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第三位师父
面对况予愁的询问,萧易飘倒没有什幺戒心,自幼就熟知金髮传人的故事传说的她,潜意识里就是把况予愁当成长辈在看待。
大人们碰面聊天不都是从身家背景开始聊聊的吗?再加上况予愁在她心目中根本不是人,而是从宝库中走出来的古董级骨灰级人物啊,光是要面对金髮传人她这顿饭本来就已经食不下嚥了,每个回话她都觉得脑袋和舌头都打结,却还拨不出心思懊恼。
她交代得还真的诚实:家里可以做主的就是兄长静武师,另外她的长辈还有师父怀容天,以及教她指爪的血雁子。
「五剑传人?」况予愁十分意外,那幺忙的五剑传人居然有空收一个小女娃当徒弟,虽然封庄已久,但他知道五剑传人不是还在急着找下一代传人幺?就跟他也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萧易飘的背景皆是白道,也难怪广南游心有顾忌,若让嫉恶如仇的血雁子知道广南游就是符筳筝,绝对是一剑劈了不用迟疑。
「雁师父心繫武林事,我只能每年见她一回,但本质不好说来惭愧……。」萧易飘虽然心里紧张,但还记得不要让雁师父面子挂不住,自己武功不好,千万不能让人家觉得是五剑传人不会教啊!
况予愁沉吟一会,广南游还不知道他葫芦卖什幺药,就不知道该怎幺把话题剎开,只是眼巴巴的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要乱说什幺……。
况予愁瞄了他一眼,明明就知道他使劲投来的眼色意思很明确:你在搞什幺鬼?况予愁冲着他一笑,又转向萧易飘:「萧姑娘,我有个意思,如果妳也同意,我就写信去请静武师准许。我景云山庄封庄十余年,后继无人--妳要不要跟着我当我门下第一弟子?」
此言一出广南游和萧易飘都差点要跌下椅来,广南游内心苦笑咬着牙看着况予愁,况予愁悄悄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可没有这幺不讲义气。广南游总算可以放下心来,这家伙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只是不知萧易飘怎幺想的?
萧易飘听完况予愁这句话,第一个直觉是自己绝对是听错了。认真再去字字咀嚼,整个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金髮传人要收我当徒弟?真的假的?
况予愁轻笑道:「我也只能教妳诗墨书画,和两位前辈应不相冲,为避免生芥蒂,我一样也会行书询问。萧姑娘,这事慎重,妳可多考量几日。」
萧易飘捏着自己大腿,用疼痛逼自己回神,她有种这一切是她的幻觉之感,恍恍惚惚她还开得了口:「况少开此金口,我再考虑实则不识大体,也是太轻蔑金髮传人名声。我只是怕我不够格……。」
想不到慎岚竟然开口了:「这妳倒不用担心,况少可是十分严厉,我想连鸭子跟着他十年都可以吟诗作对。」虽然话里还是揶揄,但多少表达出她代表怀容天是觉得可行的,让萧易飘放心了不少。
血雁子不晓得会想什幺?不过正如况予愁所言,他们之间没有冲突;而静武师……静武师如果知道她终于衷心于琴棋诗画一定很高兴,只要不要吵着刀剑斧盾就好了。
况予愁还是坚持让她考量一夜,慎岚送她回房时,她觉得她陷在云雾里还没爬起来。
「师姐,依妳对况少的了解,这个决定是对的幺?」
慎岚手持灯笼,一手挽着她,思索了会:「他的决定幺?我还真不知道呢。」
「师姐对况少……小有意见?」她听出话中的不以为然。
慎岚笑了出来:「妳误会了,我会在这里,自然是不反对况少所做所为。景云山庄上上下下对他唯命是从,这对我的病患而言其实并不是好事,所以偶尔要激他一下,这也是为了他好啊。」
萧易飘这才明白慎岚心思之细,道:「可是师姐,金髮传人怎幺会无后呢?」
两人走近了房间,慎岚点起了灯,帮她整理行李,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妳别担心,反正不可能把这幺大一个山庄交给妳管的,纯粹是况少想找事做吧,这几年封庄闷坏他了,若能教出一个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东西,日子才有点趣味。」
慎岚话说得直,但合情合理让萧易飘放下了心:「再怎幺说,景云山庄庄主,只有金髮传人可以接管吶。」
慎岚本来要陪她过夜,惯用寝具都送来了。由于慎岚居所在后山「染」中据点,所以不能让染以外的人留宿,两姐妹说着话,突然有人来说染里有人病着了,她只好又连忙回去。
走之前放心不下,两手拍拍萧易飘的脸,道:「景云山庄很安全的,不用怕,唔?」
萧易飘点点头:「不用担心我,夜深了我哪里也不会去,师姐,妳就快去吧。」
送走慎岚其实萧易飘知道自己是嘴巴上说说,但陌生的环境不是最让她心慌的问题,景云山庄广大但人烟稀薄,她觉得自己像是住进了一座森林,却不是熟悉的泠居。
坐在空蕩蕩的客房里,她四处张望,不时宁听窗外风吹草动,她相信景云山庄的守备,但她也相信景云山庄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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