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疑问,阿尔弗雷德下午去找了基尔伯特的那位熟人。
王耀将线条优美的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琴弓亲吻着琴弦,亚瑟的手指流畅地敲击着钢琴的琴键,弗朗西斯站在黑板前挥舞指挥棒,衣着整洁的孩子们站得整整齐齐,声音柔和,开口齐唱:“看看你经过的路上,孩子们迷了路,向他们伸出手,拉他们一把,步向往后的日子,黑暗之方向,希望之光,生命之热忱,荣耀之巷……”伊万坐在教室后面,用梦幻的淡水彩描绘下此刻教室中唯美的景象。墙上贴着的五颜六色的便利贴里写满了孩子们的心愿,大多数都是希望再见到爸爸妈妈。
亚瑟和弗朗西斯出门的原因是福利院的孩子们要练习合唱,他们去帮忙伴奏和指挥。孩子们将在广场上表演,可惜的是不知道亚瑟他们能不能留到那时,最开始提议要学唱歌的人还是王耀,歌声是能拯救人的,他说唱歌能让孩子们保持活跃,更少陷于过去的痛苦回忆,孩子们的歌声也能鼓舞大人,一箭双雕。他是个好老师,两年来一直做噩梦的孩子都在他的陪伴下能够安心入睡。
亚瑟很多年没弹钢琴了,他从前学钢琴还仅仅是被学生会逼着学的,但只要他全神贯注就断不会出错。弗朗西斯就更不用说了,美声部出身,做个指挥绰绰有余。只是他们没想到王耀还会拉小提琴,这个人好像除了生小孩什么都会。投入音乐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连伊万的心情都出奇的平和下来。
一曲结束,王耀宣布休息,被夸赞的孩子们欢呼雀跃。有的孩子抱着王耀的脖子亲吻他,他摸摸对方的头:“我的荣幸。”亚瑟回头望了他一眼,本来想说正事的,可看到孩子这么开心,只能作罢。昨晚那个叫威廉的男孩跟他混熟了,拉着他的袖子求他教弹琴。
“昨天睡得还好吗?”弗朗西斯站在伊万身旁问。伊万放下画板,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很罕见地梦见了好事。”弗朗西斯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没有继续问下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边是被小孩包围的王耀。大概伊万也是那群小孩之一。他笑了笑,指着伊万搭在脖子上的围巾说:“围巾不错。”
“谢谢。”
“打扰了!”阿尔弗雷德摇了摇门铃。矗立在他面前的,是上坡路旁边的水泥房,窗台上摆满了一排雪绒花,大门仅仅是一扇玻璃门,这么疏于防备可能是因为它的女主人是个不得了的角色。不一会儿,里面闪出一道人影,将玻璃门推开,悦耳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是来委托的客人吗?”
阿尔弗雷德愣住了,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长卷发身穿开襟衫长裙的淑女,面容姣好,笑容得体,双手交叉等着阿尔弗雷德的回复。阿尔弗雷德迟疑地问:“请问,伊丽莎白女士在吗?”女子笑着说:“我就是伊丽莎白,请问您有什么委托呢?”
混世女魔王?!阿尔弗雷德怀疑自己遭到了基尔伯特的欺骗。毕竟面前这位女士,看起来端庄贤淑,到底哪里恐怖了?伊丽莎白见阿尔弗雷德表情古怪地呆滞了半天,不由得捂住嘴问:“难道……您是基尔伯特介绍来的?”阿尔弗雷德疯狂点头,伊丽莎白了然地笑笑,“怪不得呢,那家伙肯定又说我坏话了。既然是客人就请往里面坐,委托的事情我会好好听取的。”
基尔伯特的青梅竹马伊丽莎白是个自由职业者,对于上门委托的各种合法工作都能施以帮助,上至寻人问事,下至家政按摩,对此,伊丽莎白是这么解释的:“我小时候没有专精于哪门学业,结果现在一事无成,只好做起万事屋呀。”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阿尔弗雷德的委托,作为费用,阿尔弗雷德会帮她抽一次福利彩票,交易成功。
伊丽莎白给他展示各种刺青图案时,问他:“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能问您为什么想要刺青吗?我认为每个需要刺青的客人都有他的故事。”当基尔伯特得知自己再也无法在空中翱翔时,他去找伊丽莎白纹了那只桀骜不驯的黑鹰。阿尔弗雷德挠挠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刺青是一种象征。”
“象征?”
“象征着轨迹。”阿尔弗雷德对一副图案伸出手。
傍晚,听到阿尔弗雷德说他去纹了身,马修差点打碎盘子。那会儿屋子里只有马修在剥花生壳,其他人都不在,不然阿尔弗雷德这个调皮鬼会引起更大的波澜。马修推了推眼镜:“为什么……突然去纹身?”
“就是一时兴起,而且很帅啊。”“纹哪了?我能看看吗?”阿尔弗雷德脱下上衣,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后背展示给马修。年轻的背部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突起的肩胛骨那片皮肤都是红肿的,马修又推了推眼镜,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尔弗雷德背上还不甚清晰的刺青——那是一双简洁的黑色羽翼,从脊梁骨跨越肩胛骨延伸至胳膊,当阿尔弗雷德抬手时,仿佛他是要起飞了,很美,真的很美。马修惊叹:“天哪……”
“可以碰一下吗?”“可以啊。”阿尔弗雷德当然心无芥蒂,但马修的指尖刚落在他的羽毛上,他就疼得倒吸冷气,马修连忙把手收回:“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就一点点疼啦。”阿尔弗雷德挤眉弄眼地用拇指比了一下,尽管他今晚不得不趴着睡。马修还在惊叹不已,反而把阿尔弗雷德闹了个脸红:“你那么喜欢的话可以自己也弄一个啊,忍一忍就不痛了。”马修却摇头,宽大地说:“不,这是你的东西了,我得到它没有意义。”
“意义是什么意义……”阿尔弗雷德嘟囔着小心翼翼地穿上了衣服,“我说啊,我问你个问题。”
“问题?”“就是,如果我们不是兄弟,你会怎样?”马修失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你在不安吗?我想想啊……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觉得我们还会成为朋友,我还会爱你,但是我也会非常非常的寂寞。”听到这个答案,阿尔弗雷德沉思片刻,随即张开双手。
“抱一下。”马修心有灵犀地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轻柔的拥抱。
☆、第7天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
第二天,神说:“诸水之向要有空气隔开。”
第三天,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
第四天,神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并要发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
第五天,神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以上,天空之中。”
第六天,神说:“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各从其类。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第七天,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创世纪》
“上帝花七天时间创造了世界,然后用一年来摧毁它。”阿尔弗雷德郑重其事地宣布道,“这没道理,明明创造比摧毁更难。”马修递给他一把菜刀:“是是是,现在请你去摧毁那盘番茄。”阿尔弗雷德被推到砧板前切菜,刚摘下来的水灵灵的番茄,绿色有机蔬菜,看起来跟以前超市里的不大一样,首先颜色不全红,有些明明熟了却还是黄的绿的,其次大小不一,巨无霸番茄头上顶着小圣女果,这真的是同一棵树上长出来的吗?再者,它们闻起来好香,令阿尔弗雷德垂涎三尺。他举起菜刀,往每个番茄上都划了个十字。
基尔伯特组织大家帮他准备冬天的储备粮,第一要做的就是番茄酱。番茄是一日三餐都不可少的,汤里,沙拉里,配菜里,调味品里,都要用到,等等,在市场上的销路也很好。马修煮开一锅热水,基尔伯特把切好的番茄放下去烫一下并迅速地捞起来冷却,这样就很好剥皮了。剥好皮的光溜溜的番茄绝望地躺在锅底被汤勺碾得稀巴烂,与热水融为一体,基尔伯特按甜度分了好几锅,各加入不同比例的砂糖。
本田菊帮他们看锅,尽管基尔伯特说放着不管也行,他不放心地观察锅里的情况,但基尔伯特说不能总是打开锅盖,不然番茄成不了酱状。等到水分蒸发掉一半后,番茄酱差不多就好了,他们今天中午可以做汉堡吃。弗朗西斯在后院挤羊奶,虽然基尔伯特教了他要领,他还是惨不忍睹地对亚瑟说:“哥哥我还是第一次摸羊的乳.房……”亚瑟踹了他一脚:“你这厮就是话多!”
身为意式餐馆的儿子的费里西安诺竟笨拙地削着土豆,本田菊被他的动作和锋利的刀刃给吓了一跳。路德维希把垃圾堆到大门外焚烧,基尔伯特笑嘻嘻地说:“有阿西在真好,都不用浪费燃料了。”伊万在仓库里砍柴,那双画画的手握起斧头来竟也毫无违和感。
不一会儿安东尼奥拉了一车有机肥料来找他们了:“基尔,来搬肥料啦!你们快来看看这是谁!”跟在安东尼奥身后的,居然是换上了便服的王耀。王耀摘下帽子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上午好,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王耀来是为了请求加入“愚人嘉年华”,车队成员全票通过。他跟每个人都击了次掌:“又见面了伙伴们。”这样一来车队就有了六个人,一辆车是坐不下了,不过王耀说他能想办法再搞到一辆,到时候他们就有两辆车了,青年们欢呼起来。王耀留下来吃了他们精心准备的午餐,午后微醺的时光,基尔伯特带路德维希搬了张躺椅在屋檐下睡午觉,他劝大家别忙活了——“偶尔要放松一下嘛”。费里西安诺举双手赞成。本田菊把他们制作的十几罐番茄酱码在一起喜悦地观赏。
万万没想到的是,基尔伯特这里居然珍藏了一台可以放录像带的小电视,阿尔弗雷德放下窗帘,亚瑟和弗朗西斯盘腿坐在沙发上,伊万给王耀搬来凳子,几个年轻人一下午看迪士尼的《灰姑娘》《美人鱼》看得津津有味。深海巫婆登场时,阿尔弗雷德竟被吓得啃手指。
阿尔弗雷德躺下来,闭着眼睛说:“我是白雪公主,谁来吻醒我啊?”不知谁推了马修一把,他倒在阿尔弗雷德肚子上差点把阿尔弗雷德撞得吐血。所有人都笑了。
惬意的休息日。
到了晚上,王耀把桌子清空,摆好一张美.国地图问其他人想去哪。阿尔弗雷德指了指西北部的西雅图:“我们打算在这里定居哩。”王耀思索着:“西雅图也好,我听说那边正在搞大工程,他们好像要修铁路。如果真的能通车就再好不过了。从洛杉矶出发的话,继横跨美.国之后,你们又将纵穿这片大陆,一直逼近加.拿.大,这在末世之前可是壮举——难道说美.国人都有燃烧的公路之魂吗?”他半开玩笑说,其他人都一脸骄傲。马修突然想起来:“对了,老师,你知道哪里有飞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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