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您。再说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女人一旦上了年纪,爱唠叨的毛病就出来了。母亲难得来一趟,就让她说个够瘾好了。
“什么叫没大事,等有大事就迟了。这扭伤脚可大可小,小心点总是好的。你现在又不是普通人,怎么不知道要小心点……”老太太继续给她上教育课。
“是,我知道了。您说的有理……”林离干脆让她自由发挥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机会让母亲唠叨。江珊虽然在身边,但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不能随便唠叨。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的脾气。说你两句,就嫌我烦了……”母亲忙着看火,一边说她。“这几年都不知道优怎么忍你,还以为这几年在外面你的脾气会收敛一点了……”
林离脸色微变,隔一阵才喃道:“他脾气一向很好,忍得住。”
“再好脾气,也有崩溃的时候。一个人修养再好,也有失控忍不住的时候。你啊,要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要不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母亲念个没完,没注意到林离的脸色有点不好。
“我也想我的脾气好点……”不是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想再让母亲围绕这个话题,咬着她不放。“对了,江珊最近身体还好吧?”
“小珊?……还好吧。只是最近脸色憔悴了很多。问她是不是太累,她又不说。可能是花店里有事,心烦吧。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忙。她前阵子经常在外面很晚才回家,有时候还喝得烂醉。我和她爸爸说了她几句,她就不爱听,搬到外面去住了,有好些天没见过她了。你怎么这么问?”
“没,随便问问。”林离淡淡笑了。花店有事吗?那在医院又怎么回事?
吃过饭,林离坐着擦药酒。北堂优打电话回来说加班,不回来吃饭了。母亲进来见到她没什么精神,“怎么了?”
“没,擦点药酒,脚会好得快些。”林离倒了少些药酒在脚上,搓了几下。一股刺鼻的药酒味。
“就你那样擦药酒,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用点力,没效果的。”母亲坐下来,拿过药酒,倒了一些出掌心,放在她脚上用力搓了起来。痛得她差点把母亲踹了。
“妈,我跟你有仇啊?!……”林离埋怨道。脚被母亲揉得更红肿了。
“不加点力道,会留下病根的。以后你老了,就会有风湿。一变天气,就全身痛,到时你就知道错了。”
“这么严重?……那你就再大力点吧,我叫两下就好了。”为了以后的健康着想,还是现在忍一忍比较合算。整栋房子就听见她的惨叫声。换北堂优一句话,叫得像杀猪似的。
“妈,你来b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母亲不会无缘无故从a城过来的,江老师还要人照顾呢。
“……就过来看看你,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母亲低头看着她的脚,说道。
林离听得出母亲有事情瞒着她。“江老师身体还好吧?”她从不叫他父亲,怎么说她也叫不出口。
“……还好,前阵子精神还不错。”母亲擦完药酒后,帮她把裤脚放下来。“好了,你上楼休息,我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收拾了,别瞎忙。”北堂优有点洁癖,经常都要收拾屋子,所以根本没什么要收拾的。“你歇一会儿吧。”
“……哦。”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林离见不得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她这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在这里住两天。”母亲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啊?”林离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那江老师谁照顾?”她放得下他吗?他身体又不好,没人照顾她能放心吗?
“……他前妻回来了。”母亲淡淡说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林离一怔,见母亲准备出门,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脚这样怎么去?!我自己去行了,你还怕我想不开,去了不回吗?没事,放心。”母亲淡淡笑着,轻拍一下她的脸说道。
“哦,……”她都忘了她的脚扭到了,根本走不了。“那你出门小心点。”
母亲出门后,林离有点坐立不安。江珊的母亲自从和江老师离婚后,一直住在国外,现在怎么会突然回国呢。两个女人住在一起,也确实是有点尴尬。江老师现在确实很需要人照顾,母亲想让他们相处几天也不是不好,虽然已经离婚那么多年,但毕竟两人有过一个女儿,没夫妻感情,但情分还是有的。江老师现在已经不比以前,如果他想这样,母亲是会满足他的。
任性
电话响了,林离接起来才知道是江老师。
“你妈呢?”传来几声咳嗽,听语气有点急。
“她出去买菜了。你找她有事吗?”林离听见电话旁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林离猜应该是他的前妻。
“没,没什么事……只是问问。她还好吧?”
“她没事。您身体还好吧?”林离听得出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浑浊。
“……老毛病了,没事。我打她手机,关机了。”
看来是母亲赌气,把手机关了。“她没事,不用担心。我会和她说你打电话找她。”
“……嗯那好吧,就这样了。你们最近还好吧?”
“好。您歇着吧。”
没去上课,精神却不太好。没事做就容易犯困,母亲出去还没回来。坐在沙发上打一个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母亲在厨房里做饭了,香味一直散发到厅里。有几年没吃过母亲亲手做的家常便饭了。
“妈,今晚吃什么菜啊?”一只脚根本不敢用力,一拐一拐的走去厨房,见母亲正在切萝卜块。“要我帮忙吗?”
“你给我好生坐着就好,别给我添乱就好了,小祖宗。”母亲赶她回去客厅,“快有饭吃了。”
“……行,我坐着还不行吗?我只是想帮您的忙嘛。”林离无奈地说道。只是扭伤了脚,又不是掉胳膊断腿了。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你不乱动就是帮我的忙了。就快有饭吃了,如果饿了,先喝一碗汤。”母亲回厨房给她盛了碗汤,是红萝卜马蹄排骨汤,很清淡,又含有丰富营养。
“怎样?”母亲见她喝了一口,问道。
“好喝。”林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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