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便霎一刻画面入眼。

须于、只在须臾间，楚献猛地转过头瞪视着范然墨，他微扯唇，「生存的动力？范然墨，妳现在是在否定我所受的痛苦吗？在我丧失希望的时候告诉我要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妳究竟是不懂得体谅受重伤的人还是针对正在淌血的我？」

「我……」

数秒的寂静足够感受夜晚南风凉意，尔后他一笑，那笑里饱含无奈，还混杂些许悲哀。「我相信妳也有痛的时候，与妳不一样的是，妳今天亲眼目睹了在我心上划上一笔的新伤，我没体会过这样的痛楚，所以我失控，还对妳说了重话，但是请妳谅解我，这次伤害来得措手不及，我需要时间沉澱和思考。」

唇瓣微抿，范然墨感到羞耻，认为自己不如他心态成熟。「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了。」

「不是妳太幼稚，而是我坦然，我敢撕开伤口将陷入血肉的剑刃碎片挑出来，然后消毒，再亲手缝合。」他说得轻快，却教人不由自主地心疼，那种血腥的画面谁不是捂着脸期盼赶紧带过啊。楚献的诚实，听起来真残忍。

然后时间静止了好久，久得风凌乱了范然墨的髮。

「要不然折衷吧，买东西回医院吃。」她道，拉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拨开掩住一双美目的鬚绺，她顺了顺千万乌丝，早上卸下的髮圈尚扣在右腕。

「好。」

风吹之际，在急诊室外左拐的无障碍下坡步道，楚献在低处，仰头便能看见高处的范然墨。

早在老师揭穿的那刻就让她感到自责了吧。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宽容至此，方纔心不是被拧得绞痛吗？儘管是只一瞬的剧烈，但也足以令他凭着伤痛之名对她咆哮了，怎幺会这幺……宽恕呢？这真的是国二生会有的思想吗，他疑惑了会，最终还是放弃在这个时间点思考。

心思飘远徘徊在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周围，发愣的几秒楚献还是逼自己正视了，他一面体会那种苦涩，一面想着要是那女人死了，他该怎幺填补被取走的空虚，即便是不可取代，但是……理由？悸动和、理由？

他说：「妳是不是，要我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范然墨脸颊一片热辣，思及她说错话而戳了楚献痛处的那个段落。「嗯，是说过。」

「比方什幺？」

「比方说……梦想？有个憧憬的目标，然后去追求、实践，直到你成功了，梦想就会圆满。」

「一定会实现吗？」

「那就要看你付出了多少吧。」

天真如他们，五感伶俐，能敏感察觉人的细微异状，也能直接接收传递己身的讯息，但也许是历练不够的关係，过于直线前进的听明字面上的含义，往往会忽略话语的言下之意。

梦想是会圆满，可圆满从来不能和美满画上等号，完整了目标，所得的并不全为美好的果实。

楚献抓紧了衣袂下摆。「我会的。」

第一句发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问她给出举例，是更稳他悬空的心。

「好吧，去买晚餐，老师还在等我们呢。」他小跑步下了斜坡，「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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