说其中要害。

祝文苒深夜未睡,正秉烛思虑对策,听得翟师理在宫门口求见,便命太监引来。翟师理一见文苒,便磕头认罪,道,“请殿下赐下臣死罪,以解国患。”祝文苒扶他起来,道,“此事与大人无关,是我要保你性命。”翟师理老泪纵横,道,“殿下勿让下臣做那千古罪人啊。”文苒轻按他的肩,道,“若将救命恩人、国之贤臣交于敌国,那我便是千古罪人了。”又道,“大人放心,只要我在世一日便不叫大人你枉死。”翟师理以袖拭泪,胸中千言不得开口。

祝文苒将翟师理拉至案前,指着案上一张嵇洲地貌图,道,“嵇洲之境不比委佗,氓军一旦渡过洛河,便如入无人之境,淇军若不能将其阻杀于洛河之中,此战必败。”翟师理乃吏部大人,虽不懂兵法,可如今淇、氓实力悬殊,也知要想阻止氓军渡河并无可能。文苒见其神色凝重,并不声语,便苦笑道,“大人以为以淇军之力要阻挡氓军进攻乃痴人说梦是不是?”翟师理作了揖,道,“殿下勿怪,下臣正是此意。”文苒仰天长叹一声,指着屋顶大声道,“我原以为回到淇国,便可协助父王重整朝纲,只没想朝廷尚未整顿,又有敌国前来侵犯,此值内忧外患之际,苍天当真是逼我至绝境啊!”说毕垂下手来,跌坐椅中。翟师理见状,已动恻隐之心,当即重新跪地,落泪道,“殿□□恤下臣之心,下臣至死不敢忘,只是此危难当头,权且以下臣一命暂解燃眉之急。”说毕从靴中抽出匕首。文苒不及相拦,只见那脖间鲜血迸出,染红他身前的衣袍。文苒晃了晃神,呆呆站着,从翟师理下跪起到其横尸眼前,他都不及开口说一句话。脖颈处汩汩涌出的鲜血浸染了他的靴底,文苒摇了摇身体,扶住案角方才站稳,对着翟师理尸首喃喃道,“大人,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要说此话怎讲,原是祝文苒心知以淇国之力根本不可与氓军对抗,而交出翟师理也不过是饮鸩止渴,邵仁君既已动了侵占淇国的野心,便不会轻易放弃。于淇国于祝文苒而言,只一条路可行,那便是凭借其与殳引的交情,向越国求助。只是祝文苒心高气傲,当初殳引一众人设计抛下自己逃回越国,此心结尚未解开,他又如何能放下尊严前去求助。而正因这片刻迟疑,累的这位大贤臣,大忠良挥刀自刎。

祝文苒对着翟师理尸首怔怔站了半刻,便收起哀伤,脸上恢复正色,唤门外侍卫,命人将翟师理送去丞相府,交由卞无巳处置。

卞无巳虽是奸臣,可如今国难当头,也万分担忧。闻及祝文苒将翟师理交于自己,顿时心下喜悦,只当这忧患可解。宫中侍卫将翟师理抬至相府,卞无巳便迎出门外,见得门下白布遮掩的一张竹塌,便惊道,“布下是何人?”也不等回答,三步上前掀开白布,见得翟师理脖颈开了一条血口,当下震惊不已。

次日,卞无巳便将装有翟师理人头的木匣亲自送与氓国使臣,并献上珍宝无数,表示淇国愿与氓国修万年和好。

奈何事非如愿,使臣携翟师理人头回国,然邵仁君并未因此退兵。眼瞧氓国五万精兵愈驱愈近,淇国无法,只能迎战。

淇国出兵八万,洛河之上与氓军交战。淇军武力、勇气皆逊与氓军,初战竟能告捷,只因淇国占据地利。淇国人自幼熟悉水性,又于洛河之畔长大,军队也常在洛河之中训练。此一击只是出其不备,趁氓军尚未适应水路,大批将士因乘船数十日而疲惫不堪,阮中醒虽善水战,只没想淇军竟不作部署,战船直冲上来。首战失利,阮将军命全军暂退淇国边境。

淇国为之欢舞,只道已将氓军击败。

朝廷之上,祝文苒虽未登基,仍以太子身份料理国事。闻此战况,心中虽喜却也知胜利并不长久。阮中醒一旦整顿军队,必会卷土重来,到时氓军适应水战,淇军根本无力招架。

当日早朝,文苒于此事同众大臣商议。有大臣道,“何不乘胜追击,氓军如此自慌阵脚,淇军当不予其喘息机会,应迎头痛击。”一人反对,“此战虽大捷,可淇军伤亡亦是惨重。大将令全军冲入敌船,与其殊搏,虽震慑氓军,令其败退,可未及归返的士兵皆被氓军俘虏,如今看形势,虽是氓军因战撤退,可淇军死伤却是其一倍。”文苒蹙眉,思虑一番,实也想不出对策,见卞无巳一旁蠢蠢欲动,便道,“丞相是否有良策?”卞无巳双手握着朝牌向文苒拜了拜,道,“本相确有一计策,但是否为良策还需殿下及众位大人评定。”于是道,“此时正是淇军士气高昂而氓军萧萎之际,依据兵法,确实该追击。只是其中利弊方才李大人已经说的明白。以臣之言,淇国不若趁此收手,主动降败。以一战而震慑氓军,在其惊魂未定之时主动降败,并献上真金白银,想那氓军得此战果也该满意而归了。”卞无巳说的甚有得意之色。大臣们听了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文苒坐于殿上,单手撑住脑袋,斜看他一眼,道,“只怕真金白银填不满邵仁君的胃口。”卞无巳立即道,“那便再割城池与他。邵仁君目的也不过为夺淇国领土,殿下只要满足了邵仁君要求,其自会撤军。”文苒哼哼两声,道,“那丞相认为,淇国该割让几座城池呢?”卞无巳只道自己的提议被文苒采用,正喜,然抬头一瞧,文苒满脸严肃,便支支吾吾不敢言语。文苒用劲一拍扶手,厉声道,“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后天便是要你百座城池。以如此懦弱无能的计谋,处处退让,那淇国还能在何处立足!”大臣们见文苒震怒,皆低头不敢说话。卞无巳偷偷瞧了瞧众人,又抬眉轻瞥文苒一眼,见其立于殿上,满面威严,顿时心下不服,便拱手道,“淇、氓两国数百年来相安无事,而近十多年更是用此计安抚氓国,前大王甚至不惜交出太子以求举国太平。所谓英雄审时度势,这不得以却是最有利淇国的策略被殿下说成是懦弱无能的计谋,前大王听了亦会伤心啊。”卞无巳假作不经意提及祝文苒在氓国做人质之事,实则势提醒在场众位,此番淇、氓之战便是由祝文苒挑起。此用意文苒如何听不出,只是当下辩无可辩,又见百官皆叩首堂下,等候自己的决断。文苒从殿上走下,立在卞无巳跟前,对百官道,“我心中已有一计,在此计未成之前,望众位大人同心协力,与淇国共渡难关。”

公培寅在越国闻得邵仁君出兵攻打淇国,甚是震惊。他心中确知氓、淇两国实力悬殊,如今氓、淇之战就如猎狗捕杀野兔,倘若任凭淇国孤军迎战,两三年内,氓国便会攻下淇国。而氓国一旦占领淇国领土,嵇洲之境便如邵仁君囊中之物。公培寅思前想后,便欲请求殳引出兵救淇。

那殳引此时正于书房写字。一幅墨宝方成,才搁下笔,舒展了肩膀。苏伐一旁替其换纸研墨。侍奉在门口的太监见了,忙提着拂尘来禀,“大王,丞相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殳引揉着肩,朝门口一瞥,果见公培寅正弯腰拱手站在门外,便责问太监,“为何不早报?”太监小心答说,“丞相见大王专心书写,便不让小的前来打搅。”殳引皱眉挥挥手,道,“去,快把丞相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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