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危这才起身,抚了抚衣袖又用了净尘咒后,缓缓走了过来。
“殿下下次唤我时换个借口可好?”不常笑的人含笑一顾最为动人,可惜带了些揶揄的神色。
走近时姜鼓忽然表情一肃,伸手把他拉了过来,而后皱着眉头问:“你受伤了?”
“不碍事,小伤而已。”眼前人眼中笑意未消,“特意换了浓梅香,还以为你嗅不出来呢。”
姜鼓拉着人往内室走去,而后一把推倒在了床榻上,不管不顾柳公子大喊大叫些什么“白日宣淫”的胡话,扒了上身裹的白色布料。有些阴沉地盯着后背胡乱包扎的隐隐渗血的伤口,以大恶人的语气恶狠狠地开口:“解释。”
“解释什么?”柳公子顺势趴了下去,晾着后背的伤口,也不胡闹了。不看他此时衣冠不整的姿态,便又是正正经经的温润公子了。“今日发生什么殿下还不清楚吗?宫中的探子何时竟这般不顶事了。”
幸好摄政王因一些往事常带着伤药。便从鲲戒取了几瓶,小心翼翼地上药起来——虽然这架势总有点张飞绣花的滑稽感就是了。
“可我不知你伤得这么重。”
两相沉默。
结束后,姜鼓把瓶瓶罐罐丢回去,正对着柳危躺了下来,小心避过伤口,把心上人揽进怀里。
“殿下真要白日宣淫吗?”怀中有闷笑声传来,像把小刷子轻轻拂了拂他的心。
这世上最冷硬狠厉的恶人此时心中只有一片柔软。
只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只抱你一会儿。”
过了会儿又吻了一下,“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王爵穿衣熏香出行什么的就当我脸滚键盘瞎写的,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本章各种疯狂暗示,有没有和渣作者玩猜谜游戏鸭。
最后,我是不是超甜!!!夸我夸我
☆、第6章
人在遇到不想遇到的事情时,大抵都是会自我欺骗的。
就好比此时的江钦丕,戏台上的角色已悉数退场,他还呆在原地,望着一地的狼藉,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想从这场噩梦中挣脱出来。
掐得太狠,眼泪都要抑制不住了。
他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若是雨天该多好,还能为夫子好好哭上一场,反正混在雨水里也没人能看出帝王流了几滴泪。可现在不行,君主为妖魔流泪了,怕是不到明天就要被白眼狼拉下马。
一会儿恨柳危占着夫子的名号,不分青红皂白瞎出剑。
可天道指定的邪祟,人人得而诛之,他这迁怒也太不讲道理了。
一会儿又想起,当初忘了质问那帮使者,你们祭师到底靠不靠谱?莫不是个狐假虎威的伪君子?
最后却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又实在太弱。当初拦不住夫子,现在又救不下他。夫子死时对自己失望了吗?
想了很久,忽然觉得累了。累极了。
他还未加冠,可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如今连夫子也离开他了。
便是继承皇位,杀了姜鼓,如父母和夫子所愿当个清明圣主,这太平天下又有谁人同看呢?
“陛下,”柳危去而复返,“陛下刚刚似是受了惊吓,没有回复天外来使的话,臣自作主张将其安排在驿馆,陛下可否同意?”
“他们还不走吗?还要做什么?”小皇帝有些生气。
“回陛下,他们刚刚说,要贺陛下成年。待举行加冠礼后再走。”
少年摆了摆手,示意帝师退下,有些泄气,“罢了,好好招待他们,不可出错。”
忽然觉得自己虚伪极了。大概是真的长大了。
翌日,却是一位天外来使主动找了过来。
青年自称李傀,落座后先是布了个防他人窥探的结界。
单刀直入得第一句话便惊得小皇帝茶都要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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