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开车,一边试图安慰阿彪:“好了,彪!没事儿的。他逗咱玩儿呢。”
其实我这话是说给妈妈听的。
我往死里一脚地板油,顺带扫一眼中控,却看到了我最害怕看到的画面:油表亮红灯了!
我心脏狂跳,赶紧打开远光灯、盯着右边。还是没有出口。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可如果你跟高速里,你只能干着急。后面的a8开始变本加厉拿大灯晃我,我被晃得晕头转向、烦躁不堪。
正在此时,只听后面的a8一声喇叭轰然炸响,比火车汽笛还高三十分贝。
妈妈浑身一哆嗦。
我也吓一跳,真要崩溃了!
不行了!再也受不了了!余光看见左边隔离带有一空档,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一眨眼开出去两公里,我忽然提醒自己:刚才的隔离带有一空档?!
我猛然加速。时速到二百了,我大喊一声:“都坐好喽!”
然后猛一把朝左边掰轮儿,瞬间把车掰到最快道,往左打轮儿的同时狠狠一脚紧急刹车。
时速二百的情况下,刹车片吱吱叫着、白热化摩擦着。
车速锐减,眼瞅着时速指针往下掉。
后面内孙子始料不及,在惯性带动下一下从我右边飞出去,拉着带急刹车。
丫怎么也想不到,我闪过丫之后,关了所有车灯,原地掉头,嘎崩利落脆,同时猛给油,沿原路逆行往回跑。
风挡里夜雾浓稠如特伦苏,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已经豁出去了。当对手根本不打算活,惊恐的就换成你。
我顶着浓浓大雾,豁着胆子黑着灯逆行往回开,后视镜里不再有车灯。
丫掉头不如我灵活。再说了,丫挺的有我开车技术好?
我咬着冷冷的牙,暗下决心:如果对面来第二辆a8,我就撞沉吉野!我还不瓦全了,肏!
与其躲避,不如肏他妈面对!要杀要剐痛快点儿!
我瞪圆眼珠子,轧着最快道一路逆行狂奔。邪门了。迎头方向一直没车。这是xxx高速么?
摸黑跑啊跑,回到隔离带空档处,空档大约五米左右。我毫不犹豫一把轮儿钻过去,终于不再逆行。
窜过去的瞬间我扫了一眼后视镜。还好!后头没车。
我继续紧张地扫着后视镜。后视镜里没看到a8.我长出一口气,但脚下不敢松懈,车灯还是不敢开。我更加猖獗地狂踩地板油,丧心病狂。
我知道,油箱见了底儿,我跑不了多远了。我心悸,继续找加油站。可哪有加油站啊?
此前我痛恨的大红屋顶,此刻在我心里显得异常可爱,但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一个也没有啊。
我适当松点儿油门,车速降到九十,走最慢道。这条高速上开始出现一两辆小轿车,嗖嗖超过我,都是正常车辆。
妈妈说:“刚才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碰上a8,总会飙一把的。”
终于见一出口。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掰出去。
掰出去才从视觉暂留上读出路牌上有个“断”字,好像还有个“头”字~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儿,觉得只要能出高速就有救。
看看后视镜。没有车跟着我。我放松下来,打开车灯,慢慢开。
没走多远,有一加油站。我呼出一口恶气,开进去,停车,虚脱在驾驶席上。
加油站空空荡荡,一人没有。办公室亮着灯。
阿彪伸过头来舔我。我没劲儿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没人。按一声喇叭。还没人。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办公室门口,往里看。空的。
我敲敲凉玻璃说:“有人吗?没人我自己加了啊!”
还是没有回音。这儿人上厕所啦?
我走回来,熄了火,打开油箱盖,摘下油枪,往里一杵,开始灌油。
我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还是一人没有。奇怪的地方!
加油站外头静悄悄的,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喀一声,跳枪了。
我把油枪挂好,拧严我的油箱盖、关上我的油箱门,掏出两张大票,塞办公室门缝,喊一嗓子:“钱塞门上了啊!”
回来拉门上车,关门落锁。
我点火、起步,开出加油站。
妈妈问:“你刚才听见了么?”
我说:“听见什么?”
妈妈说:“我听见一个声音,像老头在叹气,还有一个女的呜呜哭。”
我说:“我没听见。”
妈妈说:“彪也听见了,耳朵直了,毛都炸起来了。”
我腮帮子到锁骨一阵发麻,嘴上说:“管丫谁叹气谁哭呢!咱有了油,咱就颠喽。”(颠:run)
车在漆黑的道路上平稳行驶。
妈妈问:“这儿叫什么地方?”
我说:“没看清。”
妈妈问:“你来过么?”
我说:“没。”
谁都不出声音了。
车里安静下来。
忽然,我听见阿彪发出紧张的咕哝,与此同时,妈妈低声说:“听!”
我清清楚楚听到车里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咳~~”
是老头子的叹气。
我说:“彪,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妈妈紧张地说:“不是他!”
我打开广播。一俗不可耐的歌曲。
歌曲结束之后,女主持人的声音:“我是主持人xx.继续我们的话题,见到鬼是不是阳气衰竭?好了,嘉宾已经打进热线了,有请导播接进来。”
一男的:“是我么?是我么?”
女主持人说:“是你。请讲。”
这男的说:“主持人你好。我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晚上讨论。”
女主持人说:“请问你见过鬼么?”
这男的沉痛地说:“我见过。事实上,我就是一个鬼,冤鬼。”
他的嗓音开始变低沉,开始接连叹气,“我死得冤啊!咳~~咳!”
这叹气声跟我刚听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声音更大更清晰。
我换一频道,听见“……我给大家讲讲守灵夜发生的怪事。那天晚上啊,特别特别冷,就像今晚这么冷。北风嗖嗖的刮着……”
我后背开始放射状酸麻,耳根子到胸骨通通麻透。(通透)
我啪地关了广播。
妈妈估计也不好受。我安慰妈妈说:“妈别瞎紧张。没事儿的。不过我还真信这个。”
妈妈问:“哪个?”
我说:“真的有鬼。昨天我做梦……”
妈妈说:“好了好了,说点儿别的行么?”
两边房子多了。看见灯光了。
我发现我们开进了一个小镇。
我看到两边有台球厅、小超市、火锅店、捏脚的、订做真牛皮皮鞋的、日杂
二元店、卖电话卡的、卖盘的、卖鱼的、卖水果的、卖烟酒的、卖生肉的、卖熟
肉的。其中一半都关门了。
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看上去没什么人气,挺荒凉的。也可能天太冷,大家都猫家里。
我减慢车速,找到一家旅社,看上去挺干净。院子外有一圈铁栏杆,大门很宽,院子不小。
我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我让女服务员带我和妈妈看了房,还行,有一大双人床、俩沙发、一独立卫生间,晚上有淋浴热水。
我问怎么吃饭。服务员说:“吃饭很方便,咱后院有小食堂,出门还有一溜小饭馆儿。”
我问:“这里现在住了多少客人?”
服务员说:“没多少。房子基本上都空着。”
问了价钱,一天一百。这种地方,没探头,呆着踏实。办了入住手续,房门号码104.我出去锁了车,带阿彪进来。我一向简单生活,各种卡和笔记本是我全部家当。
洗洗脸,七点多了。我和妈妈到后院小食堂吃了饭。
我左一杯右一杯猛喝水。我要把我的尿冲淡。我妈妈纳闷地看着我。我没说我的难言之隐。
喝了水、撒掉;吃了饭、拉掉;挣了钱、花掉;去爱了、然后死掉。这就是一辈子。
回了房间,我点根儿烟。妈妈说:“别抽了行不行?呛死了,还满嘴烟味儿。”
妈妈烦我抽烟。我把装现金的包放妈妈身边,叼着烟出了门,靠旅社铁栏杆后面观察周围情况。
天儿太冷。街上的人更少了。对面,一烤羊肉串的在店门口叫卖,被冻得来回跳。
蓝牙响起。我接。
一听,那边是个女声,上来就说:“你太太要是在你旁边儿,你就说‘打错了’。”
我听出来,是她(汽修厂都要留联系电话的)。
我说:“哦你没打错。我在外头。”
{‘文’}她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
{‘人’}我说:“没。”
{‘书’}她说:“这是我家里电话。”
{‘屋’}我说:“噢。”
她问:“内车行么?”
我说:“还行。你少点儿了吧?”
她问:“什么少了?”
我说:“血。”
她说:“嗯,少点儿了。你个坏蛋!还给我留了个念想儿!”(念想儿:souvenir)
说的是我塞她凹屄里的套套。
我问:“几点发现的?”
我注意到街对面来了三个男的,三十来岁,站那儿吃烤串。
她说:“就刚才。我说我下边怎么怪怪的呢,还以为是被你弄肿了。”
我问:“没肿么?”
她说:“嗯,有一点儿肿。你太坏。”
我说:“一般吧。你现在嘛呢?”
她说:“一边儿洗衣服、一边儿想你。”
我说:“想我什么?”
她低声说:“一切。知道么?我现在正把你给我的‘念想儿’翻过来,伸舌头舔你水儿水儿。”
我问:“香么?”
她说:“嗯,香,还咸。你今天为什么不射?”
我说:“不是跟你说了么?”
她说:“你不难受啊?”
我说:“难受啊。要能永远抱着你该多好。”
她说:“别花言巧语的。老总身边儿肯定少不了花蝴蝶儿。”
我说:“那是。现在替我摸摸你下边儿。”
她说:“嗯。如果你射了该多好。”
我问:“怎么好?”
她说:“现在我就可以挖出来一些吃掉。”
我说:“等着。下回让你吃饱。”
她说:“我又涨了。好想你。我被你害惨了,都快疯了。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
这时,我看见街对面内三个男的中间内个用眼睛朝我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赶紧转移目光,但对身边同伴低声说着什么。
我说:“我也想你。我得挂了。”
她说:“好吧。等你,啊?!”
我说:“知道。挂了。”
我的烟抽完了,扔掉烟蒂,把蓝牙收里边口袋,大踏步朝他们仨走过去。惊弓之鸟疲于逃命,不如直接面对、尽快解决。
烤串的看我过去,兴奋起来,问我:“大叔,来多少?”
旁边铁桌子上的大肉盆里有一百多穿好的肉串。我拿起一串儿,一边闻着肉,一边扫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
我的目光恶狠狠。内仨被我照得垂下眼皮。这几个人都眼生。
不过就我现在这记性,就算以前见过他们我能想起来么?
内仨手里各拿五、六个肉串儿,闷头吃着。
我们几个都冻得颠来颠去。
烤串的再问:“大叔来多少?”
我放下肉串。肉还真是羊肉,膻味十足。
我冷冷说:“这肉不行啊这肉。”
烤串的立刻急了,信誓旦旦说:“我的肉是这儿最好的肉!你去别家看看去!”
我搂着他问:“有人鞭、人腰么?”
我故意把嗓音压低但内仨也都能听见。
他望着我,愣磕磕的,张着嘴,失语了。内仨紧张地观看各自手里拿的肉串儿。
我拿起一根闪亮的钢签子,龇着牙舔着钢签说:“我喜欢吃男的。大补啊。
好久没吃了,我馋!”
我一边絮叨一边加紧扫视内仨。内仨面面相觑,明显慌了。
我接着说:“人大肠,吃过么?把肠子从屁眼儿抠出来,拿刀子切一节儿,之字型穿签子上,带着点儿屎,撒上孜然辣椒咸盐,烤到半脆流油,拿嘴这么一咬,靠!香!”
我舔舔嘴唇,紧盯内仨。内仨警惕地看着我,像见了鬼。
我说:“人口条也好吃啊!撒上孜然辣椒咸盐,啧,嘿我跟你说嘿……”
内仨已经听不下去,手持剩下的肉串,给钱走人,不敢回头。看来没受过特殊训练。
没事儿跟我瞎犯什么照?!
烤串的还傻呵呵看着我,嘴唇有点儿硬,语调不自然:“大叔,谁跟您说的我这儿……我这儿~~”
我说:“真没有?你再好好想想?”
我的右手伸到他屁股上,慢慢摸他蛋蛋。
他脸僵硬,快哭了:“大叔、您要多少钱?我这是小本经营,我不容易啊我……”
我想笑,但强忍住,不让嘴唇分开,忍得好辛苦,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抖,越抖越厉害。
街灯下,他满脸彷徨,试图搜寻我的瞳孔。
我松开嘴唇,说:“开个玩笑。别在意。”
他半哭半笑,鼻孔冒出一大鼻涕泡,破掉。他想笑又不敢笑,好像一放松就会被我生掏了肠子。
我笑说:“先来十个,我尝尝你这肉。”
他数出十个放烤架上,一边拿扇子扇一边撒孜然辣椒咸盐。他还是很紧张,俩手僵硬,动作走形。
我看看他身后,小店匾额上写着xxxx.小店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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