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见慕容离紧抿着唇,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以为他还犯迷糊,便揉了揉他的头,“怎么?舍不得寡人?”
慕容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呀,舍不得。”
他这样每日三次地取血,他如何舍得?
执明只当他傻兮兮地撒娇,俯身亲了亲他,“很快就回来的。”言毕转身,发现袖子还被攥着,愣了愣,他回头看着慕容离,“阿离怎么了?”
慕容离就这么看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我……舍不得你。”
执明脸色略变了变,刚要开口,慕容离忽然起身抱住他,“你……早点回来。”
执明一愣,嘿嘿一笑,又揉了揉慕容离的头,“阿离这么舍不得我可怎么办哟!不若找根绳子把咱俩栓起来?”
慕容离被他逗得勉强笑了下,闷闷道,“好呀,听着不错。”
以往这样的话是一定会被带着“傻子”两个字怼回来的,执明有些新奇,一颗心被这样的慕容离暖得痒痒的,忍不住就把人捞起来亲了又亲,若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他真是半寸也挪不动步子了。
慕容离看着帐帘被掀起,看着执明回头朝他一笑,看着帐帘重新垂下,笑意消失在唇边,有刹那的失神……
帘子再被掀开时,执明端了热腾腾的药碗回来,见慕容离还维持着原姿势不禁笑道,“寡人伺候国主起床,国主且下来喝药吧。”说着,便笑着走过去把慕容离抱了起来,放在矮几的凳子上,“快喝吧,我知道苦,忍一忍,就当为了我好么?”
这人到现在还以为他是怕苦呢,慕容离眼睛一酸,忙低下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执明见他豪迈得跟喝酒一样,苦笑道,“唉,小心,烫啊。”
直到慕容离一口气喝完,执明见他红彤彤、水莹莹的嘴唇,伸手在上面摩挲几下,替他擦干药渍,“小心烫啊。”
慕容离唇角牵动一下,在执明的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执明被这般温情弄得一脸莫名,竟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笑得一脸幸福,慕容离看得怔了一瞬,喃喃道,“你今年三十有一了吧?”
执明点了点头,“怎么了?”
慕容离轻轻一笑,抚上他的脸,“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啊。”
男子三十而立,这么想来的确是该成熟些了,执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阿离还觉得寡人混吃等死么?”
慕容离一双瞳仁亮晶晶地映着执明的影子,笑道,“我觉得很幸福。”
执明傻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人。慕容离的手落到他的腰上,将他搂住,头便靠进他怀里,安顺又温柔。
他是很幸福啊,这个男人,即使已过而立之年,给他的爱依旧是少年时那般热情、纯粹。
战鼓连鸣,是撤军的信号。萧然一扭缰绳,调转马头,血色尽染的目光交织着愤怒、不甘和一点隐隐佩服。
最后几名士兵策马奔进城门,伤痕累累的大门在扬尘中重重地阖上,将对面一群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军队隔在远处。
“将军!”一名士兵喘息道。
“撤,清点伤员。”被称作将军的人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冷冷叹息道,“等过几日,就不会这么便宜他们了。”
旌阳城内,即使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身为将领,他不可以在同袍面前表现出一丝倦意。
“将军,”一名副将走到萧然身边,百思不得其解地小声道,“六十四卦兵阵图是王上和将军共同解出来的,可敌军似乎和我们是一个路数,这就很奇怪了。此图变化莫测,两军交战应当总有一方解出的阵法强于另一方,可我们打来打去,不能赢的原因竟然是阵法太过相似,会不会军中有……”
“不会。”萧然道,“这批士兵是当年随我们一起离开瑶光的,除了这些日子战死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怕只怕……”萧然顿了下,“对手太过了解王上。”
“棋逢对手,若不是天生的知己,便是注定的敌人。”副将一哼,“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萧然闭眼轻轻一叹,“守。一定要守住旌阳城,一定不能旧事重演。”
副将抿唇蹙眉,他很清楚萧然所言的旧事是什么。瑶光曾是钧天铸币之地,掌握一国经济命脉,这样的重要的地方,却没有一处适合防守的城池。煜照山被划在天权境内,桐安山在天玑境内,月雾山在钧天旧国境内,也就是说出了这几座山,瑶光就是一片坦途面对几国。这几国中,又仅钧天月雾山一侧有羽琼道直通瑶光,说是供帝王暮春赏花所用,实则是让瑶光世代只能依赖钧天、受制钧天,掌一国命脉,坐拥财富的结果是,钧天绝对不会信任瑶光。
这片修筑平原之上的城池,当年的天璇的铁骑就是从这里扣关而入,踏碎了一个王族,许是天可怜见,才留下了唯一的血脉。
这十万大军,折损之下已不及十万,但都是绝对忠于慕容离的。
萧然死死握着剑,看着远处星火闪烁的敌营,他不会让他们踏进这里一步,他的身后,历尽硝烟的家国,在重重楼宇之中,还有他记挂的人,那人也记挂着他,他答应了他,要活着回去。
想到那个人,萧然的眼睛浮上一抹温柔,压下疲惫,他朝身侧的副将道,“召集将领集合,玉衡不会一直跟我们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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