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群魔乱舞,在这个天下大乱的时代,忠贞不渝是否只是哄小孩子伎俩,逢场作戏又能否骗得过一生一世?
在生意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日益觉得困顿乏味,人生恍如春秋梦,天下已无真霸王。士农工商都在装傻充愣,为了名利割袍断义,逼良为娼,傻逼跳到台上,小丑成了主角。戏演久了,人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好人,身披凤冠霞帔,脚踩五彩祥云,脸上长得痘痘都觉得灿若桃花,只可惜拨开谎言的脓包之后,喷射而出的依旧是深埋心底的那滩污血。
半夜醒来,口干舌燥,心力憔悴,大概有些感冒,爬起来喝口水,强撑着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一冲,觉得清醒了不少,擦干脸,对着镜子愣了半天。这两年浑浑噩噩,大部分时光在酒池肉林中度过,脑子让美酒灌晕,身体被女人搞垮,肚子灌满了油水,走起路来上呼哧下喘,荷尔蒙过度开采,体内被掏得空空如也,如同一座废墟。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起白天给杜海涛划去的20万,心疼得难受。汇钱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犹豫,这钱要不要真的给他,自己屙屎不干净,还要让老子给擦屁股,干脆使个计策把他甩掉算了。后来咬了咬牙,给就给吧,一来为的是破财免灾,我跟姓杜的现在绑在一条绳上,身处险境,不能挣也不能跑,最好的办法是安抚,真要是大家撕破脸皮,杜海涛狗急跳墙,到局子里把我供出去,老子恐怕又要官司缠身,到时候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了。二来此事人命关天,黑仔与我无冤无仇,出去时活蹦乱跳,回来时成了一堆烂肉,活生生一条命就这么搭在肉板上,看了实在让人心疼,花点钱买个心安,驱鬼辟邪,也好保我晚上不做噩梦。
划了钱,给杜海涛打了个电话,嘱咐他赶紧到外面避避风头,不要让警察找到他半点踪迹。杜海涛在电话里放出狠话,一定要让司胖子血债血偿。我嘴上安慰他,别冲动,先把伤养好,黑仔的愁等以后再报不晚。心中暗自高兴:此举正中我下怀,司胖子在明,杜海涛在暗,只要两人结下梁子,不亚于埋在司胖子身边的一颗炸弹。司胖子身体再硬,也扛不住一顿闷棍。就算隔三差五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能让那贼秃吃不香甜,睡不安稳。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叶红突然打电话来,这贱人好久没跟我联系,这个电话倒是把我吓了一跳。问她:“这么晚还浪荡着不睡,是不是又要老子向你开炮?”
叶红嗤嗤笑着,娇滴滴地答应道:“是啊是啊,一下就被你个色狼猜透了。”又问我:“这么久不来搞老娘,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对老娘的身体烦了腻了?”
我看看表,已经夜里一点多,没心情跟她臭贫,草草应付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过来,一本正经地问我:“这么久没有联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贱人亦正亦骚,半仙半妖,又能演会唱,天生一种的邪气,隐隐一丝狡黠,这样的魅力女人,往往对男人有着更加致命的吸引力。我哄她说没什么,年底生意太忙,想趁机多捞点钱而已。
叶红不知真相,对着电话发骚道:“老娘好久没开工了,身子真有些痒了……”
我苦笑了半天,心想这是什么世道,婊子竟然卖肉无门,饥渴难耐。只可惜老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纵有美人千娇百媚地轮番勾引,我也只有望肉兴叹,流着口水艳羡的份儿了。
毕竟遭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好敷衍说:“我先养兵蓄锐,磨好刀枪,改天亲自过去收拾你!”
叶红仍不死心,撒娇说:“我在新世纪买了件针织胸衣,花了三千多呢,有没有兴趣过去观赏国宝?想来的话赶紧啊,不来就便宜别人了!”
“国宝?日!”我心里一阵好笑,挖苦她说:“哪国穷疯了,把馒头当国宝?”
叶红假装嗔怒地叫道:“滚吧你,真烦人!”
叶红容貌上等,身材中上,保养得不错,放在人群中算个美女,可惜胸脯却不争气,一马平川,不显山不露水,怎么看怎么像倒挂两只勺子,卯足劲也只有馒头大小。以前每次上床的时候,鱼水之欢过后,我总笑话她“握紧拳头比胸大,小腹隆起比胸高”。叶红始终保持了妓女的风范,不羞不怒,不气不恼,还不忘自嘲,说这不能怪她,自己小时候受穷,吃不上喝不上,没发育开,并扬言下辈子做头奶牛,撑死这群王八蛋。
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叶红继续奶声奶气地调戏我,说:“来嘛,我从云南带了点好东西,保准你欲仙欲死,快乐升天。”
这话让我一阵惊讶。叶老板为人精明能干,做生意大开大合,肯下血本,买卖越做越大,在郊区开了十几家洗头房,自己当起了幕后老板,天津红桥区好几家夜场都有她的股份,都是坐地生金的买卖。据说最近又收买了一群云南小妹,开始从澄江一带购买药材,生意做得活色生香,吸了不少票子。鬼才相信那是什么正当生意,所谓的药材其实就是白粉。这件事非同一般,白粉一般人不能沾,沾上就要掉层皮,搞不好要进局子。我有心劝她赶紧收手,不过转念一想,叶红这几年翻云覆雨,也结识了不少风云人物,趁着有人撑腰,赶紧捞足本钱,哪天风向一转,立刻偃旗息鼓,洗黑从良,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自身四处受敌,已经岌岌可危,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对叶红心存愧疚。算起来跟她相交已有三年,抛开肉欲和激情不说,叶红对我算是不错。三年来,我给她的只有不足半斤体内之物,叶红却为我舍身卖肉,不计得失,关键时候帮了我不少忙。去年冬天,我带了叶红去北京海淀,找吴肥佬要账,在“全聚德”搞了桌饭菜。席间王八蛋撒泼耍横,区区十万货款,肥佬硬是赖着不给,还把黑手伸到叶红身上一通乱摸。叶红忍不过去,猛地一摔酒杯,厉声谴责肥佬儿:“去你妈的,想上老娘的床,说话当放屁瘪三,也想沾老娘便宜?”
吴肥佬脸一阵白一阵绿,站起身来鼓两下掌,门外闪进几个彪形大汉,肥佬气急败坏拍着桌子骂道:“让个婊子出来替你说话,刘总呀,你可真是费尽心机!”
我凶巴巴地瞪着叶红,“啪”地抽了她一记耳光,身体在原地颤悠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个贱货,给我滚!”
叶红望着我,咽了口唾沫,眼泪滚滚而出。
那一巴掌抽得我心如刀绞,那是我这辈子欠下她的,我一直在想办法偿还她,可惜叶红却一直不给我机会。
后来,我索性把她当成掌中玩物,上她闺床,沾她便宜,利用她跟司胖子斗法。这贱人应该有所察觉,却一直痴心不改,放荡依旧。
女人啊,我想,真是他妈奇怪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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