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毫无办法的能言善辩。
倚情天没有再劝他改变主意,但是心里却有了决断,是该找个机会和奇梦人一起去一趟仙门了。
他知道奇梦人平日虽然鲜少提起仙门,但必然有所牵挂,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直关注云海仙门的近况。
他也知道奇梦人必然很想亲眼确认一下奉天逍遥以及云徽子的安好,之所以没有动身,除了之前所说的那些原因之外,必然有顾忌到自己这个仙门罪人的心情。
但很多问题不是靠避而不谈就能解决的,倚情天明白,这也许是一个契机。
奇梦人对倚情天此刻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默默做下了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决定——若无必要,日后仙门之事还是不要让倚情天费神了。
并非他想要隐瞒些什么,而是不希望倚情天因为那些过往而自责。
被魔始所控制并非倚情天的错,认真算起来,奇梦人反倒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若非太过自信,以为能把倚情天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推开,魔始未必有机会对倚情天下手,云海仙门便不会遭受大劫。
即便如今默云徽得以复生,云鲸却不可能回来了。
或许不论是玉逍遥还是君奉天都不会因此而迁怒倚情天,但正因如此,奇梦人才更想避免双方的碰面。
因为亲身体会过仙门中人的善意,才明白那是他生命中难以承受的沉重。
满身罪恶的人想要的是审判,然而那些人却给予了他救赎。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在那样无私善意的笼罩之下,他却如同溺水之人一般难以呼吸。
奇梦人很清楚,倚情天必然不会像那时的自己一样为他人的好意而感到痛苦,却依旧不希望那样的场景发生。
是他自私地想把人留下,断绝了倚情天以命偿还的可能,也是他一手推动了君时雨的死亡,让倚情天无颜面见云魁。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倚情天适时打断了奇梦人对于背锅的执念,将他鬓边的散发别到耳后,“退隐之人还喜欢瞎操心,你是希望我切断所有的外界信息,让你能乖乖休养生息吗?”
奇梦人回过神,收起了不知何时流露出的难过与歉疚,拉着人在庭院外的秋千椅上坐下:“剑凤不问?”
“若我开口,你只会继续因此费神,去想该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而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停止思考。”
更何况,就算奇梦人什么都不说,倚情天也能猜到他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低落。
“那……剑凤陪我说说话吧,”奇梦人合上眼帘,靠上倚情天的肩头,“也许你说点什么有趣的事,我就忘了之前在想什么了。”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只是想听一听剑凤大人的声音,似乎这样就能让人心安。
倚情天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人能靠得更舒服一点,随后缓缓说起了过去游历时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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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送信的兔爵士没走出永夜剧场多远,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现在是想怎样?”看着一前一后堵着自己去路的两个人,兔爵士想破头也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神毓逍遥缴获了兔爵士手上的信,展开一阅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前辈您这是不是太敷衍了?”
他收到信就来臭小子这儿征求了意见,花了那么多功夫直到一刻钟前才写好的信居然被人说敷衍?兔爵士表示这锅他不背。
“当事人的意思,我只负责转达,有什么不满你和他说去。”
这话一出,隐晦地确认了地冥还活着,倒是让天迹松了口气,一把拉过旁边完全不明情况的剑随风:“我说前辈啊,你们敷衍我一下没事,可这孩子千里迢迢跑来有家不敢回,您总得给个解释吧?”
一如奇梦人所猜测的那样,劫红颜第一次收到那封写着“安好勿念”的信时,确实以为地冥不想和仙门再有牵扯,因此没有多做打扰。
然而一而再再而三收到相同的回复之后,这种宛如复读机一般的回信方式,很难让人真正放下心来。
他们甚至有了个荒谬的猜测——该不会是地冥真的死了,然后在死之前托人继续忽悠他们吧?
然而猜测归猜测,当时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腾不出手来确认地冥的情况,直到武林之事尘埃落定,小默云顺利复生,云海仙门重新走上正轨,神毓逍遥才终于有了时间去地冥的各个据点看看。
君奉天原本想和他一起来的,只不过这会儿他和小默云两个伤患正在被劫红颜重点关照,没法脱身。
出发之前,仙门中的大家不约而同地赞成了云海仙门该搞一次聚会来去去晦气的提议,除了待在仙门里的那几个人,以及留在仙门帮忙的意琦行,众人自然希望地冥也能参与进来,劫红颜顺道想起了曾被她动过手术的兔爵士,而躺在床上的默云徽则提起了倚情天。
因为相信小默云的眼光,云魁和剑宿对这位仙门罪人似乎也没什么恶评,因此大家对这一受邀人选也没意见。
原本想让秋水给倚情天带个口信,谁知秋水竟说倚情天早就没在浮云栈了,不知道是因为魔始的阴谋让他过不去那道坎,还是因奇梦先生的事而情绪低落。
奉天逍遥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奇梦先生是谁,然后就听到了来自云徽子的愤怒——
“地冥和他是朋友?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去投奔小师弟的,也不至于遭那么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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