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甜蜜快乐的情侣，尚恩在嘴边的话，一次一次地咽了回去。

马克终于开口讲话了，很缓慢地说：“凯文不是废人，他能照顾好自己。你不必担心他。”

尚恩点了点头用笑容掩饰他的心神不宁，他始终是不想破坏和马克在一起的气氛。

马克从桌子另一边伸过手来拉住尚恩的手：“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么。尚恩。”

“没有。”尚恩没想到自己竟然回答的如此快，马克忽然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要面对处罚一样。

马克说：“如果有。讲出来。”

尚恩紧紧拉住马克的手。讲出来？讲什么？说我总是控制不住地焦虑么；说我心胸狭窄到容不下凯文么；说我因为尼基六的出现，发现人的本性是很容易就动摇的么；说我担心你也会轻易就动摇么。

“没有。”尚恩摇头。

那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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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以上的模糊的交谈只是这个愉快晚上的短暂的插曲。

两个人极力呵护的心，使他们很快又融洽起来。

之后，他们还是愉快地订下了两个月后的圣诞行踪。去斯莱戈，尚恩的故乡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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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家温馨的小餐馆出来时，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要求什么新节目，马克直接把尚恩送回去。在尚恩的公寓楼下，他们在车内缠绵了一会儿，为今后几日的分离而依依不舍。

尚恩在马克的车子开走后，立在楼门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长时间的心乱如麻。

马克给予他的爱，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才安心。只要分开他便觉得象抓不住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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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回来了。”有人在他身后讲话。尚恩回头，尼基六揉着腿从公寓门边的角落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靠近他。

刚刚离开马克，尚恩完全没有心思答理这个人，他转身向楼内走去。

“喂，等等我。”尼基六颇为费力地跟上他，一起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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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尚恩心情不好，尼基六便靠在电梯墙上不和他讲话，不想自找没趣。

尚恩斜过眼睛看着尼基六身上的血与土：“你怎么了。”

尼基六不言语。

“怎么弄的？”

尼基六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别说你在路上跌了一跤就跌成这样了。”

“没什么了。遇上几个无赖而已。”

尚恩诧异地看着他：“你打架了？”

“那些人欠打。”

“那些人欠打？明明是你被打的不轻。”

“他们人多！”尼基六不服气地说。

尚恩瞪了他一眼：“白痴~。”

“我没输！只是有一个看热闹的人忽然暗算我。”尼基六又揉他受伤的腿。

电梯门打开，尚恩径直走进通向他房间的走廊。尼基六在他身后一瘸一拐地跟着。尚恩走出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他拉过尼基六揽住他的肩膀。尼基六感激地看着他，就势靠在他身上：“谢谢你肯扶我。”

“扶你？”尚恩一眯眼睛，忽然就动手脱尼基六沾着血和土的外衣。

“搞什么？”尼基六吓了一跳。

“这样脏的衣服怎么能进我的房间。”

“你，怎么又这样。你有洁癖吗？我发誓绝不弄脏你的地毯。”

尚恩住了手：“你乖乖地脱掉，否则别进我的房间。”

尼基六紧紧拉着尚恩的胳膊，脸刹时红了：“可是我只穿了你的外套，你没给我内衣。如果脱了，我就成在走廊里裸奔了。”

“这条走廊不会有别人经过，就是有别人也不会对你的裸体感兴趣。”

“可是，羞耻啊~。求求你别这样。”

“好，那你不要进来了。”

尼基六感觉胸口象堵了块石头，他断定尚恩一定是个愿意看别人裸体的变态。但是有什么办法，他只好宽衣解带。动作却比蜗牛还慢。

尚恩看着他的扭捏模样，上前来把他托到楼梯口的垃圾口前，三下两下脱掉他的衣服扔下去，然后一只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脚离地，这一次连他在打架中蹭掉皮子的鞋子都全部扔进了垃圾口。

“喂喂，你的鞋子不一定适合我穿的。明天你给我买新的么。”尼基六紧紧搂着尚恩的脖子说。

尚恩盯着他不言语，他的手沿着尼基六的脊柱向下滑到他的臀部。尼基六顿时紧张起来，你不是要变态的更彻底吧，要在这里强暴我？但是尚恩的手只是把尼基六的臀部作为着力点，把他托起来稳稳地抱在怀里，一直抱进了房间，扔到了浴室的地上。

“洗干净再出来。”

“好好，”尼基六点头如捣蒜。我确信你是一只有严重洁癖的猪。

尚恩把他扔下就离开浴室不知去做什么了。尼基六拉过一条浴巾为自己遮羞，跨进浴盆坐在盆沿上，打开莲蓬用清水小心地冲掉伤腿上的血迹，不一会儿他就呲牙咧嘴，有些凝固的血迹被水冲开，使伤口痛的更厉害。他的一条腿上有一处较严重的刀伤，另一条腿上有几处棍棒重击伤。

他没有跟尚恩讲实话，今天的麻烦其实是他自己找的。他等尚恩等的无聊，便站在街上看热闹，很快看中了一把漂亮又轻巧的匕首，不过那匕首正挂在一个少年的腰上。

他若无其事地晃悠到那少年身边，轻松把匕首偷到手里，但是想不到的是，匕首竟和一条细长的链索相连，链索则连着少年的腰带。他还没来得及跑，便陷入了一场混战中，人群中看似不相关的一些人竟然一起攻击他，并且个个出手狠毒。他发挥了vitas教他的本事，一人抵十，终于逃脱出来。至于为什么受这么多伤，纯粹是自己心太软手下留情造成的。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观点。

冲洗完了伤口，他很想在尚恩的浴盆里舒服地泡一下。他把受伤最严重的一条腿搭在浴盆沿上，身体的其它部位则充分泡在温暖的水中。

很温暖，一天的寒冷都消失了。身上几处伤口传来被温水和沐浴香波浸泡后的麻痛感，尼基六也不想理会。他闭上眼睛陶醉在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中。

尚恩这儿其实挺舒服，尽管他的脾气变化无常又有些变态。

尚恩一系列古怪的举动只是因为他性格如此吧，至少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尼基六拨动着水中泛起的层层的泡沫，感到一种简单的满足。

撒旦的天堂，好远了。

尚恩十二，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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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尚恩很快又进到浴室里来。尼基六闭着眼睛不理他。继续玩泡泡。

尚恩把双臂支在浴盆边上打量尼基六的惬意模样。

“享受够了么。”

“还没有。”

“这么喜欢我的浴盆？”

“还可以，比较大。”

“是哦，这是为两个人共浴准备的，方便做爱。”

这人讲话真粗俗，尼基六鄙夷地看向尚恩。这一看吓了一跳，尚恩正在脱衣服，上身已经赤裸。

尼基六瞪起眼睛：“你要干什么。”

“和你一起享受。”

尼基六受到惊吓一样的扑腾着从浴盆里站起来，脚下一滑又跌倒。尚恩于半空中伸出手，尼基六便跌进他的怀里。耳边听到尚恩说：

“很好，你竟然这么主动。”

“不是，不是。我洗好了。让给你。”话未讲完，尼基六就痛的大叫，那条伤腿上的伤口碰到了温水一阵刺痛。

尚恩把尼基六从浴盆里抱出来，察看他的腿。

“你真是个白痴。怎么活到今天的。”尚恩看着还粘着沐浴泡泡的伤口讽刺道，手上却不停，他麻利地为尼基六擦干伤口上的水，将一种无色的药水涂上，又小心地贴上绷带。

尼基六勾住尚恩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脸。尚恩用手轻轻触摸尼基六身上的几处深色的淤痕，想确定它们有没有造成组织内伤。

“尚恩，”尼基六轻轻地说，“和你在一起也不错。”

尚恩不言语，他把尼基六抱出浴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放到床上。“真想让你继续睡地板。”他说。“但你总是这副垂死的模样，真让人没办法。”

尼基六嘻笑着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滚到床的中央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欲睡。

和你在一起也不错。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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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很快睡熟了，可见他其实是相当疲劳。尚恩在餐厅里独坐到深夜才去床上，他将斜着身子横占整张床的尼基六摆正，在他身边拄着头躺下来。尼基六趴在枕头上睡的人事不醒，浅黄色的头发遮掩着苍白的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形成一排绝美的阴影。不知什么原故，他的样子看在尚恩心里却是隐隐的痛。

尚恩点上一根烟驱赶笼罩的惆怅。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心中不断做着比较。尼基六给他的感觉都与马克给予的太不同。至少他从不担心马克照顾不好自己，而尼基六却总是那么弱不禁风又伤痕累累，若不去保护，难以想象他会活的久。

保护他？我在想什么呀。尚恩在心里努力打消自己感情动摇的怀疑。这种冲动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怜悯。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尼基六根本就不能够拿来跟马克比较。马克有过人的智慧和能力，而尼基六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白痴。

尚恩掐了烟，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尼基六躺倒睡觉。

对，我只是，对他有些怜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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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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