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娘料理牡丹都带著我,所以就会了,你想种的话我送你几盆。"单纯的小傻瓜果然上当了,了解费清音的三人都在心里唾弃他。
"桐儿哥哥真大方。"费清音心里窃笑,暗想这回回去非得坐马车了,马背上可不好放几盆花。
谢桐得他赞美笑逐颜开,指著前面的小院道:"那是嫂嫂的药圃,右边的是我的鸣凤阁。"
"谢夫人还种草药?"铁明诺奇道。
"夫人精通歧黄。"楼管家微微颔首看向药圃,平淡的语气演示不住内心的自豪。
"那得去看看了,不知道谢家嫂嫂种的草药多还是姓骆的蒙古种的草药齐。"费清音嘴上这麽说笑,心里却已经偏向後者,骆回春堪称神医大国手,医术之奇之精举世无双,费清音已经不记得他家那十亩茂盛的草药地上有多少种草药了。
谢夫人的药圃不大,几人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药地上松土。
只是一眼,这几人已经不敢再存小觑之心。那棵碧油油的翠草叫王母草,乃是千年难逢的灵药,能够起死回生;那株形如灵芝的黑草是仙人虞,有奇毒,王母草可救;还有返魂香、丹珠草......不少草药都是生长在绝岭悬崖,她竟然能移植到院子里来,真真了不起!
"桐儿怎麽把客人都带到我这来了?"谢夫人丢下小铲柔声问小叔子,瑶鼻上有一层薄汗,阳光下有晶莹的亮光。
"哎呀,谢嫂嫂了不起,这麽多珍奇草药都是怎麽弄来的?"费清音俏皮地问,著实对这女人好奇起来。昨天晚上她无需介绍就知道几人身份来历,到底有什麽来头?
"种出来的。"那伶俐的女子回答,"骆神医处的奇花异草比我这多得多。"
"啊?嫂嫂不但会种草药,还会掐算。"费清音继续套她话。
"那倒不会,我只是想他入门比我早,天赋比我高,经验比我丰富,师父又比较看中他,必定草药也是比我会种的。"谢夫人浅笑回答。
"啊,你是银发鬼医的弟子,骆回春的师妹?"慕容家的小公子惊道,这孩子不但胆小,而且吃惊时喜欢抢白。
老妖精居然有两个弟子,他失踪十年是去收徒弟而不是羽化登仙了?果然是叫人震撼的大消息。难怪她能一眼猜出几人身份,她必定知道师兄身边有哪些朋友。
"骆师兄不知道有我这个师妹。"谢夫人做个请的手势带他们离开药圃,她显然怕这麽多人的交杂气息影响药材生长。
"夫人并不行医,为何花费精神种植这麽多草药。"铁明诺回头看了眼满地珍奇草药,朗声笑问。
"草药之於我便如金钱之於其他人,未必一定要用,但总喜欢收集。"她拉住谢桐温柔道,"这位清音公子一首琴艺堪称天籁,嫂嫂那有琴,咱们请他赐乐如何?"
她自是吃定费清音不会拒绝谢桐,这麽说时有些得意地看费清音,眼神狡黠,神态倒像未出阁的二八少女。
华音沓沓15-稚子之心
那日费清音一曲终了,几位听众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谢夫人由衷叹服。那之後谢桐更缠费清音,巴不得每日弹一曲给他听听才好。他不懂乐理,虽然楼管家说小少爷没病前琴棋书画已有一定造诣,但他确确实实是忘记以前会的东西,费清音找了本琴谱给他看,他完全看不懂,费清音也没耐心从指法、五音十二律开始教。问楼管家小少爷当年是这麽病的,楼管家蹙眉道:"春天易感染疾病,小少爷染了风寒,年纪小,抵抗力弱,发了几次烧就烧坏了脑子。"管家显然是不想多提,费清音却纳闷了,什麽样的高烧能烧到这地步?他听说过有烧坏脑子的,但那多数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谢家是什麽样的人家,怎麽可能因为医治未及而导致孩子痴傻?难道其中有什麽秘密?
十年前谢家连遭变故,会不会是连锁反应,一个人出了事,导致其他人跟著出事?费清音暗道自己是话本传奇看多了,老喜欢胡乱猜测,即便真有什麽隐情,他这个外人也管不著,这世上谁没有点秘密?他费清音不是公正的执法者,没必要知道。
牡丹花煞没再犯案,这次几人出门遇见靳祥,靳捕头嘴上起泡,说是此案至今毫无线索,洛阳王施压要他早日破案,他自是不希望自己的领地有这种随时会出来杀人的恶魔。费清音说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一起去看看牡丹花煞的卷宗,也许会有新发现。
除慕容新白外的几人把本案所有卷宗都看完了,死者共有七人,死者没有任何关联,无一例外的是夜间被吓死,死後尸体旁飘著粉色的牡丹花瓣,这种牡丹品种是最普通的,洛阳城里几乎家家都有栽培,并不能以此缩小凶手可能的范围。这个案子几乎毫无线索,洛阳王要求靳祥尽早破案,难怪他急得嘴上冒泡呢。
费清音撇撇嘴道:"官大就是好,只需要压迫下级就可以了,要他自己来破试试。"
话音刚落就给慕容留白踢了一脚,他这时候总算有点兄长的气势,教训表弟道:"音儿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费清音拉下脸皮对他做鬼脸,完全没觉得自己说错了。铁明诺拉他耳朵,他哀叫:"不是驴耳朵,不是驴耳朵。"惹得大家一阵笑。
"三分之一的诸葛亮,你看出什麽来了?"铁明诺手指刮了下他微红的耳垂问。
费清音瞪他一眼躲开他碰触,哼道:"这七个人有一个共同特征。"他用手指蘸了点水,上下左右的位置各写了东南西北四个字,在东北和西南中间画了条斜线,手覆住西和北。
"你是说他们死亡地点集中在东边和南边?"靳祥心中一动。
"大致的方向是东边到西南边,这次的死者就是偏靠南边。"费清音点头,案发地点很分散,距离差的比较远,靳祥想不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那也不代表凶手是这一带的人。"慕容留白提醒表弟,"即便他是这一带的,要在洛阳城里一半的人中找这麽个人也太难了。"
"至少圈子缩小了不是?"铁明诺笑笑,拍拍费清音肩膀以示鼓励,"我不明白的是,凶手是怎麽把人吓死的。死者可都是男子啊,而且既然敢走夜路,就说明胆子不会那麽小的。还有,凶手撒下牡丹花瓣有什麽特殊意义?"
费清音对慕容新白伸长舌头,翻个白眼,回头对铁明诺道:"可能觉得自己看见鬼了,是个牡丹花鬼,所以撒牡丹花瓣。"他的确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前几天还为吓到新白内疚,现在又恶趣味的想吓他。
铁明诺再次想打他几屁股,慕容新白这次争气多了,撇开脸不理他,慕容留白捂额,在心中埋怨慕容翩跹生的孩子怎麽这麽难带,靳祥刚对这惹是生非的小公子有几分佩服,转眼化作虚无。
刚把卷宗放好打算继续讨论,有人进来禀报说洛阳王来府衙了,请靳捕头过去,铁明诺欲告辞,费清音却说以前在京城和洛阳王有过一面之缘,要去拜见。
前厅里洛阳知府正在弯腰听训,洛阳王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地上有破碎的茶杯。费清音曾经远观过洛阳王,他大约二十八九岁,面容英挺,身形修长,一身紫色锦袍看起来雍容庄重。洛阳王不认识靳祥身边的几人,看见慕容留白时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听费清音说出自己名字时才知道他是费清吟的么弟。费清吟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位高权重,便是洛阳王也得卖他几分面子,与费清音寒暄一番。知道这几人都是江湖上的名人,费清音又活泼可爱,让他十分喜欢,本来心情不好,此刻却突然开朗起来,也不怪罪靳祥没有线索破案。
这位王爷还挺周到热情,邀请几人去他府上做客,费清音笑嘻嘻道:"不敢打搅王爷,我们现在在谢府借住,明日便去拜访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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