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一年四季像个冷美人,到了盛夏依旧凉爽,不像南方城市的骄热。下了几天雨,更显清凉,蓝天、白云、沙滩、海风到处泛滥,把夏天搞得面目全非。海面上聚集着成群结队的海鸟,它们在岩礁缝隙或坑洼里,用枯草、树枝、羽毛、海草等筑起皿形巢,肆意地在里面交配、繁衍、生生不息。
开车路过黄金海岸,看见两只海鸥忽高忽低,结伴飞翔,心里一阵失落,我想,如果我是一只水鸟,一定是个色鸟,在雪白色的鸟群中,哪一只会是李露呢?
这么久没有李露的消息,自从上次发短信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似乎都在有意回避着对方,又在暗中好奇地彼此窥探。我总有这样一种错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想起李露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在想我。
有一天陪客户喝完酒,胃里火烧火燎,胃液胆汁吐了个精光,折腾到后半夜,忍不住给李露打了电话。
接通之后,我问李露:“最近好吗?”
李露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哽咽起来,吭哧吭哧地说:“挺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说:“要是你忍不住了,就回来看看我。”
李露沉默了半晌,哭声越来越大,只好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你……想我吗?”我问。
李露声音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让我怎么回去?你让我怎么原谅你?”说完忿忿挂了电话。再拨过去,索性关机了。
根据我的判断,李露一定会在电话另一端泣不成声。
我决定去李露的老家青岛一次。我跟李露结婚之后,我妈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天大的事情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那天我特意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早早回家,把房间收拾得焕然一新,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凉在阳台,还把鱼缸换了水。在擦拭卧室里我和李露的合影时,心里一阵疼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那张照片摄于大四下半年,李露穿了当时最流行的黑色紧身衣裤,幸福地依偎在我怀里。我则一脸严肃,紧张地搂着李露的肩膀,怎么看怎么别扭。
照完这张相之后,我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请李露吃了晚饭,李露还破例陪我喝了半瓶啤酒。我拿起李露的小手放在脸上,李露的手有些凉。贴到我脸上时,李露轻轻地“噢”了一声。
几年过去了,李露一直默默无闻地为我洗衣、做饭,皮肤逐渐失去了光泽,手指也粗糙的像个村姑,至于有没有温度,我早已经不再在乎。时光如流水,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又得到了什么?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又倒腾出多年前的cd,放起了我们初恋时经常听到的歌曲《千千阙歌》: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忧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李露,就算我一直没有别的女人,也同样觉得对不起她。
这么多年,李露并没有跟我过上出类拔萃的生活,她仍然在那个半死不活的破学校工作,每个月工资加奖金总共1200块,刚够我的零头。
李露所在的小学,特别灭绝人性,有一次李露闹例假,累得虚脱在讲台上,我带她到医院住了一晚上。李露高烧40多度,浑身倒冷汗,嘴里胡言乱语。第二天一早,教学主任打电话,让她赶紧去学校。李露拔下针头,急匆匆打车去了学校。
李露这个人天生心细,又好胜,死活不要我的一分钱。我多次给她钱,都被她如数退回。
李露说:“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看上了你的钱,即使你再有钱,我也不会因此而幸福。”
车刚开出市区,“帝都”老板娘叶红打电话,这婆娘最近一直阴阳失调,多次主动挑逗我,想约我大战三百回合,都被我严词拒绝。倒不是我不想,最主要的是我受不了叶红,每次完事之后,总会赖唧唧地伏在我身上说让我带她远走高飞之类的恶心话。
贱人终究是贱人,一辈子改不了拉客。与其带只烂鸟高飞,还不如自己单飞。
“喂!”我接通电话说。
“刘总,我想跟你谈个生意。”叶红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说。
“呵呵,”我笑着说,“想要找日总要挨到日头偏西吧。”
叶红假装生气,不高兴地说:“这个生意对你特别重要,我知道关于司胖子和宋子建的一个秘密……”
阅读美人盅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