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带着六岁的儿子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
“静雅,我们可以走了。来,小锋,跟三叔说再见。”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鸣锋的小脑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这么小就发胖,这可不行,下次三叔带你打拳!”
这句话固然把小鬼逗得兴奋异常,连他母亲吴静雅都忍不住高兴:“那才好!小家伙越来越胖,也不知道像谁?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么胖啊!”
沈伟长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时候就胖!到小学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沈惜的肩膀,带着妻儿走了。
现在沈执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俩前几天彼此交的一点底,又想到沈执中总算脱离了危险,心底不免都有几分庆幸。在沈伟长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么变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烦。
沈伟长事多,不可能常来。作为石舟区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长的吴静雅,却完全可以抽出大把时间。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为沈家的媳妇,平日在单位里的自由度又高,自然担起了常来探病的责任。
吴静雅来得很勤,几乎隔一天就来一次,每次待的时间又久。她来时一般都会带着沈鸣锋。沈执中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需要静养而已,有长曾孙陪着玩,老爷子也开心。
不知是不是沈伟长特意叮嘱过,吴静雅对沈惜的态度热情了许多。眉眼间和过去相较甚至还多出几分妩媚姿态,倒令沈惜觉得有些诧异。吴静雅的长相自然是不差的,不过以前在沈惜面前总是显得很严肃,整个人板得很正。原来也有这么妖娆的一面。
吴静雅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当然,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伟长无关,和小堂叔子沈惜更加无关。
一切都源于国庆节前闺蜜薛芸琳介绍给她的情人。这一个月里两三次约会下来,深埋在吴静雅灵魂里的欲望得以充分释放。
所以,就在这一天,来医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块吃午饭时,她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说得太直白。虽然大家是打小就认识,无话不说的闺蜜,但毕竟都是女人,而且还是有点身份的女人,有些话不会说得那么白。
之前一天是吴静雅第三次与齐鸿轩约会。两人初会时,吴静雅身上的文静得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唤起了。既然已经出来和男人偷情,就没必要再抠抠缩缩地扭捏。吴静雅在床上表现得十分渴求,尤其是她对精液很迷恋,几乎每次都要喝下齐鸿轩射出的精液,这也让齐鸿轩倍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总要大费口舌,还经常不能如愿。哪像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动着哀求他“赏赐”精液似的。
这自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满足感。
齐鸿轩对吴静雅满意,吴静雅对齐鸿轩也不失望。
但与此相对的,自然就是对自己丈夫的一丝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干,非去做秘书。”吴静雅对薛芸琳抱怨,“要是没有离开石舟区政府,现在他应该已经当上办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区长可能也当上了。现在倒好,变成人民公仆的好公仆了!”
给高级别领导当秘书,对很多公务员来说,当然也是条晋身的路子,但这多半是那些没什么太好门路人家的捷径。工作时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这个领导干到了头,或者调任他处不准备带秘书随行时,才会给一个相对过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长房长孙送去给人当秘书?这种伺候人的活是沈伟长该干的吗?吴静雅一直认为是沈执中老糊涂了。
没想到沈伟长干得还很欢。
这两年没白天没黑夜,他真把自己当成副省长身边一颗螺丝钉,说往哪钉往哪钉,落实领导指示从来不过夜。每当吴静雅对此啧有烦言时,沈伟长也只是笑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随即摸摸妻子齐耳的短发,补充一句:“头发也不长……”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听吴静雅抱怨,只当耳旁风吹过。她对这些事也不大懂,她的丈夫石厚坤虽然也出身干部世家,但打小没有往官场发展的欲望,从高中起,就一门心思只想做技术。留学德国归国后,就进了一家跨国集团做软件工程师。
但吴静雅的不满,从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这也是她介绍齐鸿轩给吴静雅的原因之一。
作为最亲密的闺蜜,薛芸琳知道吴静雅和自己不一样。她绝对是那种最标准的闷骚型欲女。看着再斯文规矩不过,骨子里却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个色中恶鬼,干柴烈火,两个人能好得蜜里调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别有抱负,心思完全没放在女人身上。
当然,沈伟长的性能力没有问题,也没在外面养小老婆,但他就是对床事完全不热衷。以前呢,每个星期至少保证能应付公事般做一次,偶尔,在吴静雅的要求下,会做两次。可自从当上常务副省长的秘书,常年跟随在领导身边,全省到处跑,即使待在中宁,也经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神和身体的高强度疲倦,当然会影响到他在床上的兴致和表现。
吴静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对薛芸琳反复抱怨。
薛芸琳听得出来,吴静雅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帮她找个情人。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闺蜜眼中是什么样子——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自己就是个十足明骚的荡妇。
吴静雅肯定是认为自己这边肯定会有合适的资源能提供给她。
但这话头又不能由吴静雅提出来,得由薛芸琳来建议,那女人还要再犹豫扭捏一段时间,然后才在闺蜜的反复劝说下,“十分不情愿”地同意见见那个男人。
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每个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坚持的一些东西,自己也会有些奇怪的地方,需要吴静雅来配合。
好闺蜜嘛,这点事总要清楚,总要帮忙。
为什么她非要推荐齐鸿轩呢?这就牵涉到薛芸琳不能对外人道的第二层理由。
这段时间,薛芸琳正想着慢慢疏远齐鸿轩,却又怕万一他纠缠不断,会惹出麻烦。如果给他介绍一个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闻旧人哭——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远齐鸿轩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摆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该生孩子了。本科毕业就嫁给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无论从年龄来讲,还是从结婚的年头来讲,都说不过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国外生活的影响,不觉得女人三十岁不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从没催过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还有家中老人在背后啰嗦。薛芸琳估计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怀孕。如果真准备生孩子,那就必须提前和齐鸿轩暂停关系。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不能明着摆出来的原因。
因为工作的关系,薛芸琳前两个月在组织策划一场演出时,刚认识了一个乐队主唱。不知道为什么,三十二岁的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现在的丈夫——真正动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所谓的爱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没想到却突然萌发了想和一个男人发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这种悸动让她感觉危险,更感觉刺激。
所以,无论是为可能的怀孕做准备,还是想和另一个男人好好发展感情,她都想尽快断了和齐鸿轩间的关系。
这时吴静雅提出希望找个情人,不就等于在薛芸琳想睡觉的时候,给她送上一个枕头吗?
再说,齐鸿轩无论从形象、个性还是气质、社会地位来讲,都配得上吴静雅。
你以为欲女偷情,就不分对象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彻底征服以后,倒也说不定。但那是干柴烈火成就好事之后的事。像吴静雅这样第一次出来走私的闷骚欲女,直接给她找个五大三粗的强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脱衣服,说不定第一时间就吓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来,经验值是需要累积的。
吴静雅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偷情中的性爱比正常性爱刺激得多,令她神往陶醉。她的心性很凉薄,心肠也硬,关心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她对齐鸿轩没什么感情,只是当作普通炮友。齐鸿轩从不打听她的事,也不对她说他家的事,这对吴静雅来说,正好!
就她而言,齐鸿轩的这种态度证明了他的“职业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吴静雅结束了习惯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着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个更刺激的,保证比和齐鸿轩一起更爽。
吴静雅尝过甜头,心被薛芸琳说得痒痒的,但她还是假作犹豫地问她说的具体指什么。
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薛芸琳每年年底都会去趟深圳。那里有她的前男友。虽然两人感情是断了,但性关系却一直没断。
去年,前男友还送她一份加码的大礼,找了两个很帅的年轻壮男,和她玩了把4p。在一个近乎陌生的城市,和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进房间前从未见过,做完之后也再没见过——疯狂了一天,对薛芸琳来说,这是再刺激不过的一次体验。何况,这远比在中宁市与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过完年,自己要么准备怀孕,要么准备和那个主唱发展,今年再去深圳也算是最后的晚餐。薛芸琳预想着最后一次的疯狂,内心充满期待。
一时冲动,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吴静雅。
反正现在这女人和她一样,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货,无所谓保不保密。
吴静雅当然也心动。多p这种事,她听过,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机会尝试。和齐鸿轩偷情已经让她十分满足,如果还能再尝试更多年轻、强壮却又完全陌生,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威胁的男人,那简直太刺激了。
但吴静雅还是适当地表示出了对这种事的畏惧和摇摆,在和薛芸琳讨论了很久安全性问题后,最终答应在合适的时候请年假与她一起去深圳。
当然,吴静雅还是没正式松口,只说先去看一看,就当是去深圳旅游,给自己放年假轻松一下。到时候如果一切都合适,再考虑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欢。
在沈执中的病床边,突然想到几个小时前和薛芸琳约好的这样一次值得期待的旅行,吴静雅面对沈惜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下午五点左右,吴静雅带着儿子走出病房门的同时,孔媛走出了家门。
她身后拖着一个旅行箱。
来到楼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会,她突然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坚定地走向小区大门。
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吴昱辉斩钉截铁说的那几句话,不能说孔媛现在是全无任何悲伤后悔的,但自己今天的决定不会改变。
吴昱辉这次,是真的把事做绝了。
这些天来,吴昱辉对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但考虑到自己之前的很多行为确实伤害到了男友,抱着弥补的心思,孔媛任由他为所欲为,一直忍耐着。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间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浓重的汗臭,嘴里还有呕吐物的滑腻感。
她恶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过午饭,吴昱辉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上一样,赤裸裸地铐在床上,两腿也被扯开,绑在床尾铁架上,嘴里又被塞了一条内裤。
孔媛以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实除了那天晚上,吴昱辉基本上没在肉体上虐待过她,只是拒绝与她交流,纯粹把她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或许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开始想象自己在床上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他现在又很愤怒吗?
孔媛很害怕,但她还是任由吴昱辉把她折腾成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被牢牢束缚住了手脚。
没想到,吴昱辉给她摆好了模样,却没再做什么,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出卧室,听动静,他干脆打开家门,走到楼道里。
在一头雾水的同时,孔媛心中隐隐产生极其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走进家门,紧接着是防盗门合拢的声音。
随即,一个男人走进卧室。
要不是嘴里被一条内裤塞得满满当当,孔媛一定会立刻大声尖叫。她激烈地挣扎,徒劳地挣动着死死束缚着自己手脚的手铐和丝袜。
进来的不是吴昱辉,而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对这个男人,孔媛其实不算完全陌生,出来进去也有点头的交情。他就是那个经常搞出剧烈的床铺摇动和女人凄惨叫床声的邻居。
尽管没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在同一楼层住了一年多,孔媛至少知道这人是个长途货运司机。因为他经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在家,小区外经常会停着一辆大货车。
别看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总有好几个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来,他就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经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杀了一样。
他家里并没有女人,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他从外面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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