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说：“已经三年了吧，我在河边碰见她的。”

1.145故乡的爱

顶效非常激动，他判断小萱有可能没死，就说：“那我去小萱家问问去。”说罢就走，可翠花追上说：“顶效，你别听小翠的，她两年前疯的很厉害，现在也许是见了你，暂时稳定了，吃不准以后还会疯，别去张月满家打听了，免得让人家伤心，我亲眼看见小萱被押赴刑场，葛芳指挥人冲她开了枪。”

顶效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问：“那你见过她的尸首了没有？”

翠花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观看时，距离她实在太远了。”

顶效说：“不行，我必须得问问小萱她父母去。”说罢几乎是跑着去了小萱家的院子里，见张月满头发全白了，黝黑的脸上尽是皱纹，连一点光泽都没有，还是穿着二十年前的那身衣服，不过打了很多五颜六色的补丁，正蹲在院子里磨一把已经磨得很窄了的菜刀，就问：“月满叔，你磨刀呢？”

张月满年龄大了，视线也下降了，望了一眼顶效，见是个西装革履的，头脸还油光红润的中年男人，还以为是公社的干部来催缴农业税呢，就说：“我们家现在还没钱，再等两天来吧，你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能像年轻人那样外出打工挣钱，只能靠种几亩粮食变卖些钱财，可今年因为干旱，亏了，根本就交不起税，再容我两天吧，我老婆子拄着拐棍讨吃去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回来，也许能要到些钱来交农业税。”前些日子公社的干部亲自来催收农业税来，他说是没有，让过老天来，就把顶效认做了收农业税的干部。

顶效很是感慨，就走近张月满说：“月满叔，我是顶效啊，不是什么公社干部，我是顶效啊。”

张月满停止了手里的磨刀动作，盯着顶效看了一会，眼里放出了亮光，激动地说：“你真是顶效啊？“说罢又老泪纵横，哽咽着说：“可怜我们家小萱早早地去了。”

顶效心里也很凉，掉了一滴泪，道：“月满叔，小萱她真走了么？我还是回来接她去香港享受好日子的。”

张月满毕竟是个经受过日本侵略的男人，止住哭声说：“小萱穿着你给她买得衣服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忽然我听人们说她打死三个公安，救走了你的事情，再后来我就听说她被抓了，没过几天就被枪决了，我雇了一辆骡子车去收尸了，可结果只收到她穿过的衣服，尸体也许是被狗日的公安争强着吃了，这帮畜生，和日本人有什么区别呢。”

顶效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说：“月满叔，翠花家的小翠告诉我，说两年前在河岸碰见过小萱，小萱还告诉她，要她见了我告诉我去省城找小萱，我相信小萱还没死，你别难过，我会找到小萱的。”

张月满说：“顶效，小翠是个疯子，能和鬼魂说话，我想她看见的是小萱的鬼魂，小萱要是活着还能不回来看我和她妈？”

顶效说：“我想她有苦衷，请你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的，我明天就去省城问葛芳去，我婶子呢，在家么？”

张月满叹了口气说：“今年光景不行，地里种的庄稼连种子和化肥钱都没有收回来，公社还要一百多农业税，我们实在没钱缴税，你婶子就去挨家挨户讨吃去了，走了两天了，还没回来，晚上不知道她住哪里？”

顶效说：“我回来了，你们就过幸福的日子吧，我现在就叫咱们村的几个年轻人去找我婶子。”

张月满说：“好啊，我也早就担心她了。”

顶效就走到李春波家院子里，见李春波的老婆玉莲正在嗷嗷叫着喂猪，猪有五只，都很肥，每只足有两百斤，灰白色的，和玉莲的肤色差不多，玉莲的身材也和这肥猪的差不多，五只猪和玉莲混杂在一起，要不是玉莲站着，穿着花衣裳，还分辨不出猪和人来，就笑了一下喊道：“玉莲，喂猪呀。”

玉莲在饥饿得年代，就很胖，现在能吃的饱了，就更胖，成了村里最胖的女人，原来一对大眼也被脸上的横肉挤成了一条缝，但目光还很锐利，一眼就看见了顶效，赶紧迎上去说：“顶效回来呀，我说我今天眼皮怎么老跳呢，浑身也发火，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真没想到是恩人你呀，快进窑里坐。”

顶效说：“不了，我有急事，李春波呢？”

玉莲说：“那个死鬼，现在能吃饱了，仗着他身上纹着波浪条纹，出去鬼混去了，十来天才回来一下，你有什么急事呢？快说。”

顶效说：“小萱她妈出去讨吃都已经两天了，还没回来，我想让他带几个人出去找一下。”

玉莲说：“那我去找吧，你就在我家歇着，等我回来，我杀猪犒劳你。”

顶效说：“那你快去吧，找回来了叫我，我现在回我家去，你找回来了叫我一声。”

玉莲急匆匆地去了，顶效看着她肥肿的屁股上下荡漾着远去，才回转到自家院子，听到窑里保镖成号急促地说：“我的好妹妹，从了我吧，原本我对你没感觉，现在到这窑洞里，我也有了野性，从了我吧。”女秘书艾瑞焦虑地，愤怒地说：“不要，你别碰我，再碰我，我就告诉李总。”顶效听着急忙走到窑里，见艾瑞缩坐在炕角，成号正对着他说话，上身还光着，就大声叱喝：“成号，你干什么呢？怎么能欺负艾瑞呢，快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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