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血。”温学从头到尾没移开过视线,更没分过神,所以看到血溅出瞬间立刻感慨了句。
随温学话传来的杂音,是楼下李洛洛的尖叫,她就站在待宰的桃木边,所以那血一下溅的她满身。
石琛刚有点分神,回过神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阿潘手里的油灯跌落在地,灯油洒的到处都是,而提油灯的阿潘吓得跌坐在地。受灾最严重的就是下斧子的黄历,因为眼前的刺激,连滚带爬到很远,瘫坐在地上喃喃摇头自言自语。
桃木此刻变成个被腰斩的孩子,他的嘴被鱼线封着,没法张开,不断有血从唇缝里漏出,手指无意识的在动,没多久头一歪,断了气,只是那双眼睛没闭上,猩红的双眼恰好对向黄历。
“怎么会这样!”李洛洛扒着门鬼喊鬼叫:“那不是桃木吗?怎么会是孩子?”
余子杰看起来胆子大,其实是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和洪阳子两个在比赛龟兔赛跑,一个劲朝房间里窜逃,跟过街老鼠似的。
窗外尖叫声刺耳,温学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想要去关窗,手刚碰到窗把手,接下来的那幕震得他忘记要干嘛,不仅是温学,所有看到的人全部突然失了声。
黄历蹬着脚往后腿,企图踹开那个朝自己爬来的男孩。
为时已晚,那男孩像是盯住猎物的恶鬼,慢慢地爬到黄历脚边。他只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力气却大的惊人,黄历怎么用脚都踢不开,脚踝几乎被拗成畸形。
男孩抓到人,嘴咧出最大限度的弧度,抓住黄历的脚,朝古井方向爬。
所有人屏息像是没了知觉,愣神看着黄历被拖走。
两人抱成团掉进井里,“嗵”的一声很响,响突然敲响的沉闷鼓声,击在每个人心底。
“玩的这么大?”石琛眼下还有点愣,“今天一下折损两人,用不着到第六天,全军覆没啊。”
石琛嘴里吐不出象牙,温学习以为常,兔丸子却听得刺耳,忍住吐槽的心,出门下楼,要去院里转悠圈。
看到兔丸子人出现在院子里,温学关起窗,默默爬上炕,找了个最热的角落回暖。他的手在铁把手上这么一会儿,又红又肿,冰冷的能放在艳阳底下能冒气。
石琛也跟着上了炕,脱下挂在身上的军大衣给温学披,用手搓着温学手背,朝半掩的房门努嘴,“不去看?”
“凭她的经验,不怕有遗漏。”温学摇了摇头,抽出床头纸巾擤鼻,颇无奈道:“迟早冻感冒。”
这词实在是耳熟,温学关注的点还是那么诡异,偏是经温学提醒,石琛居然认真想起,现实房里的冷气是不是开的太足,会不会把人冻感冒了。
第24章第24章
黄历的死在每个人心上蒙了层阴影,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他们的喉咙,掐得他们失了声。兔丸子是最后个回到房里的,伴随那声轻微的关门声,这后楼道里便寂静得仿若无人般。
晚饭时分,村长的老婆来送晚饭,那嗓子吼了半天,也没见人出门。
这后整晚除了兔丸子开过房门,为安慰门口惨哭的甜儿,其余人没有跨出过房门的。
当时在院子里的四人,甚至连房门边都没到过,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成了惊弓之鸟,害怕变成下一只羊羔。
“你说今晚还会有人死么。”石琛拿着手机,盯住屏幕发呆,手机屏亮了暗,暗了又亮,来回被折腾好几十回。
“应该不会了。否则那时候也不会只带黄历一个走。别瞎想了,有事轮不到我们。”温学拿过可怜的手机,放到樟木箱上。他侧身朝石琛这边躺,往里窝了窝。
“也是。”炕里边要比外面热,石琛分出大半条被子,果然还是在意,“今晚真够冷清啊。”
房间里已经熄灯,只有石琛的手机屏还发着微弱的光。
温学闻言没有说话,看着石琛半天,忽然轻笑声,伸手轻柔地摸石琛头发。
“早点睡,明天还得挨家挨户去调查。”温学说。
“才九点多,睡不着。”石琛对上黑暗里那双清亮的眼睛,嘴角一扬,口气平常道:“哎,我们热炕头都有了,是不是缺点什么?”
“缺什么?”温学微微皱起眉,没反应过来。
“小孩子啊,你看我俩这关系……”石琛憋着笑。
“什么关系?”温学心跳一顿,用力握紧手,调整过呼吸,表现出不知就里的样子。
石琛解开温学脖子两颗扣子,松开手,乐道:“这关系,兔丸子可认定我俩是这关系了。怎样,要不要名副其实下?”
“你真该去挂个消化外科,看看你胆子是不是异于常人,这种环境下,还能想这些。”温学吁出口浊气,稍稍后靠,不想让石琛察觉自己心跳的异常。
“哎,不是,这环境怎么了。”石琛逗上瘾,紧接说:“黑灯瞎火,时候还早,气氛刚好……呜。”
“别出声,有人。”温学掌心捂住石琛的嘴,眼神像是被冒犯领地的狮王,伺机而动,准备随时扑杀侵犯者。
万籁俱寂的黑暗中,窗边发出的“哐啷”声特别明显,敲窗的人力气很大,紧关的窗户能听到窗框震动的声音。
遇到危险,总不能让普通群众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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