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欣还是忘不掉前男友的那句话:“可他毕竟是后悔了。”
副导演皱着眉头想了想:“小林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这意思应该是,如果没选你,挨骂的就不是你了吧?”
选角导演乐了:“真是,要主角不是小于,估计林导也不会反对上法院和炒作了,那我们双管齐下,票房绝对上的去。”
林维舟一直没接电话。于子欣改打他经纪人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他坐在阳台上思考。莫名就想起钟小舞说过的话,可能真的是他自己的问题,一厢情愿地活在自己的世界,对外面只有误解。
可他也不知道该跟林维舟说什么。俩人分手不是感情破裂,林维舟说得很清楚,是他想要一个距离不远的男朋友,而于子欣做不到这一点。
反正他以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是喜欢算计的人,在感情上已经算计得比较少,但还是忍不住做成本核算。他曾经觉得自己赚到了,又觉得自己不赔不赚,后来觉得一腔真情都打了水漂。可现在看来,他其实赚的太多,或者说欠林维舟太多了。
而林维舟看他一直看得很准。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事业发展的男人。没什么不好,他以为林维舟也是一样。但一个同样不愿牺牲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和林维舟一样的选择呢?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按掉了来电,没等继续思考,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接了电话,那人说着英语,问他是不是于子欣。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那人又说了一段话,于子欣听得很艰难,就让那人说慢点,再说一遍。
他终于听懂,那人问他认不认识钟小舞,因为他是钟小舞护照上填写的紧急联系人。
第14章前世与往生的距离
白人在于子欣眼中都长得差不多。不同国家的人当然有些特征上的区别,但知道这些区别对他的生活没什么意义。
右臂被重重地一握,然后又猛地松开。他扭头看着钟叔叔:“您说。”
钟叔叔不会外语,而翻译说的话似乎也让他听不懂。于子欣集中精神听翻译重复了一遍,转述给钟叔叔:“他说,这边的交警还没有做完事故报告,非常抱歉,可能我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钟叔叔轻轻点着头:“是了,听说他们效率慢的。”
于子欣送他回了宾馆,顺便给病倒的钟阿姨带了些热汤。阿姨的神智时而恍惚,抓着他不松手:“子欣啊,不是都说外国人乐于助人,那小舞出了事,怎么没人救?”
子欣鼻头一酸。他压下喉咙里涌起的难过:“您喝了汤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再来看您。”
可钟阿姨仍然拽着他,表情格外可怜。她重复着一样的问题,难以释怀。子欣叹了口气:“阿姨,这个季节,路上没什么车的,小舞她们又是在野外……”他说不下去了。
又陪钟家父母坐了十几分钟,他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舞像是他的姐姐,又像是他的妹妹。还记得她出发之前对他的不满和抱怨,要求与期许。其实他已经做了一些改变,可惜她没机会知道了。
于子欣心里又紧得难受。他吸了吸鼻子,打电话给林维舟。
那边应该是夜里三四点。他听出维舟的困倦,甚至能听到手掌搓动脸颊的声音,但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
林维舟问:“今天怎么样?”
他机械化地回忆着一天的经历。来这边第三个白天了,办完了一些手续,一方面等待保险公司安排回国事宜,一方面等待当地出具相应报告。只是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劳心费神。
林维舟问了钟家父母的情况,又问他:“你还好吗?”
于子欣闭上眼睛,觉得哀伤如同潮水,一波越过一波。他回答:“就是在想,如果死的人是我,谁会来接我回家呢?”
林维舟轻声说:“你好好睡一觉吧,这些以后再想。”就如同他安慰钟小舞的母亲。
国内的娱乐新闻得知了小舞夫妻车祸身亡的消息,争先恐后地打探内幕,编纂故事。他们的行径让于子欣厌恶,也连带厌恶自己的职业。
一切都如此虚假,真情难能可贵,消逝时还要被消费。
他索性关了手机,抄了几个重要的电话,需要联系的时候就去酒店大堂用固线拨打。钟家父母也不堪其扰,学着他的样子,与世隔绝,孤独地感受着哀痛。
有时他会突然焦虑,坐立不安。想租辆车开远些,被钟叔叔拦了下来,眼神让他心痛。他就放弃了交通工具,每天在酒店附近徒步行走,被寒风吹得站不稳,但也坚持往前走,走得保暖衣里都是汗。
这天他又漫无目的地走,一时失察,走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等他回过神,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脚下不停打滑。
走着走着,他感受到恐惧。这地方本人少,如果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也许会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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