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吗?
斗丹凛凛双目直视着她变幻的眼瞳,香风四起,她眸光的神色一点一滴淡去──
良久良久。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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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营连绵一片国境,黄沙漫漫,旗帜飘飘。
斗丹领息妫入了其中一座营帐,偌大帐里搁着一座牢笼,息侯被囚于牢内,身上的战甲早已卸光,他此时只着一件单薄的裏衣,触目皆是可怖的斑驳伤口和血痕,心惊怵然。
察觉有人进来,息煜微抬起眸,本以为是文王熊眦,但那熟悉的桃花香气已先扑鼻而来。
他身心俱震。
他的记忆里,只有他的妫儿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桃花香。
「息君……」
在他开口唤她之前,她先一步叫了出口,一样软呢的嗓子,却因受惊而了些怯意泣音,而后,她来到了他面前,隔着牢笼欲触他。
「为什幺……在这里?」她怎幺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出现的!此时此刻她如何能出现在这里!
「夫君……你不要怕,妫儿会救你的。妫儿会救你出──」
「我问妳如何会在这里!文王以我命要胁妳,妳就诺了他幺?我不怕死,不需要妳用命来换我,出去!」息煜无视她伸来拼命想抓住他的小手,反而将手伸出去推她的肩头,试图将她推离这里。
息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握住他的手,「可我怕!我很怕!」她趁他不及收回手,一双小手密密包住他大掌,怜惜的抚上他带血的指尖。
「夫君,妫儿只剩你一人了,求你,不要弃我……」她攥着他的手,泪珠滚滚而落,惹人心怜。
「妫儿,文王不是个好相与的……妳此番应他之言来救我,他未必会放过我,得了妳他便无后顾之忧了──」他低叹一气,抽手擦去她颊畔的泪。他的妫儿依旧以他为重,只要牵扯到他,脑子便都不好使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你──夫君你等我,妫儿会找到法子来救你、一定、一定不会再让文王折辱于你──你等妫儿、等妫儿好不好?不要弃妫儿──」她紧抓着他的手,着急的想说服他,那样的急迫藏不住,甚至连漫天的心慌也都铺散了开来,息煜拧眉,眼心除了心疼怜惜,已然无话。
如何……这般执着于他的生死?
「息君,你应我……你应我好幺?」她的语音到最后都很微弱,息煜不禁想,当初没有立即自尽而死,是不是错了?
「……好。」
听他应她,她这才鬆了口气,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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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营帐,大大的「楚」字便占据息妫眼底一片,此刻,她是怒是恨是淡是默都已然不辨。
息妫随着斗丹步伐前进,主帐之前停了脚步。
忆起方才斗丹带她进去的营帐里,她的夫君,被囚于牢笼之中,浑身都是伤口,倒在那里,虚弱的连呼息都那幺细微……
好似她一碰,他就会如烟雾般散了。
如何、如何将她的夫君折磨成这个样子?
萧索的风扬起沙尘,吹乱她裙边娇弱婀娜的花,拂乱她绸缎般的髮。
朔朔风声擦过她耳畔,搅得她心乱,一片複杂情绪和着一起,却只能逼着自己冷静──紧捏着自己指尖。
「属下斗丹已完成使命,求见王上。」
息妫冷眼看着斗丹拱手抱拳,稟告帐内的文王,如花的美颜挑起冽冽笑意。
直到这一刻,屈辱的恨意自她心中奔腾而上,她紧握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指甲都陷进肉里。
为了救夫君一命,她忍。
「来了吗?带进来!」
帏帐被掀开,她歛下自己的眼帘,一副淡冷矜贵之态。
面前那要胁她夫君性命之人的脸容,她不愿见。
身旁领着她来的斗丹将息妫领至楚文王面前之后,抱拳一礼后便退了下去,留下早已耐不住惊艳神色,在她身边不断打量她身姿美态的文王。
无视他低呼抽气声,息妫仍是面不改色,只有在他挑起她下颔逼她与他目光相对之时,眼底闪过一抹怨忿。
「就这幺不愿看我?妳可别忘了,妳的夫君……还在我手上。」文王在抬起她脸蛋之时,也一併看清她五官容色,容华秀美清灵,娇丽却不俗豔。
那肤触,娇嫩的宛若新生花瓣。
他稍稍收敛了手力,就怕碰伤了她。
息妫几不可见地轻颤,抬起眸,眼心如冰,他的影子映在其中,却不是看着他。
「妳说,为了保妳夫君的命,我该让妳做什幺呢?」他嘴角挑起一笑,几分暧昧勾人几分威胁。但息妫在来时路上早已想透,他这一番话说得如此,不过是让她更加鄙弃罢了。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这一番看似将选择权放入她手心的话,着实令她感到噁心──
她的姿态未曾因为有求于人而低下半分,依旧是高傲的模样,但却更令眼前这人屏息难制。
「悉听尊便。」
不多时,她听见自己清冷的嗓音吐出这幺一句。
然后,便只能在他身上承尽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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