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金日星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惊讶:「我不知道你接近易飘的原因是什幺,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喜欢上这黄毛丫头,可是会受伤的。」
广南游没有料到金日星把他接近萧易飘的理由理解成这样,他还是挂着一丝笑意,好像只要有笑容的对话,再怎幺凝重都可以置之不理:「如果我说,我正是需要她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心呢?」
金日星眼睛一瞇:「如果说,我也需要那份心呢?」她身子向前一伏,凑进了广南游,广南游竟然不避不闪。这胆识让金日星笑了,她一笑,竟然拉开了她的衣服。
这下变化是实实在在的吓到广南游,受到惊吓要反应便迟了,这一迟,广南游就看仔细了:那衣服下,和他一样的身子,只是纤瘦。「这......。」
金日星又拉好了衣服缓缓整理,「她」表情不徐不缓,道:「抱歉,强硬的要你承担这份『秘密』。」
广南游坐在原地彷彿僵化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金日星竟然是男儿身?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还真不会相信。「所以你是特地警告我,萧易飘是你的人?」
「不,」金日星失笑:「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属于谁,谁就会受伤的。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些,我看得出来,你和她刻意走得近,虽然不知道你的心意到了何处,想说事先提醒你,总该不迟。」
「多谢提点,但你大可放心,我没有任何目的。」广南游道:「我此生也不能属于任何人。」
金日星眼睛一眨,表示不解,那样子依然迷人,连广南游就不禁讚叹在心中,续道:「我只会是个死人,既是死人,我便不能再让人为我而受心伤。和她说话时,我可以感受到难得的平静,她既虽看重我、却不在意我,她既担心我、也不过份关心我,不管是离开或见面,都不会令人倍感压力或是难以抽离。」
金日星表情缓和,她感觉到广南游的理由乍看与她类似,但是广南游只是艘小船,想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小溪上着心情,她能理解。这愿望把自己放得卑微,却很满足。
一个人如果在大地之母怀里,不把自己看得太重,便能感受到自然的恩赐。有春风有清流、有雷雨有山崩,但一切共存共荣。这是广南游所追求的?
「日星,我将会去鬼门关杀言躯,入鬼门关是必死无疑的。所以我不求萧姑娘的回眸,能与她相识,与妳结交,广南游觉得此生为人,已经得到太多了。」
金日星一惊:「为什幺?为什幺要去鬼门关?」
「因为我就是符筳筝。」
这时候的萧易飘在杜夏学院学一堂「密课」刚结束,她脸色血白的离开学院内的暗道,手脚似乎微微颤抖站都站不稳时,她总算是愿意扶着一旁的栏杆撑住身子。她应该就地休息一会儿,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愿一人独处,她急着走,能遇到个人都好,亲近的人更好。在天黑之前,她一定要逃离自己一个人的状态。
那是宫濝天女亲授的密课,「刑求」。
对象是抓走城颜路那一帮人。
萧易飘要求天女让她在旁学习,她认为欲成平武宫忠臣,就不能有惧怕的事,身为一个武师,也就不能心软!这是她绝佳的观摩机会,可是当时就像场恶梦,她不敢叫,也不想闭上眼逃避。可是到最后她发现她什幺也看不进脑海里去。
这种不敢面对,不是第一次了,那时年纪还小,她向平武宫待她极好的煠武师要求观摩,煠武师只準她「听」。
那次她烧了三天躺了一个礼拜,静武师的脸十分难看,她很怕静武师跑去骂煠武师,央求着哥哥不要生气。可是那之后她觉得煠武师十分可怕,迴避了他两个月,才发觉「猜忌」是最可怕的,才懂得人有分「敌我」。煠武师对敌人毫不心软,静武师出征也是铁腕手段,可是他们仍是平武宫忠臣吶。
那次的「刑求」将她的精神彻底被击败了,这回她虽然想克服内心的恐惧,但再次的失败了。她很怕、很想躲起来,她不想练剑了,回去泠居罢,躲得乾净些,不要再出来了!
没错,她就是如静武师所言,根本不适合练武,怎幺还肖想成为平武宫一员?她太脆弱了,只会成为把柄罢,只是静武师的绊脚石罢。这样子的她居然浪费了这幺多时间在追求不属于她的事物?
萧易飘尽量使自己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正常,她虽然期待能抓住一个人分担她的害怕,但也不愿人家看穿她。她慢慢扶着长廊的围栏走着,直到眼前出现的人暂时让她忘了何谓恐惧。
那个人是突然看到她,愣了会才笑了出来,并就向她走来。
她看到那人,不禁伸出了手招向他,眼泪再也承受不住落了下来,身子就要摊软在地,广南游一个箭步接起了她,将全身发抖的她紧抱在怀里,究竟遭遇了什幺事他想不到,可是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只须抱紧她,抚着她的头,将她的恐惧收为自己的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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