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着，其实事已至此结果已是很明显了，他们不得不放弃，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放弃这两字，说出了那就意味着他们真正的失败。

其中最感煎熬的自然是凤无夜，他是他们这个队伍的队长，而如今他也需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承担这个游戏中的第一次失败，他看向玄武，眼中已是一惯的坚定：“我们愿意……”

“等一下！”然而凤无夜话语未尽却被残血给打断了，残血紧握着凤无夜的手，“或许我有办法！”如此说着的残血眉宇中是一片坚毅之色。

“没关系，你们可以继续尝试。”玄武看着不急不徐地说着，或许它心中还是残存着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

凤无夜凝视着残血，甚至带着点审视的味道，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然而面对的只是残血毫不妥协的神情，他并不怀疑残血有这个能力，然而残血为何一直未曾提出，直到他们决定放弃的时候，才说出这样的话语，这让凤无夜不得不产生怀疑。

“对你有什么伤害？”凤无夜一针见血地问道，这是唯一的可能，或许残血使用了这个技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就如同当初使用那个封印术那样。

“没有什么后遗症的，我答应过你不会再那样做的。”残血依进凤无夜的怀里，以脸颊轻轻蹭着他，典型的撒娇姿态。

“没有什么后遗症却会有伤害是吗？”凤无夜对于残血还有什么不了解的，立即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残血沉默，好半响才说道：“无夜，我也不希望我们的队伍会在这里失败，我们已经得到了红莲劫火，离胜利只差了一小步，既然有办法我们又为何要放弃呢？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任由这样的机会失去吗？”

这次换成了凤无夜沉默，确实如果他有办法的话绝对不惜任何代价，一个队伍每人一件神器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然而当这个人变成了残血时，他却无法不犹豫不决。

终究人心还是偏的吧，凤无夜心中苦涩地笑着。

78.残血之死

凤无夜和残血的交谈其他人也都听在耳中，他们或许对于神器都有着很大的期待，但是却并不会希望是由自己伙伴的牺牲获得的，于是轻风过耳说出了大家的心意：“残血，别太拼命了，这只不过是一个任务而已，得知我幸失之我命，我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视这个任务。”

残血眼中的决议轻风过耳也看得分明，或许他们之前确实有过颓丧，只是那并不是因为得不到神器的失落，而是因为在面对这些传说级别的存在时自己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无力，对于任务本身他们并没有太大的贪恋。

“有些事如果我能做到却没有去做，以后我必定会后悔的。”残血轻笑着摇头，他既已决断就不会再去犹豫，连凤无夜都很难说服他，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点凤无夜才不再劝诫自己了吧。

自然残血的身份依然是凤无夜的宠物，所以如果凤无夜真要命令自己不准去做，他是无法反抗的，只不过如今已有了其他关系的他们，凤无夜自然不会再这么做了，即使心中依旧不怎么舒坦。

玄武看着他们私语不发一言，对于残血它多少有些好奇，但是心中毕竟没有抱什么希望，普通的天使又怎能伤到他？

残血很少吟唱魔法，然而此时他此时的吟唱却令人感觉到了无比的圣洁与祥和，仿佛在唱着圣歌一般，残血一向是一个很不像天使的天使，然而此刻的他却令凤无夜在一瞬间将他和华莱希亚重合，一样的高贵优雅。

心蓦地一动，仿佛有什么产生了变化，然而那刹那的慌乱稍纵即逝，因为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没有思考的余地。

残血如同一道白光在她们眼前划过，整个人都耀眼到令人睁不开眼，身上仿佛聚集着所有的温度，那样的颜色他们很熟悉，在得到红莲劫火时他们也曾见过，那是近乎惨白的火焰光芒，可以溶解一切的温度。

凤无夜只看见一个近乎残影的光团撞向了玄武，下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血色，被炸开的血肉纷纷扬扬地掉落下来，落到了他的面前，他弯下腰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破碎的血肉，想说什么却发现喉中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您的宠物残血确认死亡，等级下降1级，他将在24小时内重生。”耳边传来了系统冰冷的提示消息。

玄武也发出了一声低吼，在这个空间简直是振耳发聩，然而凤无夜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之声，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无意识的拾起了一片离他最近的残骸，满是鲜血淋漓，突然吼间就觉得要涌出什么，恶心地只想把所有的东西全吐出来，然而这个游戏中又哪有这些东西呢，所以凤无夜只是俯着身子干呕而已。

对于凤无夜的反应其他人都看得有些发愣，虽然眼前的一幕于他们让他们都震惊到了失去言语，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冷静强大的凤无夜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对于凤无夜的反应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即是妖夜，他知道凤无夜的真实身份，凤刹这个名字即代表着杀戮与死亡，他们这些人更残酷的东西都见多了，只不过因为受伤害的对象不同而已，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妖夜很是疑惑，难道所谓的爱情能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多？只不过凤无夜此时的软弱却让他有些恼火的感觉，本就是相同的人，如今他却觉得凤无夜在渐渐离开他们这个黑暗的世界。

妖夜走到凤无夜身边，低头俯瞰着他，冷冷地说道：“站起来！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凤无夜抬头，苦笑，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难看极了。他知道残血是个宠物，他的死亡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只要24小时就能重生，代价也只有1级而已，而他们能够获得的却是每人一件神器，无论让谁看都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事情。

若是换作以前凤无夜也会毫不犹豫，然而到了残血早已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时，这份冰冷的算计就成了锥心之痛。

作为游戏中的NPC，残血根本无法屏蔽痛觉，所有的痛苦都是以最直观的方式刺激着身体，他根本无法想象一瞬间的血肉翻飞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与酷刑，只要稍一想到，自己的胸口也流淌着一股深沉的痛意。

一直宠着爱着护着的人，却选择了这样决绝的方式，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会让残血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虽然残血口中说着无数的理由，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已，不愿意见到自己失望罢了。

只不过这样的死亡方式却让他几乎在心底生了阴影，或许这一辈子他都忘不了之前这一幕，漫天的血雾就这样留在了脑海深处。现在唯一能够庆幸这只是一个游戏，而身为游戏中的人，他们拥有无限的生命。

从没有想过竟会有一个人对于自己是如此的重要，甚至让自己都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妖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瞬间的软弱已经足够，若是他成了只会沉浸于自己失败阴影中的人，连他都会看不起自己。

敛起了心伤，再抬眼时凤无夜已恢复了一惯的平静，适才的景象更像是他人的幻觉，凤无夜看向了玄武，神情幽深不明，失了之前的那份敬意，其实玄武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他的迁怒罢了，情不自禁地怨恨上了这只神兽，如果没有它，残血就不会去用那个魔法。

“你应该受伤了吧。”凤无夜冷冷地问着，虽然之前的他已是神思恍惚，但如今已开始清醒的凤无夜自然想起了玄武之前那声低吼，含着压抑的痛苦。

对于凤无夜语气中的无礼，玄武没有去计较，虽然它之前被残血那一招弄得受伤颇重，但是它现在的心情却异常高昂，“你们要比我想象中的做得更好，我自然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将极地寒冰给予你们。”

“你似乎对于赫尔莱恩特别关心？”玄武的放水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凤无夜不得不去猜测这之中又存在着什么纠葛。

“对于我们这些神兽来说，赫尔莱恩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存在，当然你们身边的这只小凤凰不算，它诞生之时赫尔莱恩就已经不在了。”玄武的语气悠远而怀念，带着他们并不明白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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