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侯贺言拜见宁王殿下,言病骨疏离不能亲往码头迎接宁王大驾,万望殿下海涵。”二十六七的男子清瘦俊雅,目光却纯净得如山涧清泉。一句话被咳喘打断了几次,胸前轻微的颤动让少年王子蓦然生出几分怜惜。
“文清侯言重了。延、、、”意识到名字与“贺言”的“言”字同音,两人俱是轻笑出声。笑声牵动起咳嗽,贺言咳得双颊都泛起红来,生出股与性别、年岁不符的妍丽来。
“进屋罢,外头风大。”萧延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的,第一次反客为主,没想到贺言竟不以为忤,仿佛两人相熟已久。
太子被废,大皇子战死疆场。三皇子和六皇子在皇都斗得天翻地覆,元寿帝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管不得那么许多。两年一次的巡边便派到了闲散不得志的九皇子身上,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平州的行宫也没人收拾。在平州的半月萧延只得住到文清侯府上。
白日里各处察访,夜了在候府的生活却不似想象中的单调。
“殿下,要去珈南苑品茶么?”
“文清侯,叫小王燃犀便可。”
“燃---犀---”和声曼语,却让少年的心怦怦直跳。“来而不往非礼也,燃犀也叫言的表字罢。”
“嗯,审言。”不知是不是错觉,贺言的脸不可察地红了红。
“燃犀,你多大了?”贺言把书卷成卷支着下巴,歪头笑问。
萧延不知是第几次走神,真是奇怪。明明是有妻有子的侯爵,却经常露出赤子情态。也是,从小娇惯的世家公子,家业之前有妹妹打理,现下是管家族人管着。两个幼子常年和妻子住在别院,万事不操心,心性慈柔良善,不怪乎竟有那样纯净的眼神。
“燃犀?”细白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萧延回过神,有些羞恼。却大起胆子握住那纤长手指“十六,明日是我十六岁的生辰。”
贺言垂眼看着交握的手指,竟舍不得抽开。
有些东西就在那个春日里暗暗生发,萧延合拢两人的手,轻柔却郑重地吻上去。有些话,不必说;有些情,已然懂。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该你了,燃犀。”
“花树铜灯,真要往上面刻字?”
“身外之物,管它,尽兴就好。快些!”贺言递过银簪,欣赏着自己刻在灯柱上的词。
“罢了~”萧延看了眼窗外星河,慢慢刻道:“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贺言边刻边说“我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出院子。白天看书,晚上就抱着琴去珈南亭看星河。看那星河璀璨,夜空无边,总觉得人生如寄,微如尘埃。人那么渺小,心怀却可以无限广阔。寻四方山川,胸怀天地应该是很快乐的事罢?”
“难怪你要以星河为题对诗,审言,你很喜欢星星么?”
“嗯~该你了。”
“武淩城外有观星台,那里可以看到最亮的星星。你,要去么?”
“这样,我很少出门的。不过年底我会随进贡的船队去武淩的,到那时、、、”
“我带你去!”少年宁王的眸子清亮含情,贺言垂睫低笑:“真是个孩子---”
银簪落在青砖上,叮咚有声。明月有情,清风为证。双手交握,唇舌交缠间两人忘却俗尘烦忧,只有此刻的天长地久。
元寿三十七年的冬天,萧延时常徘徊在皇都码头。盼来了贺家的楼船,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临风北望,萧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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