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血煞

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么。

还是，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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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善长偷么。”

“这象是一种天性，我总是对那些严密防范的东西感兴趣。偷回来后又觉得没什么用。”

“我还以为你是个本性比较善良的人。”

“你不会是说我作恶多端吧。”

“在大众的眼里，我们都是。”

两个人笑起来，他们今晚说的话，比以前所有加起来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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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就认定自己一定会死。”

“我一直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从一开始你说最后的淘汰就是决定一个新杀手的生与死的时候，我就产生这种预感。现在这种可怕的预感达到最高峰，我想我一定活不了了。”

“预感？”

“是的，就是一种很恐惧的感觉。”

“呵，若你恐惧就肯定不会赢。”

“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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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手vitas轻轻拍尼基六的肩膀：“我们下去吧。今晚你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用尽全力。”

“我不想睡。我的时间还剩下这么少，就让我看多一眼这个世界。”

两个人沉默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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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闪电手说：“你尽量在徒手搏击之前杀死对手。”

尼基六疑惑地看向闪电手。

“这不是奥运会的比赛，不是为了较量力量、速度或是什么。只要你让对手死在你之前，就是胜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尼基六定定地望着他。

“即使是卑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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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的西海岸，怎么也会落入黑暗。

任何快乐悲伤，都只会来自于一个地点，凯文摸着心脏的位置，那里似乎已经空出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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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立在海边数个小时了。

他一身轻便的短装。

他刚刚在练习跳跃时跌坏了他最后一副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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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他身后走近。

凯文望着远方的眼睛里变换着情绪，最后痛苦地闭上。

是马克终于回来了，不用去看也明了。他脚步的每一个音符，他的每一丝气息，太熟悉。熟悉的已经不可能从生命里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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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的手轻轻地揽住他的肩膀：“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了很久。”

暖暖的气息在耳边，瞬间融化掉冰霜，凯文强忍住一瞬间涌上来的眼泪。

马克还在尽量保持原来的样子，凯文却禁不住愤恨。

“送我回都伯林。”凯文努力平静地说。

马克疑惑地皱了下眉头。

凯文说：“我忽然很怀念过去。我从没有做过一个真正的杀手，一个只听从命令的杀手。现在让我回去。”

“你……”

凯文转头看马克：“你是要提醒我，我是个废人了，是么。”

“凯文，你听我说，”马克紧紧地按着凯文的肩膀，却是停顿了很久才说，“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我也永远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凯文望着马克慢慢露出自嘲一样的表情。不会扔下我不管？对我，你是怜悯。而我竟现在才醒悟，我从未曾和你平等地站在这个世界上，象另一颗不需要你扶植的树一样。

是不是，曾经的尚恩对于你的经久魅力就在于此。

马克的话还在耳边：“凯文，相信我。”

凯文咬着牙坚定地说：“如果你不送我回去，我就是爬也会爬回都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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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但别依赖。

我已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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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的方法比尼基六想象的还野蛮。

就是把两个人关进一个空间互相残杀，活着走出来的人就是暂时胜利了。然而这也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活下去了，杀死了一个对手并不是结束。

这之前连闪电手都不知道这一次是这样子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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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手带着尼基六行驶了一段路程，在一个比他们住的地方还偏僻的独立楼房旁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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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房外面尼基六没有看到其它车与人。

下车前，闪电手对他做了最后的嘱咐：“从你踏进这栋楼时，淘汰便开始了。没人会告诉你，要杀死你的人是谁和躲在哪里，连我都不会知道。所以你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最后的结果，要么死在里面，要么活着出来。”

尼基六转头定定地看着这个破落的三层楼房，它象一团暗灰色的影子一样孤零零地立在空旷的平原上。因为缺少遮掩，风在这里似乎格外的有力，近处的几棵树上的叶子在风的作用下不断在空中飞舞，让人想起格棱兰被狂风卷上天的残雪。

这就是我的葬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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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s推开这栋楼的大门走了进去，尼基六跟在他身后也要进入时，vitas忽然回头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尼基六立即停在门外，也立即醒悟自己才是目标，岂可如此轻易入内。他贴到门上观察楼内的情况。vitas则径直穿过宽广的一楼大厅向楼梯走去。

尼基六把枪拿在手中，眼前的大厅相当宽阔，却破旧的很，显然这个楼内并无人居住。通向二楼的楼梯就在眼前，大厅的深处是一些紧闭着的门，看不到一个人影。

尼基六快速地翻身到楼梯扶手旁，这个过程并无攻击者出现，也没受到任何枪弹射击。他在扶手旁左右看看，然后快速沿着楼梯而上，追上vi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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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墙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的方形盘子里面端坐着四个小泥人。

vitas瞪着四个小泥人惊讶了片刻，然后对身后的尼基六说：“你挑一个吧。”

尼基六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

桌子旁边的一个门忽然打开，两个男人从门内走出直奔尼基六而来。尼基六立即紧张地做防守状。vitas摆了一下手让他放松：“他们会带你去你的对手那儿，跟他们走吧。”

vitas的话音不落，两个男人已经一边一个驾起尼基六，熟练而有效地搜遍了他的全身。他们摘掉他身上所有的枪械类，把它们扔给vitas，只给尼基留下一把手枪。然后这两个人拉着尼基六向走廊深处而去。尼基六惊恐地回头看vitas，希望他能再给自己一些暗示。vitas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他。

尼基六一直被带到走廊里最后一个房间处，两个男人对他说：“杀死对手后你才可以走出来。如果你之前便逃出，我们便会直接射死你。”

尼基六被推进房间，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

尼基六一进入房间便紧张地做出防备状，握枪的手很快汗水涔涔。但这房间？！这个四方形的房间没有任何摆设，根本无从藏人。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尼基六没有第二个人！

我的对手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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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男人把尼基六推入房间后，并没有在门边把守，而是转身返回。

vitas指着剩下的三个小泥人对走回来的两个人说：“这是谁的主意？”

那两个男人说：“你认为还有谁可以把主意变成命令。”

vitas露出些许无奈：“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他们。何必……”

两个男人专注地看着vitas：“你怎么了。你在可惜谁的命。你可不大对劲。”

vitas不言语，他有些垂头丧气。

两个男人走向他们刚刚出来的房间，打开门的同时对vitas说：“你何不把你的不满对马克说。”

vitas看向他们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进去。“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vitas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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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把四周的墙壁都敲了一遍，确定这些墙壁绝对是正宗的砖石，不可能藏进人去。天花板上也没有人用攀墙术贴在上面。窗子紧闭，不可能有人躲在窗外。

尼基六疑惑地皱紧眉头，他实在不知道他到这个房间里要跟谁搏斗。

即使如此，想到vitas的嘱咐，想到那两个可怕的男人最后的话，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选择了一处墙角，背紧紧贴着墙壁，这是最佳的防守攻击的角度，房间里任何一点只要有异常他都能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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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时间过的并不算久，他听到隐约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然后是一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

他的门被打开了，他听到了那两个男人说了相同的话后，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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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死在里面，要么活着出去。

尼基六本应该在那人一进门时便开枪，那是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但他完全忘了。在他的本能意识里，他无法对一个没有防备的并且没有伤害自己的人开枪。

那人身材明显比尼基六魁梧，而且人也沉稳，面对着尼基六的枪口，他一动不动，眼神里没有一丝惊慌。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尼基六的单薄的模样让他有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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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交汇，心知肚明，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来不及恐惧或是犹豫。尼基六在对方举枪的同时才闪躲回击。巨大的枪声象要敲碎人的耳膜和精神，子弹都打光时，枪声似乎还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不休。他们各自翻滚到一处墙角停住，盯住对方。

这样的方式，尼基六怀疑到最后他们谁也活不了。幸好他们只被允许带一把枪，子弹用尽后，残酷的对射便只能停在这里。尼基六射出的五发子弹，三发打空，其余两发打中对方的腿和胳膊。他们都是受过同样训练的人，都知道如何在射击中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而把不致命的部位变成阻挡的盾。尼基六不看自己的身体，不去想那些灼热而巨痛的地方，那人的模样便是自己的模样。

他们都未能使对方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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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观察那人的状态和伤势，显然枪伤对他影响不大，他还有足够的实力对付自己。

果然那个人先行动了，他一跃而起向尼基六扑过来，腿部的枪伤未能太影响他的速度。尼基六是这么瘦小单薄，似乎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可继续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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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将手中枪掷向对方，虚晃一下，企图跃至那人身后。脚下却一软，原来他的左腿一侧被子弹射穿。那人抓起尼基六，粗而有力的手伸向他的脖子。尼基六看似出手阻挡，一把极轻极薄的刀片却从手中飞出滑过那人手背。那人不知中了何招术，急忙一脚将尼基六踹出很远，查看手背伤处发觉不过一条划痕，连受伤都算不上，他嘲笑一下又朝尼基六冲过来。此时的尼基六却只是拼命闪躲而不还击。

那人很快抓住尼基六‘砰’地一声把他甩到墙上，尼基六弹开跌到地上，几乎撞昏过去。他根本不能从这种力量与技术都悬殊的搏斗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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