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昆山夜光,桐儿哥哥是姚黄魏紫。"费清音笑的很诚恳,谢桐这容貌,比慕容留白那天下第一美人也不差。
"啊,你叫我哥哥,他们都叫我少爷。"谢桐有些兴奋,他一笑,满园牡丹失色,"我晚上带你去看昆山夜光。"
"桐儿怕生,还是第一次和人这麽亲近呢,府里有些牡丹适合晚上观赏,几位若不嫌弃就在寒舍小住吧。"往日因为谢桐的原因,谢家一般不留客,难得有外人能让弟弟开心,谢梧只想费清音多陪陪弟弟。
费清音心道就等你这句话呢,等你家花都谢了我再走,当下也不推辞,执起谢桐的手要他陪著赏花。谢桐虽然是个痴儿,对各种花的典故特性却很了解,一一讲来到让几位客人惊讶,费清音素来是个会哄人开心的,谢桐说完他就鼓掌赞美,惹得单纯的谢桐更卖力解说,比牡丹花更惹人侧目的小脸兴奋的通红。
晚饭时几人见了谢梧的夫人,那女子一身墨绿的襦裙,头上梳著挑心髻,发间只插了一支玉簪,但配著墨染般的如云秀发,已给人风华绝代之感。第一位夫人十年前过世,这位夫人是三年前续弦的,谢府不但种著洛阳城里最美最珍的牡丹花,还藏著两朵倾城名花,难怪谢府平时不喜外人打扰呢。
谢桐拉著费清音坐在身边,客气地给他夹菜,他虽痴傻,但席间用饭却很优雅,连带费清音这种没规矩的也变得斯文不少。
谢夫人机伶聪颖,端看几人样貌就猜出身份,她言语间对铁明诺颇为敬仰,费清音暗道又多一个被这金玉其外的家夥欺骗的可怜女人。
一顿饭宾主尽欢,谢桐谢梧陪几人去看昆山夜光,谢夫人身子单薄,谢梧爱妻心切,怕她吹了冷风,要她先回房。
昆山夜光这种牡丹花别具一格,每朵牡丹花象一个小小的灯笼,十分美丽有趣,重瓣白花,白中带紫晕,月光照耀下会显现白玉般的无瑕光泽。取为“昆山夜光“是因为昆山出产一种夜光美玉,在月色下迸射豔光,此花如同此玉,故而得名。费清音长相玲珑精致,便如水晶美玉,难怪谢桐说他像这花,他时常被人赞美容貌,唯独今日听到的最顺耳舒心,对谢桐又多了几分喜欢。
"那株又是什麽?"铁明诺看费清音有些得意的笑脸问谢桐。
"夜光白。"谢桐已经不像下午那样有些惧怕,拉著费清音走到那株牡丹前。
"这种牡丹重瓣白花,蕊瓣初绽为青白色泽,盛放後转为莹白,花瓣犹如丝绸亮丽,在夜里映衬著月色,又称“月宫花“,是白花牡丹之冠。"谢梧解释。
"这满园牡丹打理起来想必很费心思,小弟倒真要佩服府上的花农了。"铁明诺笑道。
谢梧回道:"这些牡丹以前是亡母照料,家母过世後便由桐儿打理。"他看向弟弟的目光温柔而疼爱,自豪而惋惜。
费清音想神童就是神童,烧坏了脑子也是个种花天才。他突然来了好奇心,当年谢桐怎麽会烧坏脑子?
华音沓沓14-谢府门第
离了暖阁,谢家兄弟领著四人漫步而归。青石铺就的小路被家仆打扫得干干净净,蜿蜒著将这内宅的各处居所连成一体。其间亭台掩映,宛然有序,一派大家风范。
几人被安排在暖阁南边的一处厢房,谢桐本想让费清音跟自己回鸣凤阁,谢梧笑著对他摇摇头,他嘟起嘴点点头,有些留恋地看著费清音,一步三回头,好似过了今晚明天就见不著似的。
"有魅力的男人,就是招人喜欢。"费清音骄傲的对其他三人道。
慕容家兄弟根本不睬他,各自回房,铁明诺要笑不笑的看著他,道:"等他喜欢上你不愿跟你分开,看你怎麽办。"
费清音手中折扇支额,道:"唉,聪明人可以随便骗,但他不能,真到那时候我就跟他结拜。"说完斜睨铁明诺,"谢嫂嫂真漂亮,你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去了,真有礼啊,不愧是名动江湖的风流公子。"
"太让人振奋了,宝宝居然吃醋了。"铁公子坏笑,作势要非礼他。
"太叫人失望了,明诺脸皮厚度直逼范奸商了。"费清音笑著把他推开,砰地关上门。
他背抵在门上,听见铁明诺走远才坐到床边"唰"的打开折扇,扇面是幅南枝春早图,图中枝繁花茂,但繁而不乱,疏密有绪,圈花点蕊,别出新意,虽是仿画,却几乎可乱真,枝干劲俊、千花万蕊、天真烂漫、生机盎然的效果都达到了,画者大号"生花笔",一个红色章印印在留白之处,鲜明耀眼,背景再美费清音每次还是先看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是他心头的血痣,任它长在心头不痛不痒,但要除去却会鲜血淋漓,疼的叫人受不了。
看了良久合上走到书案边磨墨铺纸,随便写了两句,赫然是:
群卉灼灼,幽芳渐醒顾倾城;
华音沓沓,弦挥声绽念知音。
这两句写的不齐,天知道他这个才子之名是怎麽来的,他不过是在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弹了一首曲子,一帮江湖草莽觉得如闻天籁,认为大才子费清吟的弟弟必然也是才子,随後又下棋赢了棋圣,其实他棋力本不如棋圣,但他从小研究棋圣的棋路,知己知彼之下险胜半子,两件事加起来便被恭维为江湖第一才子。他从小只爱看野史传记,若真论文采并不如何惊豔。他也很少这麽酸气的写诗文,写完自己骂自己抽风,没事学那些酸儒干吗?他是费清音,无忧无虑的费清音。
第二天谢桐果然一早就来找他了,他换了件薄荷色春衫,更衬的肤若凝脂俊美不凡。真可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费清音想起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心道他们家牡丹种的最好,莫非他是牡丹花精转世?不然怎麽会这麽美?而且是越看越美,这种赏心悦目甚至超过了慕容留白。
"清音。"谢桐被他看的不自在,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桐儿哥哥真早。"费清音完全不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惭愧,很自然地对谢桐露齿一笑。
"你今天还想看牡丹吗?"他思想单纯,见费清音他们昨天看花看的开心,今天还想带他们去赏花。
费清音笑嘻嘻道:"带我们参观你家,好吗?"
"嗯,好。"谢桐高兴的点头,清音在他就不要无聊的去看蚂蚁搬家。而且清音还会夸他聪明,府里除了哥哥嫂子会说他聪明外,其他人都私下叫他傻子,可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傻,他还会种牡丹呢,哥哥说他种的牡丹是天下最美的。
谢梧有笔生意要谈,一早就出去了,管家招待他们用了早餐,和小公子一起陪四人参观谢府。管家姓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修眉凤目,面白无须,文质彬彬的像个私塾先生,待人接物很周到。
谢家世代经商,家底殷实,谢府规模并不宏伟,亭台楼阁均设计得小巧精致,古意盎然,想必出自名家手笔。但四人都是世家公子,更美轮美奂的建筑也见过不少,这算是小意思了。
管家心中明白,也不多做介绍,只让小公子陪他们随意聊天。四人中就费清音是个多话的,众人多半是听他与谢桐聊天,偶尔插上两句。
"桐儿哥哥怎麽能把牡丹照料的那麽好?教教我,我回去也试试看。"也只有费清音这种人好意思变著法骗人家牡丹,还且他还让你心甘情愿地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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