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去打断玄武对过往的缅怀，他们早已不止一次地看到这些传说级别的存在，他们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待玄武从自己的思虑中醒转时，就看见几人都盯着他在瞧。

“你们拿了极地寒冰就去赫尔莱恩那儿吧。”玄武这么说着的同时，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整块龟甲越缩越小，生生地从自己身上剥离，凤无夜看着玄武的背上呈现着血肉模糊的一片。

没有了玄武甲护体的玄武看上去很是虚弱，玄武甲最后化作了巴掌大小，直直冲入了水面之下，过了一会儿则又再次从水中跃出飘浮在了空中，玄武甲又变幻了形状，这次玄武甲整个地卷了起来，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一般。

“这里就包含着极地寒冰，要的时候只要输入一丝冰寒的魔力，玄武甲就能自动打开了。”玄武解释着，然后又看向了凤无夜，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刚才攻击我的天使怕也不是普通的天使吧，即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力，普通阶级的天使对我也无法产生任何伤害，而刚才的攻击说实话让我受创颇重。”

凤无夜神情一黯，隐隐已有些怒气在心中翻腾，只不过是因着对方的实力才勉强按耐住自己的心情，玄武见他愤怒倒也不以为意，毕竟之前的事实他也看在眼中，冒险者和他们有着本质性上的区别，能得一人如此真心以待足以。

“我也知道之前那位天使因为我的原因不得不转生，自身的实力也会有所损伤，如果没有他我也无法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所以就告诉你们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吧，你们将玄武甲中的极地寒冰取出之后，让凤凰用光明净火不断轰烤，等到他软化的时候再将其磨成粉末，再服下去的话可以让你们的实力有不少提高，也算是对那位天使的一份歉意吧。”之前的那一幕于玄武也颇有震动，让它从心底里认可了残血，也正因此它才会告诉凤无夜他们玄武甲的功效。

“谢谢。”凤无夜有些勉强地说着道谢的话，今日的他实在没有心力粉饰自己的心情，况且玄武此时还指望着他们去拯救赫尔莱恩呢，更不会怪责于自己。

玄武见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对他们说：“你们这就离开这儿吧。”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一丝一毫取得任务品的愉悦，凤无夜自是表现得最明显的那一个，但这并不表示其他人对于残血的事没有任何感觉，尤其在残血已渐渐被他们承认的今天，只是他们所受的冲击并没有如此之大罢了。

他们无法安慰凤无夜说残血没有事，只是区区一个等级罢了，因为他们也清楚凤无夜根本就不是在介意这点小问题，他所无法忍受的是残血那时所承受的痛苦，而对于这一点所有的语言都只是苍白无力的空话。

再次踏入传送阵之后，不意外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姬炎有些紧张的神情，“你们取得极地寒冰了吗？”脸上甚至因焦急而产生了一道红晕，淡化了那脸色的惨白。

凤无夜点头，从物品空间中取出了玄武甲，“极地寒冰就在这其中，再加上前面的红莲劫火，远古三器中我们如今只缺破天神斧了。”

听到了凤无夜肯定的答复，姬炎悄悄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在此刻放下，“你们这就跟着我去取破天神斧吧，对了你们另外一个伙伴呢？”此时的姬炎才注意到他们之中竟是少了一个人。

此言一出，大家神情皆是剧变，凤无夜更是脸色难看之极，姬炎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也不再言语，只是先一步离开，她的步伐极慢，只是勉力让自己支撑着不倒下去罢了。

凤无夜几人看得分明，却也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在这个任务上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如今的他们只想尽快完成这个任务罢了。

不一会儿之后，他们已停留在一道玄黑色的大门前，暗金的纹理栩栩如生地勾勒出了一副画面，一个男子右手执着巨斧，望着眼前的巨山，一派俾倪天下藐视苍生的笑容，傲慢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人的容貌凤无夜他们也熟悉非常，显然即是赫尔莱恩，只是他们所见的赫尔莱恩和大门上的他，在气质上实在是相差甚远。

姬炎轻轻抚摸着门上的图案，神色温柔，如同情人间的爱抚，这扇门的开启远不如之前那么劳累，姬炎只是轻轻一推，玄色的大门应声而开。

凤无夜他们只一眼就已经看到了破天神斧，它被放在了檀木的架子上，正摆在了案台中央，深红色的绒布垫在了破天神斧之下，映得金色的神斧更是熠熠生辉。

姬炎朝着案台走去，正当众人以为她要取下破天神斧时，大家却愕然地看着她随手将破天神斧往旁边一丢，就像丢弃一件最不值钱的垃圾。

然后大家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木架，在两端稍稍按了一下，木架就这么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姬炎像是从中取出了什么。

凤无夜他们被姬炎的身体挡住了大半的视线所以看不真切，只不过从她小心翼翼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是在拿取一件颇为细小的东西。

“这就是破天神斧。”最终姬炎转过身来，指着掌心中如同钥匙扣一般的迷你银色斧头对他们如此说道，众人盯着这所谓的破天神斧看了半天，沉默无声。

79.兽族往事

“果然是个好方法。”凤无夜接过了姬炎递给他的破天神斧由衷感叹，正放在正中央的破天神斧只不过是把假冒的赝品，而真正的东西却只是藏在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木架中，又有谁会想到破天神斧竟然是这么个小的东西？

对于凤无夜的赞叹姬炎不置可否，她只是有些疲倦地对他们说着：“你们快去赫尔莱恩那儿吧，他会告诉你怎么使用这些东西的。”

于是凤无夜他们就这样怀着这三件物品回到了赫尔莱恩所在的那个悬崖峭壁，只是这次能飞到赫尔莱恩身边的却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你们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你们是拿到了我所说的那三件东西吧？”赫尔莱恩虽是问着，只不过语气却是万分的肯定，不过即使知道了凤无夜他们带来的东西能让他摆脱困境，他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依旧是温润如水。

不过当赫尔莱恩看到了盘旋在轻风过耳身边的凤凰时，却露出了些许的诧异之情，不过转瞬间就已恢复了平静，他对着轻风过耳说道：“既然你和凤凰签订了平等灵魂契约，那就好好地对待它，不要背弃你们所发的誓言。”

平和的语声中却隐隐含着威势，让轻风过耳不由自主地点头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中的承诺：“我知道，我会的。”凤凰翎翼闻言高兴地发出了清越的鸣叫之声，盘旋在轻风过耳的身边，耀映出一片灿烂的光华，它自然知道这句话是出自轻风过耳的真心。

赫尔莱恩看着凤凰与轻风过耳之间的互动颇为满意，不过随之却是在心中暗自苦笑，他早不是曾经的那个身份，自从他自囚于此之后，他就与那些神兽再无关系了。

想到这儿赫尔莱恩也就不再想着凤凰的问题，而是回到了让自己重获自由的问题上，“你们既已寻到了我所说的东西，那接下来就照我所说的做吧！”

当赫尔莱恩正想说下去的时候却被凤无夜给打断了，“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你究竟因何原因自锁于礁石之上？”之前的赫尔莱恩说得笼统，他们根本无从猜测起，再加上玄武提到他时的神情，姬炎的爱慕之情显而易见，而那玄武对于拯救赫尔莱恩也有这么大的热忱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你既想知道我说了也无妨。”赫尔莱恩对于凤无夜的试探混不在意，“其实你们多少也已经猜出一些了吧？我和兽类一族关系颇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众兽之神，而神兽位于整个兽类的顶峰，自然与我接触较多，所以感情自是不同。只是曾经的我有一段时间沉迷于对权利的追逐，妄想称霸这个世界，差点将整个兽族带入了绝境，待我醒悟时兽族几乎已成了众矢之的，与各族的大战让神兽死伤惨重，最后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神兽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提到他曾经所铸成的大错，饶是以赫尔莱恩如今平和温润的心境都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的颤抖，这是他永远无法偿还的罪孽，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意义，依然愿意自囚于此，肉体上的疼痛只会让他的内心重获平静。

赫尔莱恩的话让凤无夜感到了一丝诧异，原来在神魔大战之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场战争，而赫尔莱恩的身份果然足够辉煌，兽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数量最多的种族，有些种族拥有的力量简直可以说是惊人，而赫尔莱恩却是领导着这样一个族群的人。

只是为何赫尔莱恩会认识瑟列斯，而且提到他时还显得很有交情的样子，按照赫尔莱恩的说法，兽族站在所有种族的对立面，瑟列斯也应该是他们的敌人才是。

“成者为王败者寇，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如果那场战场是你胜了的话，或许就不会说你沉浸于自身对于权势的欲|望之中，而是说你拥有雄心大略了。”对于赫尔莱恩的话，凤无夜颇不以为然，随口之言也绝不只是安慰，而是他心中的真意。

“不……你不明白。”赫尔莱恩苦笑着说，“我当时真是被欲|望冲昏了头，众人的吹捧与赞美让我早已忘了自己究竟是谁，还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强的那个人了。其实那场令我惨败的战争根本就不是集合了所有种族的力量，力量最为强大的天使就没有参与其中，瑟列斯也来劝过我，只不过当时的我压根没有听进耳中罢了。即使我能够战胜云泽大陆上的所有种族，但已经两败俱伤的我们又有何实力再与实力强大的天使一战？瑟列斯正是告诫于我，若是战火继续蔓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也不会再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上了，可惜还未到天使族有何行动，兽族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赫尔莱恩的苦涩之意溢于言表，好半响才调整好自己的心绪，让自己不再沉浸于无尽的后悔之中，而在他的一席话中，凤无夜最为关注的却只有和瑟列斯有关的信心。

凤无夜自从接到了世界任务之时他就已经肯定了，在这个游戏中平静的日子必定与他无缘，而许多任务都隐隐与之前的神魔大战息息相关，瑟列斯和华莱希亚更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两个人，不用猜都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任务必定是和这些有关，所以对于他们两人的所有信息，他都不会错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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