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感到后背有劲风袭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只来得及撤去魔力让自己向反方向移动了数寸,但是终究不足以避开绮礼石破天惊的一掌。
具体被击中了何处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在那一瞬间肯尼斯只能感觉到弥漫于整个躯干部位的疼痛。他失去了全部的运动能力,连一声惨叫都无法从喉中挤出,就这样僵着身子撞到索拉身上,二人一起飞速地冲向黑洞。
“肯尼斯!做点什么!”索拉只能这样喊着,肯尼斯没有松手——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全身无法动弹——已经很令人吃惊了,以她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绮礼藉着那一下击打的反作用力,飞快地跳回石壁上,抓着几块突出的石头回首望去。那两个人的死亡应该是无可挽回的了,另外似乎还有几只虫子飞了上去,但是在能够靠近索拉或者小圣杯之前,就由于身体过于轻和小而先一步被吸进了黑洞。
如此看来自己应该是这场战争中达成心愿的唯一一人了。只要令那扭曲之物诞生、只要观察它的行动与意志,想必就可以解开这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谜团……
但是不对。那银色的人影很明显地改变了形状——垂死一搏?不对,他的速度似乎变慢了一点。那么,是丢卒保车?如果将索拉向上推入黑洞,说不定他还可以逃脱。
绮礼凝目注视着肯尼斯的举动,同时迅速地向下滑落,确保自己可以在肯尼斯落到地面上的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但是绮礼只猜对了“丢卒保车”这个策略,具体细节却是没有猜中。即使有着月灵髓液的保护,肯尼斯也无法抵抗教会代行者那直入内腑的拳力,在肋骨断了数根的同时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连治愈魔术也无法施展,眼看就要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吸入黑洞。
最先意识到了这个大危机的是月灵髓液。
肯尼斯隐隐感觉不大对头,似乎自己正在被架在火炉上炙烤,耳边还不停地有人问能不能吃,不对,是有没有事。真是悲哀啊,都上炉烤了还要听人问愚蠢的问题……不对!
他睁开眼睛,看到黑色漫过天际。
“呵……”只是吐出一口气,胸腹间就传来一阵剧痛,不过这也让肯尼斯迅速清醒过来。受伤什么的,似乎终于开始习惯了,只是似乎……也来不及了。
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半个苦笑凝固在脸上。肯尼斯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凸起了一块。
(月灵髓液……?)他在意识之中问,隐隐有点不妙的预感,不过都到这份儿上了,妙不妙又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钟肯尼斯就后悔了。
月灵髓液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将大约五分之四的身体从试管中以及肯尼斯的身体各处聚集到肯尼斯的胸口,只余下薄薄一层水银还覆盖在他周身。
月灵髓液的五分之四大约是一百一十几千克,与肯尼斯与索拉二人的体重之和大体相当。
然后,它一下子弹起来,向着黑洞疾冲。
(不……)那一瞬间,肯尼斯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阻挡还是放任,但是无论是怎样都不关月灵髓液的事了。重若千钧的力道平均分布于肯尼斯的全身,未曾触动他的伤口便推着他和索拉向地面飞去,而月灵髓液已经没入黑洞,不见踪影。
在意识之海中,原本紧紧贴着肯尼斯的小小意念依恋地蹭了蹭肯尼斯的主体,陷入了沉寂。
肯尼斯双目赤红。时至今日,月灵髓液于他早已不是心爱的礼装那么简单,他誓杀言峰绮礼!
索拉和他已经被推离了黑洞的吸引力与重力的平衡点,他们正在缓慢地加速下降。肯尼斯看到绮礼已经守在他们的落点处,不用说,等到肯尼斯落至绮礼的攻击范围之内时,就会迎来雷霆一击。
“Sanare(治愈术)。”肯尼斯低声吟唱,后背处的断骨纷纷对正、愈合,内脏的伤势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但是,在大空洞内他不敢飞行、躲避范围和地势也不足以支持他进行运动战、再加上还要带着索拉,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在肯尼斯这一边,想要战胜言峰绮礼几乎是不可能的。
索拉似乎捕捉到了肯尼斯的想法。她悄悄抓紧了手中的圣杯,哀求地看向肯尼斯:“罗德,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逃出去,好吗?”
肯尼斯咬紧了牙关。逃,这一次又要逃跑了吗?从教会的代行者、从害得月灵髓液舍身救他的凶手面前?
绮礼在地面上已经摆好了架势。八大招·立地通天炮,八极拳中最为刚猛的招数之一,用来对付从天而降的两个魔术师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第八十九章
索拉被肯尼斯沉重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激动和焦虑,把恐惧挤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就像中了头彩的人,犹豫着该买理财还是该付首付,却忘了身后藏着带着黑头套的彪形大汉。
索拉中的头彩是一枚令咒。肯尼斯左手揽在索拉身上,那只手上的令咒早就被索拉看在眼里了。在肯尼斯摔到地上失去意识的第一秒钟之内,索拉就取得了他的默许,将令咒转移到了自己手背上,真是头回生二回熟。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到底还是个聪明的女人,抱着财宝去死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言峰绮礼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立刻跑上来赶尽杀绝,索拉这边就多出来一点思考的时间。
召唤英灵是个好主意,不然索拉自己也打不过言峰绮礼和间桐雁夜。要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吞噬英灵的黑泥,她绝对要把肯尼斯打醒然后逼着他召唤Saber……可惜肯尼斯伤成这样,用打的肯定醒不过来,而索拉又没有魔力为他治疗。既然这样,就只好由索拉自己召唤Lancer了,没有魔力不怕,拿一点血肉以秘法祭献就好。
说做就做,索拉蘸了一点肯尼斯的血,迅速在自己身下画出一个六芒星。只念了一个字,一小股魔力就从虚空中汇集而来,凝聚在她的手背上,这就是只有贵族的血脉才能掌握的利用大源魔力的秘法。
“Lancer,到我身边来。”索拉屏着呼吸柔声说。
……可是,没有得到回应。令咒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点要变化的意思。
为什么?索拉想不明白,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余暇去想了,原本已经做出防备之态的言峰绮礼看到这一幕,加快速度向这里冲来。
迪卢木多正停留在癫狂的边缘。任他软求硬磨,Saber就是不松口,过了一会儿还想到了可以用韦伯的令咒把她送上去的主意,但是韦伯已经失去了行使神秘的权利,无论如何也驱动不了令咒——想必肯尼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Saber被什么人驱使。甚至连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当然,他不知道这跟所谓的“电池”有关),这一切都让迪卢木多烦躁无比,他的下颚已经方方地凸出一块,额头青筋虬结,眼珠又隐隐地泛出血红色。
看着迪卢木多的样子,Saber沉默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战无不胜的直觉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她,呆毛噌的一下竖了起来。破局的办法,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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