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取消,杰森和朱利尔斯自然各归各位,再等上头下个命令。
呼吸难过。
莫生零摸索着扒开压在他身上的一只胳膊,胸口顿时舒畅。他从床上爬起来,低下头闻闻昨天的套头衫,还留有战火硝烟味似的。
他刚脱了一半,甩开两条袖子,那只被他甩下的手臂便不安分地抬起来,搭住了他左肩,往下用力一拉。
“喂!”莫生零再次陷入柔软的床铺,在双眼只能看得见黑暗时,他讨厌预定外的动作,以至于突然惊慌,难以保持惯有沉默。
刚睡醒,两人的头发都乱七八糟,尤其莫生零发尾比平时更不安分地乱翘,没个定型,当然左夭晴也没好到哪去,但是他又看不见自己,于是揉揉毫厘之距的人的脑袋,轻笑一记。
“零。”没洗漱,清晨他的嗓音偏低沙哑,鼓动耳膜,不禁令人头皮发痒,“早。”
说话间,他翻身在上,手掌贴在莫生零的背部,将其上倾,距离拉近,直至双唇透不出缝隙得紧密贴合。
莫生零的身子不受控地颤抖一瞬,敏感的反应,无疑违背了他故作从容的大脑,手挪了挪位置,犹豫了会儿,终不算拒绝。
“说来,温习一下如何?”左夭晴的指尖自然地放到了莫生零脖颈腺体的位置,让他肉眼可见地本能回避躲闪,“标记的方法。”说罢,他熟能生巧地放出些自身的信息素,轻松将莫生零皮下血管里潜藏的信息素撩拨而出,甚至煽动了些许安心的睡意。
啪。莫生零打开了他的手,果断利落。
“晴,那次胜负后,你尚未履行你的诺言吧。”
“嗯作你的锦标赛搭档?”
“少装傻。”
左夭晴有些烦躁地抓耳挠腮,兴致阑珊,头撇向一边,空气中蓬勃的气味荡然无存:“我知道了!回答你的一个问题,对吧?”
“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想要你一五一十地亲口告诉我。”莫生零说,顿了顿,“别扯谎,我听过其它版本,比对得出来。”
左夭晴想说因为左司岳的【透析】,他早知道了,也不打算对他撒谎的,傻孩子居然还补充威胁?
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沉浸找寻那份记忆——就像揭开一层伤疤,疼得龇牙咧嘴,可若放任不管,永远不会愈合。
他喜欢曲线迂回,喜欢谎言,而莫生零偏偏反过来,喜欢单刀直入,喜欢真实。
——你看,其实,他们也挺般配的。
Station的某些部门此时忙得不可开交,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左司岳得来的数据,工作人员马不停蹄的分析结果,根据其中的情报,若他们敌人率先突破了研究的界限,那他们的处境将受到威胁。
搞出个黑洞,开什么玩笑!最初听到左夭晴的报备,左丹云拍案而起。这种人自己一不顺心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恨不得所有活得好好的人陪葬,不是该死是什么?!
想起恋人的英姿,戚诺风不动声色地陶醉了几秒,最后低下头咳嗽回神正形,提醒自己莫要分心。
悬空列车沿轨行驶,听到消息后,戚诺风即刻抄起办公室座椅后的风衣外套,启程前往总部,半分也没耽搁。
他不喜欢去往总部见那些顽固自大、视财如命的老头子。
列车到站。是时候了。
他行色匆匆,径直进入眼前高耸入云的蜂窝型建筑,里面的装潢全是极简风格,搭配过于沉闷的配色,还是令人非常不适。
会议室的大门是黑色,而外面的地面则是白色,每每戚诺风推门而入,就感觉自己往泥潭中踏足,唯独今次,他如释重负,成竹在胸。
椭圆形长桌,人都来齐了,脸上显示出百般不耐烦的模样,屏幕亮起,呈现出多起和station有关的破坏事故兼新闻报道。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口中嚷嚷着,痛斥他“不懂战略操之过急”、再或“交给你们晚辈做事果然不行”之类云云,国家、人民、安全几个词被喋喋不休地反复提及。
戚诺风泰然受之,甚至没有坐下喝一口水,他沉默冷静地扫过每张脸,等待批判结束,才欠身鞠躬:“恕我直言,若前辈们有心监管,而非将税钱用于花天酒地、愉悦身心、腐朽糜烂的话,案件必不会频繁四起,罪犯不至于瞒天过海地生出如此祸患,危及民众,又何谈灭国。”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刷地站起,拳头砸桌,面前水杯中的水咣当洒了出来。
“晚辈的意思很简单,赶紧从你们的板凳上把屁股挪下来。”戚诺风道,“station会从你们的政体里分割出去,独立门户——我们年轻的一辈不才,可清楚一点,天下乱了,需要人安。”
说罢,他转身离开,黑色的门关上了,而他的双脚踏上白色的路。
报警器响了,走廊红灯闪烁,可无人来拦。
门口,站着的是安德烈和拉斐尔,第一黑手党的势力不一般,带领的队伍浩浩汤汤地上演了场围城;还有狱警们,他们的电击棒还滋滋冒光。
这场变革,戚诺风计划多时,他对权力本没兴趣,可做不到违背内心的正义。现在圣族信仰倾颓,总部内里腐蚀严重,恐怖分子放纵的态度日益见长,人心惶惶,他压抑了太久,忍到现在,自然要一锅端了才解气。
高位的人,本应对民众富有责任感——他是军人出身,怎不明白。
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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