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集陌路

地平线的尽头，没有一丝云的天空。世界是死寂一般的地狱。

连风都不再有。

尚恩就这样空洞地望着远处，电话从耳边滑落，手指无力让它停留，在都伯林郊区的公路上摔个粉碎。

如同，曾经的爱。

－

给我救恕的机会～！上帝。

如果我要的幸福，是我不该拥有的奢侈。

请你让我承受。

把马克还回来～～～～。

还给我。

－

刺耳的声响，尚恩转过头来，凯文已经驾着汽车飞一般消失在公路尽头。

把他独自扔在空旷的公路上。

那是对他，无声的恨。胜过出口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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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如云烟。

稚嫩的马克，勾着他的小手：“～～尚恩。我带你去一个自由的地方，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多开心。不要哭了～～你不会是孤儿。你有我！你记住，从今以后，你身边的人都不要你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保护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

我们永远不分开～～～～～～

你爱我的心，我视而不见。

我的愚蠢，怎么原谅，

所有的痛堵在胸口，尚恩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用尽力气喊。那些悔恨，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

马克～～～～～我会的。我今后的生命全部都会用来爱你。

你听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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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恩把尼基从会客厅阳台的地上抱起来。

在阳台门侧墙边屋子里的人看不见的角度，他轻轻地摇着尼基。

“出什么事了，尼基～～～。你别让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

尼基大睁着眼睛，却没有具体的焦点。他慢慢将眼睛转到奇恩脸上：“你动手了？”

“什么。”

“～他离开我了。”

“你在说什么，尼基。”

“他不要我了～～。”尼基把头埋进奇恩的颈窝里。

奇恩心里升起一种莫名感觉，把怀里的人搂紧：“尼基，你有我。”

尼基淹没在自己世界里的悲恸：“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为什么怎么做，都只有更糟。。”

奇恩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着，试图安慰他。

“原来让他妥协，我会更痛。”

“尼基，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境况。”

“你？你们的爱，都好可怕。这么轻易就收回去，怎么可以？”

“我不会的。”

“他说过永远不会放手，他说过，爱我他抗拒不了～。”曾经冲击心房的缠绵瞬间掀起波澜，尼基的泪也终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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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那些誓言，那些深情。

再无法不顾一切，再无法纵情陶醉。

我爱你的心，变成惩罚我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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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悲伤中，尼基终于听清奇恩在耳边的耳语：“我爱你。我永远不会给你这种伤痛。”

尼基从他怀里抬起头，木讷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明白一般。

“尼基，我会一直爱你，不放手。”

尼基复杂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奇恩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我以后证明给你看。现在，我们要回到爸爸身边去。你一定不要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

－

汤姆回来的时候，尼基找了个借口上楼去休息。

晚饭之前，奇恩把乔治娜接了过来。乔治娜是上流社会优越教育的产物，举手投足得体大方给人好感。

当她和奇恩站在伊公馆的门前，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她精心修饰的妆容，美的惊人。奇恩把她介绍给加文和汤姆时，乔治娜流畅的应对、不凡的气质，绝非一般女孩所能企及。

汤姆盯着她移不开眼珠许久说不出话来。奇恩咳嗽一声，汤姆回过神哈哈大笑起来：“早听说市长有两个漂亮的千金。没想到比传言更漂亮。”

“谢谢。”乔治娜平淡地说，“汤姆，其实你以前见过我，在很多场合。”

“哦？那一定没机会接触，不然怎么能放过认识这么出色的女孩。”

“是你身边出色的女孩子太多，无暇注意其它。”乔治娜说着挽起奇恩的胳膊。

汤姆识趣的收回玩笑，朝奇恩肩膀上打一拳：“你小子福气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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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坐到餐桌上的时候，加对管家招招手，管家走过来，加文对他说：“去把尼基叫下来。”

“好。”

乔治娜轻轻地拿起盛着餐前酒的酒杯，放在唇边。耳朵却仔细听着加文和管家的对话。

管家经过奇恩身边的时候，奇恩冲他使个眼色，管家贴近他，奇恩小声的说：“你就跟他说是全家人要一起吃一顿晚饭，告诉他别让父亲等着。”

“好。”管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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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文显然对乔治娜很满意：“奇恩说你的意思的想在我的家里和我们正式见面，象一家人一样吃顿饭。你这个想法，我听了很高兴。”

“是的。奇恩总跟我说他很爱你们，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喜爱。”

“你已经得到了。”汤姆说。

乔治娜冲他礼貌的点头。

“我其实真的希望我的儿子中，哪怕有一个马上能结婚的。这样这个家里就可以有个女人了，这才象个真正的家。”加文说。

乔治娜对他非常尊敬的口气说：“听你这样说，我高兴极了。来这儿之前我其实很紧张，真没想到你们如此和蔼。”乔治娜笑着看向奇恩，奇恩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呵呵，伊根家的人在外面人看来都很凶吗？”加文说。

“是因为都太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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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慵懒地出现在餐厅门边，等到看清桌上的人，他毫不掩饰吃惊的表情，但马上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他。

尼基注意到奇恩向他隐隐使过来的眼色，便努力提起精神走到加文身边，俯下身行贴面礼：“对不起，爸爸，我来晚了。”

加文在他背上拍拍，冲乔治娜说：“这是我的小儿子，我想我这样骄纵他，他的两个哥哥也不会有想法。。”

“没有想法。我们只会比你更宠溺他。”奇恩说。

听到加文把自己介绍给乔治娜，尼基只好看着她打个招呼：“你好。”

乔治娜平淡地回应。仿佛两个陌生人。

尼基坐到汤姆旁边的位子，打开餐巾放到腿上，犹豫着怎么面对乔治娜才能避免尴尬。

“我以为你们认识？”加文疑惑地看着乔治娜和尼基，又看向奇恩。

“我们很熟悉。”乔治娜平静地说，“熟悉到他一点都不把我当成客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尴尬的气氛根本没产生。

尼基也顺应着说：“那不更好吗？在我心中你早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了，我看你和奇恩的婚礼也可以省了。”

“婚礼是最重要的。和自己最心爱的人结婚，当然要最隆重的婚礼了。”乔治娜故意说，一边挽起奇恩的胳膊，眼睛娇嗔般地等他的看法。

“当然要最最隆重的婚礼，才配的上我的天使。”奇恩配合地说。乔治娜愉快地笑，眼睛瞄着尼基，在无人察觉的角度透出寒意。

尼基看在眼里，只装做视而不见，努力活跃气氛：“我以为配的上天使的地方，只有天堂。你这位天使，到人间做什么来了。”

“就是为了嫁给～伊根家的儿子。”乔治娜抢在奇恩前回答。

汤姆听了哈哈大笑：“那我们都是，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另选一个？”

乔治娜干脆靠到奇恩的胳膊上：“可到现在为止只有他让我爱的无法自拨。”

汤姆看着他们如此亲热，说笑着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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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看起来很好。尼基却渐渐提不起神来，尚恩最后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不能不去想，可怎么想都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心中已经烦乱绝望透顶，还要在此刻拼命去掩饰。

尼基的样子乔治娜看在眼里，她竟以为是因为自己。

心里被报复的快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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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盯着桌上一盘虾，红色的虾在盘子里摆得很精美，厨师特意在盘子边上挂了条说明：双尾小龙虾，产于爱尔兰西部。

是产自尚恩说过的西海岸吗？

尼基忽然悔恨当初为什么不和他不顾一切的离开，也许就可以避开以后的所有伤痛。

尼基叉起一只虾，望着它失神。眼神弯成一个忧伤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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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慢慢地被他吸引，也跟着他看那叉子上的虾。

“那只虾活了吗？”乔治娜玩笑着冲他说。

尼基全然没反应。奇恩在桌子底上踢了他一脚。

尼基清醒过来：“你说什么。”说着把那虾塞进嘴里。

奇恩对乔治娜说：“现在可以肯定那只虾是活不了了。”

奇恩随后巧妙地把话题转到其它方向，让其它人不至于留意尼基的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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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注意到他父亲正担忧地看着他。忽然很想找个借口离开餐桌。

“爸爸～…”话还没出口，腿上又被奇恩踢了一下，尼基看向他，奇恩在和其它人的说笑间，瞥了他一眼，制止他要离开的想法。尼基醒悟自己如此一定会让父亲感觉不好，只得改变话题：“那个～，你打算给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还得看他们的意见，我倒是希望尽快。”加文说。

听了尼基问的这个问题，乔治娜说：“我们商量过，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们想尽快结婚。”

奇恩看了眼乔治娜，他们从来没商量过婚期。但这样不正是我想要的吗？“对，”奇恩附和，“我们觉得下个月最好。那时候乔治娜正好假期。”

“你爸爸能同意你在大学就结婚吗？”

“嫁给奇恩这样优秀的人，我爸爸高兴都还来不及。”

加文点头。

乔治娜意犹未尽地说：“象奇恩这么爱我的人我不会再遇到，他爱了我两年，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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